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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次正式的降旗仪式

    到了首警十一点半整,时间还很富余。

    办好注册手续后去寝室,尚楚、白艾泽和宋尧恰好又分到了同间宿舍,另外三个舍友都是南方人,cao着一口南方口音,尚楚听着还怪亲切的。

    宋尧见了白艾泽很是惊喜,勾着他的脖子说老白你不出国啊!我他妈还以为你小子真要抛下兄弟们去风流快活泡洋o了!

    “他就是为了你留下来的,”尚楚见他们俩这黏糊劲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箱子呢?”

    “床底下,”宋尧冲他摆了摆手,

    转头和白艾泽继续亲热,“行,以后你就是我第一要好的哥们儿,阿楚只能排第二。”

    尚楚“切”了一声:“谁稀罕似的!”

    白艾泽去地下超市购置床上用品,抱着床垫和薄被回来后,尚楚已经铺好床了,他一下躺倒在木板床上,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老子尚楚,大学生,牛|逼!”

    大学生尚楚每天都过得兴致高昂,白艾泽能明显地觉察到他情绪高涨,不管上课还是训练、不管是跑cao还是吃饭,他又重新变回了青训营里那个生动鲜活、张扬恣意、一举一动皆是意气风发的尚楚。

    坦白说,白艾泽爱死了这样的尚楚,他的阿楚本该如此,像山林间一只不被驯化的凶猛小野兽,狡猾又机灵,嚣张又狂妄,见到闯入者就亮出尖利獠牙吓唬吓唬他们,实际上却并不咬人,摸摸他的脑袋就知道他是是一只多么善良可爱又柔软的少年。

    如果他没有见过小兽在黑夜里无助惊惶的样子,他还以为阿楚生来就是如此。然而,小野兽只有在自己认定的领域里才可以放肆地张牙舞爪。

    警校和青训营一样,就是尚楚认定的领域。

    入秋后的某个傍晚,尚楚出寝室接电话,白艾泽见他穿了件单衣就出去了,担心他着凉,拿着外套给他送过去。

    “知道,有钱,嗯,有吃饱......”

    走到走廊转角,他听到尚楚冷淡的声音,当即猜出了电话那头是谁,于是没有过去,而是站在拐角这头,安静地等尚楚挂了电话。

    “外套披上。”白艾泽说。

    尚楚一愣,然后把手机塞回裤兜,接过外套敷衍地披在肩上:“体贴啊小媳妇,还知道给楚楚老公送衣服。”

    白艾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拉上拉链:“穿好,再着凉就不管你了。”

    “穿好穿好,”尚楚嘻嘻哈哈地把兜帽也一并戴上,双手塞进衣兜,撇嘴嘀咕,“大老爷们哪儿那么容易着凉......”

    白艾泽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带着谑意调侃道:“好意思说,前些日子是谁发烧了,躺床上咿咿呀呀地要人抱。”

    “靠!”尚楚炸毛了,拿袖子堵着他的嘴,“别瞎几|把造谣!谁他妈咿咿呀呀要抱了!”

    白艾泽捏着嗓子学他:“我不去医院,你抱我一下我就好了......”

    尚楚被他这副挤眉弄眼的德性逗乐了,掐着他的脖子前后晃:“滚蛋!我是这语气吗?!”

    他十指冷得和冰块儿似的,白艾泽把他的双手拢进掌心,往里哈了一口暖气,皱眉道:“冷?”

    “不冷啊,你给我哈哈气就好了,”尚楚歪着头冲他笑,又开起小摩托呼噜了两声,“舒服。”

    “傻蛋。”白艾泽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尚楚用额头碰了碰他的下巴,埋怨说:“你最近怎么和老妈子似的,总是管着我,穿什么衣服打什么菜都要管......”

    “你不生病我就不管你了。”白艾泽说。

    尚楚义正言辞地说:“那我这都多久没生病了!”

    “你可以保持一年不生病,”白艾泽微笑,“我就不管你。”

    “......?”尚楚咬了咬牙,“日!”

    白艾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降温之后,小混账的身体似乎变得不那么好,一个月前发了一次低烧,要带他去医院他怎么也不肯,说喝两杯热水就完事儿了,好在病得不重,校医院拿了些药,一个晚上就痊愈了;半月前实训课跑障碍赛道,他过杆的时候从近两米高的单杆上摔了下来,白艾泽当时按顺序跑在他前面,听见后头有人喊尚楚摔了,当下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管不顾地掉头奔回去,好在摔在了沙地上,皮都没破一点,小混账还嬉皮笑脸地说是脚滑;上周思政课,尚楚嫌无聊趴桌上补觉,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点名要他回答问题,他一脸懵地站起来,愣了半响也没说话,白艾泽还想笑话他偷懒被逮住了吧,扭头一看才发现他鼻下挂着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

    白艾泽要拉他去做个体检,小混账却死活不去,还给他亮出了不久入学前的体检报告,上头显示心跳脉搏血压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正常,最近就是换季太干燥了还不适应,过些时候自己就好了。

    白艾泽拗不过他,加上他平时确实活蹦乱跳的,光是乱七八糟的社团就加了三个。闲着没事儿了就去流行音乐社串串门吼两嗓子,成天嘴里嚷嚷的要么是我在仰望月亮之上,要么就是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每周日还去绘画社听听课,前几天带回来一副大作,上头画了一团疑似鬼魂的东西,羞涩地送给白艾泽,说上头画的就是他,白二公子从小被人夸俊朗英挺,看着那幅画第一次对自己的样貌产生了怀疑。

    尚楚看上去丝毫没有异样,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五千米一口气跑下来都不带大喘气的,期中测试成绩一骑绝尘,排在了全专业第二,和白艾泽仅仅差了两分。

    他不喜欢医院,白艾泽也就没有强迫他,但小混账生活习惯实在不好,嫌毛衣笨重臃肿不爱穿,十来度的天穿件衬衣就往外跑;嫌食堂的蔬菜一股子泔水味儿不爱吃,一块钱的辣条一次倒能吃三包;让他戒烟他也不乐意,偷着到厕所抽;给他泡枸杞泡参茶他还不爱喝,就喜欢和宋尧去小卖铺拼买一送一的两块五橙汁......这混账东西劣迹斑斑,白艾泽不得不管他管得严一些,还私下让宋尧别再和尚楚狼狈为jian,不许再和他一起吃那些垃圾食品。

    恰好那时候小测出分,尚楚再次以三分之差输给了白艾泽,宋尧看见他一个人蹲小树林里抽烟,心情很不爽的样子,宋尧想去安慰安慰,白艾泽却让他不要去。

    结合以上种种,宋尧这才恍然大悟,以为白艾泽这是要和他拉小团体孤立尚楚,心说老白和阿楚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原以为两人间只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良性竞争,但现在看来远远比他想的要更加恶劣啊!

    可爱的和平爱好者宋尧同学一心想要修复裂痕,于是更加起劲地喊尚楚去买零食,每回还非要拉上白艾泽。

    二公子知道小混账最要面子,不好当着宋尧的面直接管他,只好冷着脸,企图用冷酷的眼神制止尚楚伸向辣条的罪恶双手。

    这么一来二去的,宋尧更加胆战心惊,老白和阿楚这竞争也过于白热化了吧!怎么上了大学反倒翻脸了呢!

    第一名和第二名不和的消息迅速在年级里传开,有人说看见尚楚在食堂的面食窗口点菜,叫阿姨多酸辣,白艾泽一脸不爽的样子,叫阿姨不要给他放,做清汤;有人说看见隔壁政法大学的师兄给白艾泽递情书,尚楚刚好也在,抢了情书塞回师兄手里,说白艾泽这人一无是处,师兄你回头是岸赶快换个对象吧;还有人说某天深夜目睹白艾泽和尚楚一前一后进了小树林,尚楚一步三晃很是嚣张的样子,第二天见着他嘴唇破了,估计是私下打起来了......

    警校生日子过得挺苦|逼的,一天到晚都在训练,动不动就蛙跳五百下俯卧撑两百个,累的时候蹲坑都没劲儿;侦查学犯罪学刑法学背都背不过来,案例分析题难到怀疑人生,偶尔遇上个恶趣味的教授,给他们看种种凶残的犯罪现场照片,场面恶心到三天都不想吃rou......苦|逼的同学们只好忙里偷闲,想方设法地找乐子,所以大家理所应当地忽略了为什么白艾泽和尚楚总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晨跑,光看见他俩“不和”的时候了。

    消息越传越凶,尚楚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发现这事儿吧说也说不清楚,总不能和别人说我挡了人家给白艾泽的情书是因为这姓白的是我男朋友,他也懒得搭理,他们爱怎么以为怎么以为吧,只要没人看穿他俩是一对儿就行。

    一学期眨眼就要过去了,临近期末前,导师带他们六个学生出去做实地调查,实际是让考前出去玩儿一趟,权当放松放松。

    尚楚想着要去探险喽,心里头还挺期待,宋尧听说之后羡慕得掉口水,悔恨道当初怎么没和你俩选一个导师呢!

    不料地点就是在一个小山包里头,是首都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小景点,因为开发得早,山里早没了猛禽野兽,湖泊石头都是人工雕琢过的痕迹,走几步就是旅馆,一点也不符合探险精神,不过胜在安全指数高。

    他们周五下午从学校出发,为期三天两夜,住宿费开了发票回来报销。导师在山顶布置了一个凶杀现场,线索就藏在山里,让他们自由发挥,谁找的线索多就算赢。

    下午,他们一群人在山脚下的旅店定了房间,兴致勃勃地往山顶出发。

    大冬天的,山里头本就人迹罕至,加上导师提前和景区打了招呼,倒也没人觉得这群小伙子奇怪。

    尚楚兴致格外高昂,一路跑在队伍最前头,白艾泽原本还担心他冻着,给他系了条厚实的围巾,不过看小混账兴奋得一头细汗,红着脸嚷热,同意他把围巾摘了。

    一群人四十来分钟就到了山顶,空地上拉了一条像模像样的警戒线,里头躺了一具傻了吧唧的塑料娃娃,头顶洒了点儿番茄酱做血。

    其余人都在嘻嘻哈哈地笑说什么玩意儿,也太不仿真了吧,唯独白艾泽和尚楚非常严肃,查看现场时甚至戴上了专用手套。

    现场布置的一点也不难,就是证据挺琐碎的,嫌疑人的衣料碎片、袖扣都布置上了,还留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周围有三条路能走,大家都赞同两两分组去找线索,尚楚想着他得和白艾泽一组啊,这家伙不识路,万一走岔了丢山里,那他不就没媳妇儿了吗?!

    其他人也各自打着小算盘,这俩人是第一第二,要是和他们一组,指不定风头都被他们出尽了,哪儿有自己发挥的空间啊?再加上都说他们看彼此不顺眼,让他们一组正好,说不定他们就只顾着吵架,没心思做任务了。

    一位男生委婉地表示要不一二名强强联手吧,这下子正中尚楚下怀,他还偏偏做出一副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说那行吧,那我就带带他。

    白艾泽在心里笑,有人象征性地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他也学着尚楚的样子,倨傲地一抬下巴,表示勉强同意。

    等其他人离开了,两人互相望着傻乐了半天,还亲了个嘴,接着顺着南边的路往下走,各自负责观察一侧山路。

    这会儿走得慢,山里风又大,寒意瞬间就来了。尚楚刚才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有点儿哆嗦,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僵硬,但他一心做任务,没太去在意身体的轻微变化。

    直到他在一棵树下发现了第二颗袖扣,弯腰的霎那突然眼前一黑,他没有出声,扶着树干蹲了下去,静静地闭着眼,几秒后晕眩感消失了,他睁眼发现地上有两滴血渍。

    他又流鼻血了。

    尚楚迅速抹了抹鼻子,但这次的出血显然没有那么简单,他积压了太久的生理本能在这个时候轰然爆发,后颈腺体的位置猛地一烫,像是打开了某个隐秘的闸门,全身的血液忽然烧了起来。

    “阿楚,这里有一个笔记本。”白艾泽说。

    尚楚连指尖都是麻的,双腿开始发软。

    “阿楚?”白艾泽叫他。

    “啊?”尚楚回头,手指掐着虎口软|rou的位置,借由疼痛让自己保持一丝镇定,“好渴啊,刚我们不是经过一个小摊吗,你上去给我买瓶水呗!”

    “现在?”白艾泽问,接着敏锐地皱眉,“什么味道?”

    “去吧去吧,”尚楚朝他卖乖,“我不偷拿你的线索,快点跑腿去!就顺着这条路直走啊,别走岔道!”

    白艾泽一向纵容他,卸下自己的背包,任命地掉头往来的路走。

    等白艾泽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尚楚迅速脱下背包,从里头摸出一个药瓶——

    cao!怎么是空的!

    他这才想起三天前打药时厕所恰好堵了,他没法处理空瓶,就把东西暂时带回去塞包里藏着,紧接着就忘了这事儿。下午出发前没有仔细检查,就隔着包摸了摸,摸到了个瓶子的形状,于是就直接拎上包走了。

    现在怎么办?

    现在没有药他怎么办?

    尚楚觉得身体里烧着一团火,越烧越烈,又觉得身体里灌满了水,晃晃荡荡地就要满溢出来......

    这水和能导电似的,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脊柱、四肢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他又热又冷,恍惚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紧接着,身体里的水向外溢出来了。

    尚楚想要撑着树干站起来,微微一动才发现两|腿之间有粘腻的、羞于启齿的潮气。

    他紧咬着唇,锋利的犬齿割破嘴唇。

    ——他发|情了。

    白艾泽买了温水,把水放进外套里暖着,沿着大道往下走,在原来的地方却没有看见尚楚。

    树干下只有两个背包,却不见人影。白艾泽以为小混账在和他躲着玩,笑着喊了一声:“阿楚,多大年纪了还躲猫猫,羞不羞?”

    他站在上方等了几秒,却没有一丝回应。

    白艾泽这才觉得不对,自己离开不超过十分钟时间,阿楚能去哪儿?他会不会遇上了什么事?

    他心急如焚,大步跑到那棵树边,再次叫道:“尚楚!”

    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白艾泽掏出手机,刚按下通话键的一瞬间,有一股奇异的艾草香气击中了他的鼻尖——

    又是这个味道?

    电话始终没有人接,空气中的香气逐渐变浓......

    浓度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白艾泽瞳孔猛地一震,alpha的生理反应清楚地告诉他,这附近有一个omega,正在发|情。

    他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焦急地环顾四周,试探着问:“阿楚,是你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但有一个破碎的、颤抖的、恍如小兽呜咽的声音响起。

    白艾泽循声绕过树干,在将近半人高的杂草丛中看到了一个趴着的人,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眼角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一般,双腿紧紧并在一起,眼睫剧烈地颤抖,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眼前这一幕过于冲击,白艾泽呼吸一滞,愣在了原地。

    尚楚喘息着仰起头,像是溺水的人见到浮木,求救地伸出双手:“抱我......”

    白艾泽走近他,在强烈的omega信息素影响下,脉搏开始剧烈跳动。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尚楚的脸,像是捧起一件珍贵的易碎品,难以置信地问:“阿楚,你......”

    “我是omega,这件事以后再说,”尚楚用尽全身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把白艾泽压倒在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喘地说,“标记我,现在,标记我......”

    白艾泽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抽离,尽管alpha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开始疯狂膨胀,但他强行让自己冷静、冷静、冷静,他定定地看着尚楚:“阿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干|我!”尚楚一口咬在他的下巴,凶狠中又带着一丝微弱的祈求,“叫你干|我就干|我,别废话!”

    轰——

    什么冷静都在那个瞬间灰飞烟灭了。

    白艾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的阿楚是omega!

    这个念头仿佛一颗裹着催|情剂的气球,准确地击穿他的身体,药剂在血管中挥发扩散,他掐住尚楚的,十指收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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