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诺兰去天马大学附属初等学府上学的弊端很快显露了出来。 某天中午，卡罗尔与艾伦双双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玩游戏——本来是卡罗尔说要陪艾伦的，结果却是两只雄虫共同沉迷进了游戏里。 最近两个月兰斯上班，诺兰上学。 两只雄虫吃好早餐，等家里的雌虫出门，就不约而同地躺到主卧的大床上，打各种联机游戏。 卡罗尔眼睛还盯着游戏屏幕，嘴里念叨着艾伦，“崽？” 艾伦也专心致志看着游戏屏幕，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把他游戏里雄父的人物揍得满头是包，他疑惑的，“嗯？” 卡罗尔游戏里的人物快速闪避着，现实却问：“你有没有觉得饿？” 艾伦的目光有点游离，这大半年他们已经把附近所有的外卖都吃了个遍，他在想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有，但雄父，我不想吃外卖。” 原来兰斯在家的时候，都是兰斯下厨，后来兰斯的机甲制造公司越做越大，他越来越忙，中午下厨的重任就交到了诺兰的手上——不要指望卡罗尔下厨，他把厨房列为了雄虫的禁地，除了不可描述的时候他想玩点情趣，他轻易是不会踏入厨房的——所以诺兰5岁的时候就已经担当过家里的大厨了。 不管卡罗尔，还是兰斯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虫族的厨房并不好cao作。虫族厨房的厨具分工极细，堪称花样繁多，步骤复杂，叫艾伦来说，前世做化学实验也不过如此。雌虫尤甚，他们甚至会用天平测好要放的调料的克数，但也因为做菜步骤分明，很少有雌虫能把饭菜做得难吃。 厨房里的各种厨具安全系数很高，平民家的小雌虫很早就要帮忙家里干活，因为卡罗尔不喜欢家里有陌生虫，所以诺兰也着实没享受过几天少爷日子。 诺兰做的菜肴比不上兰斯，但也还行。艾伦不是讲究的性格，卡罗尔虽然挑剔，但对自己的虫崽还是很宽容的，两只雄虫也就这么应付过来了。 可现在，诺兰每天早六晚九的，简直比兰斯还忙。 不说像以前那样给雄父与弟弟做午餐、晚餐了，诺兰在家少的可怜的时间连给自己倒杯水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还得艾伦端了水送去他房间。所以自诺兰换了学校以后，两只懒虫再也没有尝过自家小雌虫的手艺了。 卡罗尔右手拿着游戏遥控机，左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真巧，雄父也不想吃外卖。可雄父更不想出门。” 艾伦转过头，与卡罗尔对视了眼。 两只懒虫加死宅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海里都在天人交战：选项一，出门吃；选项二，点外卖；选项三，饿死，等家里雌虫下班/下学收尸。 过了一会儿，卡罗尔、艾伦同时做出决定。 艾伦：“出去吃。” 卡罗尔：“点外卖。” 两只雄虫又对视了眼，作为雄虫里难得的好脾气，艾伦、卡罗尔都可有可无的，想迁就自己的雄父/小虫崽。 艾伦：“点外卖。” 卡罗尔：“出去吃。” 艾伦想着，早知道雄父这么体贴，刚刚游戏里就手下留情了。 卡罗尔则认为，小虫崽这么乖，他们又都大半个月没出过门了，是该带小虫崽出去逛逛了，顺便下个季度几个大牌服饰的新款都上架了，是时候去血拼了。 …… 卡罗尔是驾驶悬浮车的好手，在艾伦小的时候他可能还会因为小雄虫的关系有点收敛，但等到他发现艾伦没有大多数雄虫幼崽娇气以后，他能把悬浮车开出星际大战的错觉来。 在艾伦坐在虫崽专属椅子上不知道撞了多少次气垫以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天马星最繁华的商业街。 艾伦没好气地、闷闷不乐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哪怕卡罗尔立刻把他抱了起来都没有打消他心底的不快，“我饱啦！我要回家！我不吃啦！” 卡罗尔笑呵呵的，也没有理艾伦，直接抱着他往商业街走去。 艾伦气得把他雄父柔亮的黑发糟蹋成鸡窝头，心底的气愤才消散。 大概是雄虫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吧，卡罗尔坚信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最英俊的，他也没有整理发型，指着橱窗里小人偶上的粉色衬衣问艾伦，“给你哥哥买件衬衣好不好？” 艾伦瞅了眼，“这个颜色不适合哥哥，买件浅蓝色的吧。” 卡罗尔心情不错，“听你的。”他早就发现了，他们家艾伦非常好哄。哎！以后也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雌虫——来自有个非常可爱的雄虫幼崽的雄父的苦恼。 卡罗尔带着艾伦在商场里扫荡了圈，买了能装满整个悬浮车后备箱的衣服以及五花八门很可能永远用不着的小饰品、小工艺品，然后签单，与商场里的人商量好送货的时间。 艾伦刚才坐“卡罗尔牌碰碰车”的那点不适感也终于消散了，他们决定去找个地方地方买吃的。 卡罗尔问：“崽，你想吃什么？” “想不出来，都吃腻了。”艾伦掰着他胖乎乎的手指头，数了数他们最近吃的外卖。 除了兰斯、诺兰做的饭，其它东西再好吃，吃个几次也就腻了。 卡罗尔点点头，现在大多数餐厅都提供外卖服务，几家小厨房倒是又好吃又不外卖，但都需要预约，现在也来不及了。 他想带艾伦去家有意思的店。 就在这时，艾伦看到家铭牌上红绿灯光乱闪的店。这家店没有用以吸引客人的明亮的橱窗，只有个黑魆魆的店门，门口还有个叼着烟、穿着清凉的亚雌，此刻，那个亚雌正直愣愣地看着艾伦、卡罗尔。艾伦下意识地朝他笑了下。 那个亚雌瞬间像是傻了，就连手上的香烟燃尽了也没发现，等烧到了手上，亚雌才痛呼出声，发现自己看两只雄虫看呆了。 艾伦默默地转过头去，他有时候真的挺不理解这个世界的。明明卡罗尔单独出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景象，其他虫虽然目光会下意识地追随雄虫，但决不会因为雄虫笑了下就失魂落魄的，这也是为什么艾伦现在变得越来越宅，越来越不喜欢出门。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成为冰山系美雄虫了。 卡罗尔完全不知道艾伦的所想，他张望了下，竟然往艾伦刚才看到的那家店走去。艾伦心下觉得不对，“雄父，我们要去哪里？” 艾伦就是不认识店铺上的字，也知道那不是个正经地方。 艾伦倒不是对这种店有偏见。 只是现在要进去的是他雄父和他啊！ 在艾伦心里，卡罗尔绝对是好雄虫的代表，家里没有其他雌侍，对雌君忠贞不渝，照顾两个小虫崽说不上细心，有时候还随意得很，但绝对超过95%的雄虫了。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卡罗尔偶尔还会出来打野味尝鲜？ 那带上他是怎么回事，他才4岁啊？！ 艾伦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有阻止他的雄父走进那家五光十色的店，刚才那个叼着烟的亚雌还受宠若惊地给卡罗尔领路。 卡罗尔完全在状况外的，“饿了吧？雄父带你来吃东西。” 艾伦有点生无可恋。 不过好在艾伦想的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领路的亚雌把他们带到了个安静的包厢，卡罗尔拿起茶几上的菜单，划了一页，“这上面的，全要了。” 很快，茶几上就摆满了精致的小食。 艾伦看着雄父给他夹的小包子，卡罗尔道：“这家俱乐部的小食在天马星上很有名，多是不能外带的，崽，尝尝？” 艾伦有点内疚，好像真的是他误会雄父了。 不过艾伦放心的太早了。这家俱乐部的虫虽然很有眼色没有给包厢里安排雌虫，但还是来询问卡罗尔要不要去大厅看脱衣舞表演，他们会照顾好小雄虫的，在卡罗尔拒绝后，他们又给卡罗尔推销批新到的雌奴，说是原来在星盗船上的。 按照俱乐部经理的原话是，“常年在星海里漂，多少年连只雄虫都没见过。我们把他们买下来后，他们都还在调|教，平常也在后面帮忙，很干净，没有被客人享用过。” 这下卡罗尔好像真的有点意动。 虫族社会虽然高度发展，但还是有奴隶的，奴隶都是雌虫、亚雌。这些雌虫、亚雌变为奴隶的原因各种各样的，多是部分战争地区的俘虏，有些犯了错的雌虫、亚雌没有在星狱里活下来的能力，也会变成雌奴。 这些雌奴在天马星上是没有权利的，买了他们的雄主可以任意享用他们，有段时间还流行私下交换雌奴。雄虫们不管是他们身上使用可怕的道具，还是直接伤害他们，都不会得到残暴的头衔，他们算是贵族家庭里的轻奢品。 艾伦懵逼地坐在那里，嘴里美味的蒸饺都变得油腻起来。 他们是把他当聋子吗？ 他听得懂的好不好！ 他跟雄父只是来吃饭的！你们不要多事啊！然而，4岁的艾伦并不能把这些话宣之于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俱乐部的经理滔滔不绝地介绍。 让艾伦更绝望的是，卡罗尔竟然同意了，“让他们过来吧。”可能是想到小雄虫在，他又补了句，“叫他们穿得规矩点。” 艾伦在心里泪流满面：雌父，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守好雄父。 另一边，艾伦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下，他看起来天真懵懂，可爱极了，“雄父，我不想看表演啊，我们吃好再去逛街吧？” 俱乐部的经理听了艾伦的话没忍住，闷笑出声。可他没有敢当着卡罗尔的面跟小雄虫搭话，只是道：“知道了，大人。” 艾伦狠狠瞪了他眼俱乐部经理离开的方向。 卡罗尔把他抱到怀里，跟他说：“他们不是来表演的。崽，你不觉得我们家太冷清了吗？” 你还想把虫带回去？！ “不！”艾伦从来没有这么斩钉截铁过，“我还觉得家里房间太少了！” “你们两个也大了，活动区域不够吗？”卡罗尔自顾自嘀咕，“要让兰斯再买个大点的别墅吗？” 买个大点的别墅？你还想带多少雌侍回家？艾伦清楚，今天就是他无理取闹地阻止了雄父，卡罗尔只要有心，家里迟早还是要添其他虫的。 所以俱乐部经理带着一小溜各有风情的雌虫进包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沙发上年轻俊美、态度散漫的雄虫，与年纪幼小、表情苦大仇深的小雄虫。 俱乐部经理仔细地给卡罗尔介绍，“他们都是我们俱乐部精心挑选的，长相出色，性格温顺，对疼痛的忍耐度也都很好……” 卡罗尔却不耐烦听他啰嗦，他直接问道：“听说你们中间有星盗里很有名的厨师，是哪个？” 艾伦：“啊？” 俱乐部经理、雌奴们：这是有什么特殊需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