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锦衣卫宠妻日常在线阅读 - 第3节

第3节

    她将毓宁吃得最多的那盘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然后貌似关心的说道,“你如今也及笄了,对自己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

    她说完又怕毓宁会说自己儿子便又说道,“要舅母看呢,你要找个身份比你低的,能拿捏的住的。”

    有皇帝看着,皇后自然也不会给毓宁乱指亲事,甚至她说的话听起来也都是真的为毓宁着想,因此即使皇帝在场,她的语气也是不慌不忙的。

    毓宁听了这话,神色间显出几分疑惑来。

    庆元帝便也在此时开口道,“你也及笄了,确实该挑选挑选人家了。”

    这便是此番召毓宁进宫的目的了。

    红豆在一旁听得心跳了跳,不知为何便想起了早上在门口见到的那位锦衣卫大人,她顿时紧张的看向毓宁。

    毓宁抬头看向庆元帝,黑黢黢的眸子里没什么表情。

    庆元帝被这目光一看,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去世前的清平公主,那时她的眼神也同现在差不多。

    想到太子的事,庆元帝心里一凛,开口道,“我听说闵劭这些日子天天去你府门前站着?你见过他不曾?”

    庆元帝知道毓宁不会答,所以说话时眼睛是看向红豆的。

    红豆立即跪下答道,“早上郡主出门前远远的见了一眼。”

    郡主府有庆元帝安插的暗卫,他知道红豆没有说谎,便又继续问毓宁,“朕听说你早上还给了闵劭珠子,是不是看他还算顺眼?”

    毓宁眨了眨眼,一副不知道庆元帝在说什么的样子,她还回过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红豆。

    红豆此时心里却是怕得很,早上发生的事陛下现在就知道了,那岂不是说郡主府的事陛下一直都知道?

    她低着头不敢说话,也没注意到毓宁投过来的视线。

    毓宁见红豆一直跪着,眉头慢慢蹙了起来,她看向庆元帝,轻轻叫了一声,“皇舅舅。”

    庆元帝于是让红豆起了身,只是仍对着毓宁问道,“你觉得闵劭如何?”

    闵劭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好刀,听话,忠诚,家中没有长辈亲眷,所有荣宠俱仰赖庆元帝,这样的一个人对庆元帝来说比那些世家大族要值得信任的多。

    何况,据他这些日子观察,闵劭也确实对毓宁一片深情。

    皇后听到庆元帝这么问抬起帕子轻轻压了压嘴角的笑意。

    太子昨日去毓宁府上已经让她心生不满,但她也知道过分干涉反而会影响母子情分,所以她这次没有找太子,而是去找了庆元帝。

    皇后见到庆元帝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起毓宁及笄该配婚事了,然后又说太子已经十八了,却还是有些不懂事,该好好历练历练。

    这些都是一个皇后该cao心的事,但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不必皇后多说,庆元帝自己便想了许多。

    皇后了解庆元帝,所以不仅当晚将京中才俊列了个册子给皇帝送过去,其中还细数他们后宅的种种关系。

    因此今日才有了召毓宁进宫的事。

    她看着毓宁满脸的茫然出声温和的提醒道,“你只需说说讨不讨厌就行了。”

    一个就见过两次的人怎么会讨厌呢,毓宁摇了摇头。

    皇后便笑着看向庆元帝道,“看来毓宁对这位大人印象还不错呢。”

    庆元帝看着毓宁确实不像讨厌的样子点了点头。

    正当此时外面突然有人禀报太子求见。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来,她下意识看向庆元帝,之间庆元帝也皱了皱眉。

    皇后于是便说道,“本宫这里腾不出空来,先让他回去吧。”

    庆元帝却在此时说道,“让他进来。”

    太子进来后先是行礼请安,然后便十分自觉的坐到了毓宁的身边,虽然毓宁不怎么理他,但也一直和她说笑。

    皇后最瞧不得自己儿子为了一个毓宁死皮赖脸的样子,她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抽到他脸上,可看着旁边庆元帝越来越阴沉的脸,到底还是没有动手,只冷眼看着。

    她知道太子越是闹得欢,庆元帝反而越能下得了决心。

    看着皇帝最后冷着脸离去后,皇后又赏了些东西让人将毓宁送出了宫,最后看着毓宁离开后就立即告辞的太子冷冷笑了一下。

    第2章 圣旨(修)

    不出皇后所料的是第二日便有圣旨到了闵劭手里。

    只是这份圣旨不是去了闵劭的府里而是去了北镇抚司。

    因为这不是皇后所想的赐婚圣旨,而是一份调职的圣旨。

    因有刺客在郡主府周围出没,所以为保证郡主安全,调锦衣卫佥事闵劭为郡主府一等护卫,随身守卫郡主安全。

    锦衣卫佥事本来就有协理禁中警卫之责,护卫皇帝乃至皇室安全也确实是本职,但要去护卫一个已经出宫建府的郡主的安全?

    虽说佥事和郡主府一等护卫都是四品,但怎么算都像是在贬职,何况刺客一事实际上是冲着闵劭来的,这种事基本上在锦衣卫里叫得出名字的每个月都能遇上那么两桩,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出现在郡主府周围则是因为闵劭最近去郡主府太规律了。

    不过想到闵劭这些天和郡主府的渊源,又有人觉得这或许是皇帝在暗示着什么。

    因此圣旨一出,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忍不住偷偷打量闵劭,甚至指挥使遇到闵劭时还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他能抱的佳人归。

    闵劭只是被调为一等侍卫,但锦衣卫这边的官职却也没夺去,相当于一人身兼两职,所以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总体来说这算是一个美差,说不定是闵劭的诚意打动了上面的人。

    闵劭却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喜悦,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惹了皇帝怀疑才会这样,但是一想到要去随侍毓宁郡主他又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抗拒。

    庆元帝要给毓宁安排一个随侍护卫,郡主府那边自然也得了消息,所以到了闵劭来那日郡主府门前早就有人等着了。

    唯有毓宁即使知道了也不在意,一个人在被窝里呼呼的睡得正香。

    冬日天冷,人往被窝里一钻简直就想长在里面,而除非有特殊的事情,红豆一般也会任郡主睡到自然醒,所以闵劭被引着来到毓宁的院子时只见到了守在门口的红豆。

    红豆客气的和闵劭见了礼,说道,“大人日后就在郡主门口守着吧。”

    男女授受不亲,闵劭自然是不可能跟贴身丫鬟似的在毓宁身边守着的,在门口已经算是随身守卫了。

    闵劭点点头,在廊下寻了一块地方站立住了。

    因为闵劭锦衣卫的身份还在,所以他穿的仍是一身飞鱼服。

    他这么往廊下一站,整个人修长挺直,又自带一股肃杀之气,顿时连过来打扫的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又偷偷缩了缩脑袋,心里纷纷冒出三个字:不敢惹。

    红豆看着跟门神一样的闵劭,顿时也觉得郡主府好像一下子看着就安全了许多,虽然他们这里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危险。

    过了一会儿,室内便传出了毓宁刚睡醒带着点糯糯的声音。

    “红豆,红豆。”她一遍遍的喊。

    “是,奴婢在。”红豆应着推了门进去,同时又看了闵劭一眼。

    闵劭目不斜视。

    红豆见状便安心推了门进去。

    毓宁一头头发睡得乱蓬蓬的,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被子围着她绕了一个圈,她嘴巴里喊着红豆,手却在乖乖的自己穿衣服。

    毓宁自己穿衣服是没什么问题的,叫红豆是因为她不会梳头。

    红豆知道郡主一直坚持自己穿衣服,所以也不抢着上前,等在一旁看着毓宁自己把衣服穿好了才说道,“郡主,奴婢给您梳头。”

    她一边替毓宁梳头,一边跟她说道,“闵劭大人今日过来了。”

    毓宁闵劭这个名字有些印象,闻言眨了眨眼睛。

    红豆便继续解释道,“就是皇上说要保护郡主的侍卫,郡主前几日见过的。”

    毓宁点了点头,乖乖的漱口,洗脸,洗手。

    红豆不知道皇上的用意,便只能尽量让郡主知道来的是谁,她继续说道,“那日您还赏了他珍珠呢。”

    毓宁又一次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着红豆问, “今天早上吃什么,有桂花糕吗?”

    她饿了,多个人少个人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红豆,“……”

    她说道,“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

    毓宁满意了,自己端着脸盆要去倒水。

    结果一推开门就见到一个人弯身行礼道,“卑职参加郡主。”

    毓宁被这个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哐啷”一声,一盆水尽数喂了闵劭的衣角和鞋子。

    下人在主人门口候着等主人出来时见礼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规矩了,因此大家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最后还是闵劭先问道,“郡主,没事吧。”

    水都泼闵劭身上了,毓宁是半点事都没有的。

    她先是有些疑惑的定定看了闵劭一会儿,然后才像是终于认出来似的“啊”了一声,说道,“是你。”

    闵劭知道郡主认出了自己便应道,“是卑职。”

    他将毓宁刚才摔掉的铜盆捡起来交还给毓宁。

    毓宁下意识的接过盆,又开始想掏荷包给珍珠,只是她两只手都拿着盆实在空不出手来,于是便一脸着急的看着闵劭。

    闵劭,“???”

    他看不懂毓宁想表达什么意思,只能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毓宁,“珠子,给你。”

    闵劭,“……多谢郡主,郡主前两日给卑职的已经很多了。”

    闵劭不知道毓宁郡主为什么见他就要给珍珠,但要是按这给法,估计他拿来装珍珠的那个小匣子都要装满了。

    毓宁听到闵劭的话有些困惑的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桂花糕?”

    毓宁荷包里的珍珠一旦少了红豆便会帮她补齐,所以她对这些珍珠的价值没有什么概念,糕点对于她来说是比珍珠珍贵许多的东西。

    她把人的衣服弄湿了就想着要补偿,对方既然不要珍珠,她就想到了比珍珠更珍贵的糕点。

    毓宁一副很心痛的样子说道,“厨房还没送来,我们等一等。”

    闵劭,“???”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太听得懂毓宁郡主的话,但他的职责是保护郡主的安全,听不听得懂话什么的也不重要,于是他就顺着毓宁说道,“好。”

    毓宁闻言心痛的一张小脸都快打结了。

    这人果然是想要她的糕点,但是是自己做错了,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