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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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然而当我看到门边那折成两段的顶门木条时，我知道这都不是梦！ 陈三虽然说的三三两两，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其意思倒是清晰，我惹上了某些东西，他尽力帮我，但无能为力，希望我从他的床头的枕头下拿到某些东西，这些东西或许能让我自救！ 要是以前，我准认为这是扯犊子，我安然无事的，怎么就有人要害我？但经过昨晚那一幕，我可不敢不信了，那女鬼木纳却诡异的笑容可还在我的脑海中久久没有散去。 时至中午，正在我寻思用什么理由去陈三家的时候，我看到我家门前三三两两的走过人。 平常这个时候，大伙儿都在家休息，少有出来走动的，怎么今天例了外？ 出去一问，我才知道，陈三家在办丧事，大伙儿这是去他家吃丧呢。 办丧和办喜事一样，在我们这里都会请乡里乡亲吃饭。 喜事大家凑个喜庆，丧事大家捐份同情。 办喜事有人吆喝，不过办丧事却是自发的，你想去也就去，不想去也没人管你。 都是一个村的，一般不是和主家有什么仇怨的，都会去。 去也不是全是为了吃饭，也为了看看主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用村里人的话说，今天你帮人家，明天人家也帮你。 不过呀，虽然大伙儿都去帮忙，但该请的道士，送葬，杂事，锣鼓，一样都不能少，毕竟别人虽然是去帮忙，却没有人会去抬棺，烧钱之类的。 陈家办丧？ 难道是陈三为她的侄女侄儿办丧？ 带着疑问，我就跟着人群，一起来到陈家。 此刻，陈家不大的院落站满了人，好些人正帮忙搬抬桌椅，以准备丧宴的开始。 这就看出陈三平时的为人了，你做人好，有事自会百家来帮。 “大牛，你来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妇人，两鬓如雪，眉头深皱，眼眶之内更是盈盈有泪，整个人看起来如那随时会决堤的大坝。 这人是陈三的老婆。 因为跟着陈三做杂事，所以他家我也来过几次。 “陈婶子，节哀。” 我叫了她一声，却不敢多言。 “跟婶子来，婶子求你件事。” 说罢，陈婶子就带着我到了里屋。 进了里屋我发现，陈三家虽然办丧事，可一件白物都有没有，按理说办丧事，屋里得挂些白灯笼或者点上白蜡烛的。 “婶子您说。” “事情是这样的，你陈叔死的蹊跷，没人愿意过来干杂事，所以我就想请你来帮帮忙。” 陈婶子很怕我不答应，还说着话呢，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 “你放心，婶子不会亏待你的。” “啥！这是陈叔的白事！”陈婶子的话，实在让我大吃一惊，听到时，我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 昨晚，陈三还和我在一起，今天怎么就没了？ 我的激烈反应，被陈婶子误以为我接受不了陈三的死，当即她也挂上了两行秋泪。 陈三居然死了！ 这着实让我惊讶，甚至我都忘了去安慰哭泣的陈婶子。 “婶子，你放心，您这个忙，我帮！” 我接过婶子的红包，不过却不是因为我贪钱，而是惯例。 做丧事这一行，不管大小，红包是一定要收的，据说不收红包办事，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见我答应下来，陈婶子勉强露出笑容。 她又跟我说了许久的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才出去忙活别的。 陈婶子跟我说，其他的白事杂役之所以不敢干，那是因为陈三的尸体只有头颅，这属于意外死亡，意外死亡的人怨气重，即便做白事的时候没发生什么意外，事后帮忙办事的人也会倒霉一阵子。 陈家不像龙家，讲求排场，我一个人虽然会累点，但也足够。 杂事其实在葬礼中的作用非常关键，比如整理死者衣物，帮死者擦拭身体，换寿衣，若是缺人手，还得去帮忙抬棺送葬。 去龙家的时候，因为之前就有杂事做过，所以这些杂事，都不用我去做。 陈三死了，这对于我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可偏偏它又是现实！ 并且陈婶子说，陈三只剩下了头颅！这样的死法，不可谓不惨烈。 到底是谁杀了他呢？我也问了陈婶子，可陈婶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在我们这样的小山村里，人死了，也就死了，即使报警，作用也不大。 因为我们这和城里相隔的实在太远，一来一回都得近三四天的时间，即使警察有心办案，也无力断案。 陈婶子走后，我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尽管不可思议，但这就是现实，我不得不接受现实。 收了陈婶子的红包，我自然也就要旅行做杂事的义务，首先，我需要做的是整理陈三的衣物，然后把整理的衣物送到灵堂前焚烧。 来到陈三的房间，我并没有先整理衣物，而是径直走向床头。 陈三说让我在他枕头底下取些东西。 我现在也总算明白，为什么陈三不自己交给我。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陈三早就死了，一直救我的是他的鬼魂！ 听起来或许很诡异，但这是唯一的解释，陈婶子说陈三从去龙家做杂事回来后，就接到另一桩丧事出去，直到昨天黄道士来告诉她，陈三出了事，再后来，就有人把陈三的头颅送回了家。 照我猜想，怕是陈三在去往另一桩的丧事路上，就死了！ 至于谁会害他，我心里也有想法。 我暗自打定主意，不管是谁，我一定要还陈三一个明白。 拿开枕头，枕头底下果然有东西。 那是两本册子，随手一翻开，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我细细一看，其中一本册子记录的是陈三这些年做白事的种种，是陈三的一本日记。 而另一本，也是手写，但其上记录的文字，却是古文，一行下来，我只能读懂一两个字。 翻着陈三的日记，我一下就给看了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陈婶子催促我，我才晃过神回来，迅速收拾陈三的衣物。 整理好陈三的衣物，当我要找灵堂的时候才发现，陈三的灵堂居然不设在家里，而是设在村里的祖祠堂前。 这可是大忌啊，灵堂不设在家中，那死者的魂魄很容易就会迷路的！ 一旦死者的魂魄迷失，轻则将会是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重则化为厉鬼，残害家人！ 虽然灵堂设在祖祠堂也合情合理，但我们村和其他村落不同，我们村的人，是杂姓，祠堂里供奉的祖宗，可不单单是一位。 我来到祖祠堂，把衣物放进早已备好的火盆中，便跑到贵在灵位前的陈婶子面前。 “婶子，这灵堂可不能弄在这里啊。” 陈婶子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这……这有问题吗？” “这可是大问题，咱村的祠堂不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在这里设灵堂，我怕陈叔找不着回来的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