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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如何了? 此时的卫王宫,众人皆知,卫王十分宠爱那位黎国七皇子。 黎国七皇子拼着性命为卫王挡箭,当日治疗到深夜,才保住性命。 赵明宣大发雷霆,原本想慢腾腾收拾那帮乱臣贼子,现在却被宁业中箭之事刺激,宁业危机解除后,赵明宣便开始四处抓人。 快刀斩乱麻,很快将叛乱平息下去。 反过来,赵明宣待宁业,比先前上心了很多。 毕竟这一次是救命恩人,少年那毫不犹豫地扑来相救,让赵明宣感动至极。 觉得便是自己的王后,恐怕都不会有当日宁业那般果敢? 挡箭之事拉近了赵明宣和宁业的距离,二人平时多多闲聊后,赵明宣发现,宁业竟然也不是那般冷。二人还有很多共同语言。 比如都爱画、爱附庸风雅…… 只是可惜,赵明宣卫国之王,他自己的使命是要将卫国发展强大,不断向四周扩张。当日年少时附庸风雅的爱好,在他的强大自制力下,尽被他抛去了。 然而现今宁业爱画,赵明宣似在宁业身上看到自己少年时的影子,便极力满足宁业的爱好。 于是众所周知,卫王突然下令全国,邀名师画家入王城,又四处搜刮名画,皆是为了与宁业探讨。 然这在外人眼中,便是卫王散尽千金,都只是为了讨好宁业! 宁业倒是随便,这是他该得的。他把自己的命毒快玩没了,只是得了几幅画,有什么关系? 中箭之伤和当日鞭打之痛不同,宁业身体是真的比以前虚弱了很多。 他在宫中养伤,做不了别的,百无聊赖,便把玩赵明宣送来的那些画,又自己作画。 赵明宣则是来去匆匆。 但赵明宣偶尔过来时,与宁业交流些画作,在朝中、后宫中受的气,都能少很多。便觉天下皆是烦心事,只有吟诗作画,才能让赵明宣放松下来。 于是渐渐的,卫王留在宁业这里的时间,便多了很多。 这日午后,赵明宣仍在宁业这里。 只是隔着一道帘子,宁业不能吹风,在里间作画;赵明宣火气旺盛,在外殿批阅折子。 将手下这些折子都看完,赵明宣起身活动下,得内宦通报,说王后又派人来找。 赵明宣心烦意乱,叹口气,知道又是那些腌臜事。然而身为卫王,他又不得不去调解。 即将出殿时,赵明宣习惯性地看一眼内殿,看宁业在做什么。 这一看,他微怔。 见少年雪衣墨发,手中笔落。许是疲惫,少年正伏于案头酣睡。 窗开了一道缝,一片落叶飞入舍内,落在少年散在肩上的发间。 安安静静沉睡的少年,如雪山上独自绽放的水仙般,憔悴、孤零,又有极致惑人的美。 赵明宣看得怔忡。 他制止内宦的呵斥,自己悄然进了内舍。赵明宣亲自将窗关紧,又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宁业身上。 内宦露出惊恐目光,然赵明宣只是在内舍站了一会儿,他低头看了宁业半天,转身就走了。 在卫王走后,宁业缓缓坐起。他瞥一眼自己身上被披着的男人外衫,目光轻飘飘地移开,看向那扇被赵明宣关了的窗子。关了的窗子看不见人,宁业却能听到外面走远的脚步声,知道是赵明宣离开了。 宁业目中露出几分复杂之情。 他自然是一心想害卫王,想杀掉卫王……却不想这位卫王,如此单纯。 宁业低头看自己作的画,面无表情的,将画撕掉。他起身后,身上披着的男人外衫便落了。而宁业回头只静静地看了一眼,长衣曳地,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满园枫红照亮窗扉,殿中少年独立。身如孤雪,自是漠然。 离开那宫殿已经很远,卫王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寻常的肃冷。但内宦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心中浮想联翩。 卫王当时神色之温柔平和,仍让内宦心悸:卫王好色,却也不好色。天下于他最重要的永远是国家,何曾见过卫王对一人流露出这般神色? 宁业毕竟是黎国七皇子,卫王怎能如此信任他? 渐渐地,整个王宫,便都有些风言风语传出,说卫王未免太过宠爱那个亡国皇子。 赵明宣自然压下那些流言,自己并不当回事。 国师回来后,宁鹿已经在等他。 宁鹿问他:“当日我哥哥有找过你么?” 国师一静,身子微绷,然后答她:“不曾。” 他问:“为何这般问?” 宁鹿叹口气,摇摇头不说了。 她心中有了烦恼,蹙着眉的样子,再也不无忧无虑了。 宁鹿比之前更加积极地行走于越国王庭间。 若说之前只是在尝试,她现在是迫切地想要复国。 便整日与那些皇子们一处玩。 试图通过他们动摇越王,让越王答应出兵。 国师看在眼中,神色冷淡,并不理会她。她自去交际,而他整日闭门不出,只在府中养病。 深夜时分,宁鹿回到府邸,见国师房中的灯火仍亮着。她犹豫一下,想起来自己好像许多日没有见过国师了。因为她天亮便出门、深夜才回来,能见到国师的机会,比寻常要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