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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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这才轻吐了口气,看着这憋着笑的富察容音,冲她吐了吐舌头,这才一本正经对着底下的伊尔道:“如此天下奇闻,朕到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今日朕可否有幸一见啊。” 伊尔嘴角上扬,朝着不远处打了个响指,随着歌声而起,便是一位回族女子缓缓的从天而降,带着一阵花香,让人看得是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忘怀。 一曲舞毕,看着这众人迷离的眼神,便知这女子有多销魂了。 “好……好……”半天才回过神的弘历,当下便是拍起了桌子,大叫一声好,吓得富察容音怀里的永琮都是抖了抖,皇上都发话了,底下的这是一下子气氛便被渲染了起来,纷纷拍掌鼓劲,大叫好。 富察容音只是远远的一撇便是看出这女子与众人的不同,再看这弘历眼里的欣赏之意,她到是沉得住气,不动声色,连一旁的和敬都有些着急的想要出口,给这喧宾夺主的伊帕尔罕氏一点好看,却是被富察容音给拦下了,轻摇了摇头,她深知弘历的脾气,可能这家伙眼下只是被这一时新奇给迷住眼,若是有人这会子真要上敢着上眼色,怕是这家伙可能犟起来,啥都有可能做出来,“额娘的安琪尔长大了,马上就要嫁作人妇了,没有额娘在身边了,可不许如此任性了……” “额娘……”和敬被这富察容音一下子便是给臊红了脸。 “吃……”永琮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桌上拿了块糕点,又是自己舔了一半要给和敬,和敬可没弘历这么好说话,一下子便是拒绝了,“小七最乖了,自己吃,jiejie不要……”看着这一双儿女,富察容音一下子便也不曾再去关注那眼下双商不在线的弘历。 “伊尔大人,你这meimei见到皇上,既不摘下面罩,又不按我大清规矩行礼,于体统不合……”那娴妃实在是看不下去。 “我是回部的公主,自是要以我回部最高之礼,方才表达对皇上的尊敬之意……” 伊帕尔罕氏不屑的摊开双手来回转了个圈,又是带来了阵阵奇香,“再说,我的容颜是给我未来夫君看的,在场有这么多大人,若是都看了,又该那位大人来我负责呢?” “你这女子,毫无尊卑、礼义廉耻,如此粗鄙的话语怎可出自女子之口,太失体统……太失体统……”娴妃是被伊帕尔罕氏这番言语,激的更是连连摇头。 “禀娘娘,我这meimei自小被父亲宠坏,还望皇上、娘娘见谅,今日借着公主的盛宴,我回部亦有一事向皇上请恩。”伊尔跪下道。 “无妨,无妨,你这meimei到是胆大,有趣,有趣……”弘历是越发觉得这伊帕尔罕氏有趣,扬起酒杯细细品尝着,“但说无妨,今日但凡你所求,看在朕这公主的份上,朕定是如你意。” 伊尔嘴角不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臣今日是来替舍妹求亲来着。” “哦,不知道朕的众位臣工中,令妹可有瞧得上眼的啊……”弘历丝毫没觉得这话里的深意,反而觉得甚是有意思。 “皇上,这女子如此有失体统,岂可配的上我大清的雄鹰们。”娴妃还是对这女子格外的不满,尤其是她的言行举止。 弘历已然是有些不高兴这娴妃再三打断这场面,轻皱的眉头,已是有些不满,亦是不愿当这这蒙古、回部等部的面,驳言面,当下便是不予搭理她“伊帕尔罕氏,今日这在场的臣工,你看上谁,大可与朕直言。” “皇上,可是君无戏言……” 伊帕尔罕氏握拳道。 “自是,朕乃天子,自是……”富察容音是连拦都拦不住这兴致上来,脱口而出的弘历,甚是无奈弘历的蠢。 伊帕尔罕氏这在众人面前大致的溜了一圈。 “可有看上的……”弘历笑意盈盈的饮着酒道。 “有……”伊帕尔罕氏突然绕了回来,指着弘历大声道:“皇上……” 弘历被她这突来的一击,吓得这酒差点就是喷了出来,这尴尬的咽下去,让他是涨红了脸,“伊帕尔罕氏,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一遍?”弘历直觉喉咙呛得不得了。 “皇上,我要嫁给你,这满天下能配的上我的,只有你……” 伊帕尔罕氏气势十足的道。 这一下子便是让弘历下不了台了,他是欣赏这伊帕尔罕氏,但那仅仅只是好奇啊,他可没想过在自己女儿的盛宴上,惹上这档子事,这多得让富察容音下不来台啊。 “皇上,此等有违体统之事,怎可……”娴妃是再也憋不住了,当下便是跪下直言劝谏,“皇后娘娘,您乃后宫之主,怎可任由此等妖媚女子祸乱朝堂后宫啊。” 伊尔正欲发飙,伊帕尔罕氏却是拦住了他,朝着弘历行了一礼,“皇上,君无戏言。”她眼底胜利般得逞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 “后宫之事,均由皇后做主。”弘历假意咳嗽了一句,轻道了那么一句,他甚至都没好意思去看富察容音一眼,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更别提和敬那冒火的眼神。 眼看这战火就是烧到了自己这里,富察容音却是一言不发,将永琮扔给了和敬,便是起身匆匆而去,神色之中尽是不明之意,只留下满殿议论纷纷之人,和那高坐上首一脸尴尬只能喝酒掩饰自己的弘历。 第50章 “皇额娘,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我也是皇阿玛的儿子,更是他的长子,为何他便是如此待我不公,为什么?皇额娘你告诉我啊,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生母不如你吗?”病榻之上的永璜苍白的脸色上,写满了不甘,哪怕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他还是有着千言万语诉不尽的不甘,而他所有的不甘痛苦,在他的眼里,都是拜眼前的富察容音所赐。紧攥着杯角双手的他,似是在用着生命最后的留恋之意,不甘的质问着她,他的眼里已然没有任何光采,望向富察容音的双眸尽是恨意。 “太医说了,你需好生修养,切莫多想。”多余眼前的这一切,这个年轻人,富察容音是复杂的,照道理他的身上也流淌着她富察家的血液,她对他理应有那么一份亲近,可是平心而论她是做不到,无论是他母亲所做之事,还是她身处的这个位置,她都做不到,人性总是自私的,更何况是重来一世的她,她有着自己要看顾的三个孩子,对于弘历的其他孩子,她能做的无非便是逢年过节多备一份礼,让人多看顾一些的表面情分罢了,于其他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吗,她又何尝不明白永璜所想所言,可她偏偏就是不愿,亦不想,不然当面这孩子也不至于跟着纯妃长大,她觉得这是她对那位堂姐最大的善意了,她不是不知她那位堂姐在临终之时所托之事,她想让她替她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可她最后还是拒绝了,却也导致了他的母亲最终也是带着遗憾离世的。 “明明是我额娘先遇见的皇阿玛,可就是因为你,你是富察家的嫡女,我额娘便只能成为那可怜的格格,甚至于连个妾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你,我额娘又怎会如此,皇阿玛明明当初喜的是我额娘……是你,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属于我额娘的一切……”永璜死死的盯住她,指着她的手指止不住的在颤抖,额间突显青筋,显示了他的吃力。 富察容音本不欲于他计较,却不知何时原来在他的心里,还藏着那么一些往事,她一瞬间便是有些了然他的恨意来源于何处,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永璜,本宫希望你明白,本宫是正儿八经先皇册封的福晋,本宫没有抢过你的皇阿玛,亦没有抢过你额娘的丈夫,本宫这么多年来,知你不喜本宫,却是不知你是因着此事,事已如此,告诉你亦无妨,当年你额娘之所以会入府,会有你,想必你的乳母会更清楚,本宫再次亦不愿多说故人不是,你需知道对于你,皇上从未有过半点不公,对于你,本宫亦尽到了为嫡母的职责……” “你是皇上的长子,该是你的,终是你的,又何苦多想呢?”富察容音依旧是淡然的道,尽管她的心里亦是有着悲戚凄凉,却是始终不显,“你看看你的福晋,看看你那还为长大的孩子,你难道就这么忍心把他们丢在这个世上,自身自灭吗?”富察容音指着一旁强忍着悲伤,紧紧咬着唇,抽泣的福晋,对着那个依旧满心恨意的永璜怒其不争道,“你是要他们步你后尘吗?” 永璜被她一激,突的一口鲜血便是喷涌了出来,强撑着身子冷笑道,“福晋是你们选的,不是我选的,皇额娘还想以此威胁我吗?还想编造些什么呢?”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额娘曾经是那么的不堪,在他的眼里,他的额娘所有的委屈都是拜她所赐,无数个日夜他都夜不能寐,额娘对他来说就是一生的痛,眼下这伤口被**裸的剥开,让他更是痛苦不堪。 “威胁?”富察容音摇着头看着眼前这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永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扪心自问,自你额娘走后,这宫中可否有缺你半分用度,永链可有一天不曾敬你是大哥,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于他,你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在这背后做了些什么,若不是看着你额娘的份上……”富察容音看着瘫在那里双眼好似一瞬间失去最后一点希望的永璜,终是不忍再说下去,“若是当真恨我,想要替你额娘鸣不公,便是好好活下去,莫要跟自己身子过不去,激我于你并无半点好处。”富察容音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再无半点耐性了,在她眼里男子汉大丈夫是应该同她的阿玛、弟弟一般心怀天下,而不是为着一些不明的陈年旧事而纠结不堪,更何况都已过去那么久,她亦不愿再提及那些往事了,永璜每提一句,她都觉得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在割着她的心,逼着她再去回想当年那些痛苦的往事,想到那年本该是她的新婚之夜,弘历却因酒和她的堂姐……那是她不愿回想的往事,更不愿回想那些年自己是怎么带着两个孩子躲过那些的明刀暗枪。 “皇额娘是无言以对了吗?”永璜的嘴里扯起了极为痛苦的一笑。 “你这般唤本宫前来,便是要本宫听你这些病中乱言吗?”要知道今天可是她宝贝女儿的大喜,当时筵席之上她的匆匆离去,不知到时候要引起多大的腥风血雨,就因为底下人的一句,永璜快不行,他要见自己,若不是念着往日的一丝情分,她又怎会如此匆匆而来。 “皇额娘,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走也让我走的不安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一生都不得安宁,与皇阿玛离心离德,你的孩子都不得善终……”永璜用尽这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她虚弱的吼道,“不得安宁,不得安宁……”他的眼角更是有着两行不甘的眼里滑下。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永璜的福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泣倚靠在门框大声的哭泣着,更是一字一句往富察容音心上插去,“皇额娘,你为什么,为什么啊,他就是个病人,你为何要如此待他,为何要让他亦走的不瞑目啊……” 富察容音诧异的看着跪着的人,再望向那抱着孩子就在门外的弘历,一瞬间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永璜这是以死为局,换这帝后一生的不得安宁啊。太医一声悲情的“大阿哥没了……”她便明了了,她的耳边似乎又想起了永璜的临终之言,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回荡的尽是那些诅咒之言。 “皇额娘,你为什么啊?”永璜的福晋依旧是死死的攥着她的衣角声声质问,而她就是这么站在那里,同弘历遥遥对望着,只那么一瞬间她便从他的眼里读到了质疑之色,是啊,纵使永璜再怎么不得宠,可那始终他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爱新觉罗的血液,忽地一瞬间,她便只想逃离这一切,逃离这质疑的目光,逃离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皇上……”李玉着急的看着富察容音就那么一言不发,从弘历身边走过,甚至于无视了弘历怀里伸出双手要她抱的永琮,而弘历亦是不曾开口阻拦于她,便是由着她从自己身边擦肩而去,他想问什么呢?他也自己也不知道,富察容音这匆匆的从宴席上离去,不言一句,众人的议论纷纷,让当时的他极为下不来台,可曾置他于何地,置他们的女儿于何地,直到他好不容易安抚了这众亲贵臣工,一问才知这她是出宫,当时的他满脑子都是怕她出事,怕她多想,还当真以为她是因为这回部女子的事而生气,可直到他抱着永琮,匆匆的赶来,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这长子快不行了,为什么是她这个身为皇后的先知,而不是自己这个皇阿玛,而他更是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自己而来,而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永璜福晋跪在她身旁哭泣的质疑,他很想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却又是那么的没有勇气去查,他是真的怕,怕富察容音真的成为了那种女子,容不下自己其他孩子的女子,心中只有权谋,他不在乎永璜,可作为帝王他有着足够的疑心病,毕竟这太子是她的儿子,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在乎孩子的人,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事,可正是如此,加上眼前这一幕,才更令他忐忑不安,身为帝王的敏感性,让他不由怀疑,他不愿也无法接受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为自己丹育了三个孩子的她,无数个日夜同自己同床共枕的她,会是心中满是权谋之人,可他也明白凭她的聪明又有何事是不可做的,他陷入了自我怀疑,又不断说服自己去推翻这个怀疑的境地。 “哇……”终是永琮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拉回了他,“不用去追了,去通知傅恒一声,让他好生看着……回宫吧。”望着这一切,他终究只是无力的道了那么一句。 第51章 永璜的离去,终究只是化为了一阵云烟,不曾在朝堂后宫之上掀起半点巨浪,就好似他的出生一般来的平凡,去的亦是平凡,唯一令人感到疑惑不解且不安的便是帝后之间涌现的不和谐,自从那日之后,皇后以为国祈福为由,就好似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再不曾出现过,而那皇上终究是应允了回部的请求,同意伊帕尔罕氏入宫,并封其为容妃,并亲自为其在圆明园建造了一座同回部风格的宫殿让其居住,亲自提名为远瀛观,不过区区一回部女子,入宫即是皇妃,又深的弘历青睐,一时之间更是风头无亮,昔日富察容音的恶名似乎一下之间就被这容妃给冲淡,众人在慢慢遗忘她这个当朝国母的同时,也开始替她可惜起来,帝王无情。倒是不曾有人将帝后不合归到永璜之死上去,无不是在感叹帝王的薄情,皇后的谏言,倒是让弘历落上了一个好色之名。 “永琮,乖……皇阿玛疼你……”,一脸憔悴的弘历耐心是趋于殆尽,对于朝堂之事弘历是深感身心疲惫,这富察容音不回宫,又不是他的错,他的心里也存在这疙瘩无人能诉,亦是无人能解,自己这身为帝王,为何偏偏要自己低头,若不是富察容音自觉有错,为何不愿同自己解释,还有这容妃,他不过纳了一名回族女子,一个个大臣便跟打了鸡血一般日日上谏,日日想逼,可曾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是越想越窝囊,还有自己这怀里的小人,是日日不见安分,这要不是自己亲生的,弘历都想,却不也不得不感叹,富察容音这通留的好手,倒是自顾自己在宫外了,直接把三孩子都丢给他管了,这两个大的亦还好说,不用自己cao心,可这小的,你说让他给谁吧,他都不放心,若当真有个磕绊的,心疼莫不是自己。 还有那两个大的,自从这富察容音在外人看来负气出宫之后,这两没良心的,见到自己都跟自己是仇人一样的,这永琏回不回见自己一回,是向来温顺的他,便是要激自己一回,两父子为此不知闹了多少别扭,干脆除了公事,这家伙就不露面了,直接躲在自己的毓庆宫不出来了,那安琪尔更绝了,还没嫁出去呢,同自己拍桌子吵了一通,便干脆直接出宫去自己的和敬公主府去了,一连几日都不愿进宫给自己请安,那还是什么贴心小棉袄啊,气的他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哇……”一连多日没有见到自己额娘的永琮,是日日闹别扭,可不就苦了他这个当阿玛的,年纪小,底下人是怎么哄也哄不好,也就在自己怀里可算安分点,可这安分也就一小会,他这又要批奏折,又要见群臣,不可能时时将他带在身边,可他若是一放下,这家伙便是各种不依,这小家伙也是天生聪颖的,当日富察容音决绝的离去,似乎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是深怕连弘历也不要他了,一离开他就是扯开了嗓子嚎啕不哭,当真是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弘历觉得自己委屈就是委屈在这,自己日日处理朝政,照顾这小家伙都来不及,那还有什么空挡留恋后宫,那容妃,自从进宫到现在,他可是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小手都没拉过,群臣见他一副憔悴的样子,却觉得他是夜夜笙歌,劝诫不止,连太后亦是私下责怪了自己好几回,可把他给气的,却是只能打落牙齿往心里咽。 这不自己好不容易舒坦一会,松口气,不知怎么就又惹到了自己的小祖宗,一会子不如意的便是大哭不已,哭着喊着要自己额娘,连嗓子都快哭哑了,弘历硬是硬气的就是不肯拉下脸来去找富察容音,再听这小家伙哭恼起来,哭嚷着要富察容音,更是恼火,一股脑的气正是没地方撒呢,一把将这小家伙给翻转了过来,两巴掌呼呼的便是往他小屁股上扇去,“臭小子,你皇额娘不要你了,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男子汉大丈夫的……”他不知道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还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委屈,全冲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撒了“额娘,额娘,就知道你额娘,你阿玛我就是摆设是吧,你们这一个个没良心,你那额娘她不要我们了,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 此起彼伏的巴掌声混杂这弘历的怒火声,整个乾清宫都面面相觑,却是无人敢推门进去劝阻一番。 “jiejie,您这又是在和皇上闹什么别扭呢?”不知真相的傅恒亦是云里雾里的,他俩夫妻倒是对于这点,保持着独有的默契,弘历不说其中原因,这富察容音亦是不辩解,任由这漫天的流言袭击这弘历,用她的话说,反正该cao心的不是她,又何好担忧的。 “我这事祈福来着,有什么别扭……”富察容音白了一眼这满心着急的傅恒,倒是不影响她的好胃口,“这阳春面倒是香气逼人,是额娘做的吧。” “呵,jiejie还知道额娘啊,jiejie不担心自己,就不担心担心那三个孩子吗?七阿哥还那么小,若是当真出点什么事,jiejie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傅恒怒其不争的指着门外道了句,身为局外人,他也不知道这突然起来发生了何事,自是同那些人一般也是认为富察容音是为了那容妃在同弘历怄气,虽然这事吧,弘历做的是极为不地道,让他十分看不上眼,可想着自己的jiejie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为了这点小事同皇上怄气,本想着闹个几天也就完了,却没想到两个人都是自己硬,愣是谁也不搭理谁,“永琏日日与皇上针锋相对,安琪尔干脆直接搬出了宫,jiejie莫不是当真不管他们了……” 富察容音听闻,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她的眼前忽而又闪过了那日永璜临终之时绝望又满带恨意的诅咒,眼中的瞳孔似是被放大了好几倍,不由的便是抖了抖,脸上唰的一下便是惨白。 “jiejie,jiejie……”傅恒见此,亦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弘历的此番伤害对富察容音又这么大,“jiejie,jiejie,他们没事,有我呢,你别吓我……” “我没事,我没事……你说和敬搬出宫来了……”富察容音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是啊,这小丫头同皇上吵了一架,怎么拦都拦不住,干脆就直接搬出来,我去府上看过了,额娘也从府中挑了几个可靠,派人过去顾着呢……”傅恒解释道,颇有一种为这一家人cao碎了心的感觉。 “你这小子,这么大了,还是如此,都快做阿玛的人,还如此不稳重……”富察容音好笑的看了眼他,“这永琏、和敬都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再说我一日还是皇后,别人便是不能为难他们半分,你当真以为我舍得永琮吗?那孩子还那么小,可不正因为他在,你觉得皇上舍得让他的宝贝嫡子跟着别的女人受苦。”富察容音按下心中的不安轻道了句。她若是没有全程的把握,又怎会做如此逾矩之事。 “jiejie,你这是?”傅恒好似一瞬间便是恍然大悟,吃惊的看着她。 “好了,快回去吧,和敬这小丫头怕是真伤了心,回去的时候多宽慰几句,这个时候,我便不合适出面……”富察容音催促着他赶紧离去。 “这京城啊,就是热闹,什么都有,你看快快……这可是今日新开的京喜斋新出的酥皮糕,你快尝尝……”眼前的男子紧盯着手里的糕点,笑着便是迎了进来。 这让傅恒格外吃惊,拔出手里的宝剑便是要一决高下,“你是谁?此地可是你能闯的?” 眼看两人就要动起手来了,富察容音赶紧出言阻止道,“春和……这是夏先生,切莫无理……” 这自从永璜府里出来之后的富察容音,倒是不曾回宫,亦是不曾回富察家,她亦怕自己的阿玛额娘为自己担忧,这不当年让傅恒购置的田产,这一下子就是派上了用场,相比于鸡飞狗跳的乾清宫,她在这宫外呆的可不要**逸,重点人家这偶尔上街还遇上了多年不见的小迷弟—夏春游,隔三差五的便是拎着一堆吃食过来,同她讲着这天南海北的故事,自从那日分别之后,这么些年过去,这家伙除了脸上多了点沧桑,倒是其他不见变动,还是有着一颗仗剑天涯的心,而他亦是做到了,想到自己,她不经多了几分感伤。 傅恒这脑回路转了八百道弯,才想起了眼前的故人,忽而睁大了眼睛,盯着她“jiejie你该不会……” 富察容音不由的白了他一眼,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我那最大的外甥都要娶妻了,我这小外甥可刚会走路……jiejie,你不知这永琮有多可爱……”傅恒这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让富察容音是格外无语。 第52章 “今日,上元佳节,可否有幸邀小姐一同同行?”眼前的夏春游难得正经的朝富察容音作揖。 “今日原是上元佳节……”富察容音有些兴致淡淡望了望外面的漫天烟火,送走了心有戚戚的傅恒,她反而觉得有些寂寞了,去年的上元佳节身边还围绕这那几个孩子呢。 “我听闻着京中每年都会燃放最为漂亮的烟火,你这整日闷在这里,甚是无趣,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夏春游明是看出了富察容音心中的不安之处,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知她的不安缘来何处,从相逢至此,富察容音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缘分,殊不知却是眼前人这十几年踏遍大江南北的执着,从见她的第一眼起,这个当年梦想仗剑天涯的少年,便已是沉沦,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初见白月光,走南闯北不过是想兑现当年的梦想,更想的是替她完成梦想,初见,他便看出了她眼底的对自由的向往,他不知是否有幸能陪她一起见证这岁月山河,万水千山,可他总盼着,有一天替她行过这万水千山,大江南北,回头再遇时好再讲于她听。 他每行过一个地方,总是带着期待踏进去,却是带着满眼的风光失落而归,他听闻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却是行遍这大江南北,再未曾遇见过她,这京城便是他的最后一站,是他最后之地,却没想到终是再遇了。 他就守在她的不远处,自相遇起,他就在这大屋外自搭了间小茅屋,将自己这十几年在外学的十八般武艺,都展现在她的面前,这大江南北的美食都亲自cao刀做给她吃,将这些年在外的见识都画成话本子画给她看,隔着这一扇门,愣是将自己无限的柔意都奉在她眼前,不问她有何事,不问她过问,不问她将来,只愿博她一笑。 为这今日这一场上元节,他可是做足了准备,期待的看着兴致缺缺的富察容音。 “好……”好久,好久他才等到了她那句的好。 “你看这面具……”夏春游是将这浑身的本事都用在了逗她身上,拿着这个面具,就是在她面前歪着脖子,扮起了鬼脸,好生有趣,逗得她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你还真像是个孩子……” “额娘……”永琏又惊又喜的看着这人群拥挤中的富察容音,都差没有流出眼泪来了轻唤了一声。 这正和夏春游打闹着的富察容音,亦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这本该出席在家宴上,却在这人群中的永琏,微微的愣住了,“你这小子,怎么跑出宫来,还带着永琮……” 永琏好不容易挤过这人群,从初见的惊喜到看见身边男子的冷漠,她便知道这小子八成是恼了。 “这是你夏叔叔,说来亦是你阿玛的故人。”富察容音尴尬的介绍着,“永琮,额娘抱抱……”富察容音看着这一直往永琏怀里缩的小人,眼里是满满的抗拒之色,好似不认识她一般,心中便是有些隐隐作痛,“永琮……” “额娘,还知道挂念儿子吗?额娘这一走就三五月,了无音讯,我怎么问舅舅,舅舅都不告诉我,我若是再晚些去……,怕是这家伙都要被阿玛给揍开花了……”永琏有些恼意的抱怨着自己这一走了之不负责任的额娘。 富察容音却是有些诧异,按照她对弘历的认知,这家伙疼这小家伙是疼到了骨子里,往天多凶一句,他都舍不得,这才敢把孩子丢给他,想着把这手头的事理理,给自己的三个孩子攒够资本,再打算把永琮接回来,她是怎么也没料到,弘历会对这小家伙动手,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母以子贵,再想想永璜,便是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永琮,额娘抱抱好不好,额娘带你买好吃的可好……”富察容音指了指周围眼花缭乱的一切,期待的看着眼前不愿搭理自己的永琮。 “你这小子,天天哭吼着要额娘,眼下见了额娘你又不要了,回去阿玛再揍你,我可不管你了……”永琏始终看不下去自己额娘的卑微了,威胁着这小家伙,捏着他的鼻子。 “你吓他做甚?”富察容音一见永琮就要哭,一下子便是心疼不已,永琏这是有苦也说不出来了,自己的额娘好生不讲理,明明错的就是她。早知道自己就不怄气带着小家伙跑出宫来找她了,这眼下是回也回不去,气煞他了。 “糖葫芦,圆又圆,又酸又甜好可口……”不知何时这夏春游从身后拿出了一串糖葫芦逗着这小家伙,带上面具好不滑稽的模样,一下子便是虏获了小家伙的心,小心翼翼的探出手去要他抱。 “夏先生当真是用心,这都寻到了京城来了……”眼看这夏春游就要抱上这小家伙,弘历突然冒了出来一下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挤到了富察容音和夏春游的中间,一把牵起了富察容音的手,“容音啊,这故人来坊,怎不知会我这东道主一声呢。”弘历目光灼灼的盯着富察容音,尽管面上带着笑容,眼底却满是寒意。 一看就是生气了,他们家这儿子别的不学,倒是把他额娘这离宫出走学的贼六的,自己不过是揍了这小家伙两巴掌,这永琏进来看见了,抱起小家伙便是一言不发跑了,他还只当这家伙是回毓庆宫了,他到好,长本事了,抱着永琮留下一封“皇上可以不要皇后,儿臣还要皇额娘呢。”就这么走了,气的弘历是当场就把桌子给掀翻了,急吼吼的出宫找人来了,就见永琏漫无目的的在那闲逛着,直到碰见了富察容音。他的眼里亦是惊喜万分,许久不见,他到觉得她清瘦了不少,直到他看见了夏春游,气的头顶都快冒火了,眼看就要把他儿子也给抢走了,他是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了。 永琮一看黑着脸的弘历,当下便是怕的伸出来要找富察容音,“你再动动……”弘历不由的又开始威胁起了这小家伙。 “这上元佳节,夏先生不陪着自己家人……”弘历上下打量着夏春游,却是紧紧的握着再挣扎的富察容音。 “你抓疼她了……”弘历这一幕无疑格外的刺入夏春游的眼,可他的出言却还是满满的对富察容音的关怀,他从第一天认识她的时候,不就是已经知道了眼前的男子是便是她的天了。 他就知道当年陪在她身边那个人不靠谱,那日见到失魂落魄的她,更是坚定了他心中的所想,他寻了等了这十几年不过是盼得再见她一面,他遇见了,每当他为她讲起这塞外的风光,南北的故事,她眼里的希望是那么的明显,她还是一如当年般的向往。浪荡江湖惯了,从第一次见她,他就喜欢上了她,那么的干净明亮,就像是黑夜中那轮永不灭照亮着他前行的月光,他不在乎这世俗所有的一切,所有才会在傅恒提及她的孩子亦是满不在乎,他不清楚她的身份地位,不清楚她的所有,却只是那么的执着坚定的想要带她走,他看出了她的不幸福。今夜,他本想借着这漫天的烟火,同她表白,想带着她飞向她一直向往的自由,他想告诉她,“故事很长,江湖很美,我愿陪你一起,不念过去,只往将来……”却是没有料到弘历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