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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该是提前告诉她让她安心才是,他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一趟才好。 “去给朕找见合身的宦官衣服。” 梁缙回道:“回皇上的话,听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娘娘用完晚膳本来睡了,后来因为积食起身出来晃了几圈又饿了,彼时正在殿里烧锅子涮羊rou吃呢。属下这就去给您找衣服,您稍等会儿。” 陆时鄞一字一句地从薄唇中挤出:“涮、羊、rou?” “回皇上的话,没错,您这会儿赶去正好能吃上。” 陆时鄞沉默半晌:“罢了不必,朕乏了,睡了。” 梁缙眼睁睁瞧着皇帝面无表情地将窗合了上,他无措地摸了下鼻尖。 诶,是他说错了什么惹皇上生气了吗。 第44章 第四十四回 坤宁宫这一厢,guntang香辣的羊rou下肚,沈初黛早已把先前的小插曲忘得一干二净,将殿中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让歌七将偷偷带进宫的烈酒给拆了。 主仆两人一口羊rou一口酒吃的开心,依稀记起当年驻守边境时的情景。 当年哪能这般精细地将rou切成片放在锅里煮,都是刷上油整只放在火上烤,各自拿着刀子割下来,烫呼呼地便往嘴里丢,别提多香了。 歌七有些微醺,声音有些含糊:“娘娘今日睡不着,可是不开心了?” 沈初黛将口中的酒咽下去,纤细指尖抚上心口,恹恹地道:“也不至于不开心,就是感觉胸口闷闷地。” 她没想过,一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事发生了,自己居然做不到洒脱。 沈初黛颇为不爽地将杯子扣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道:“这样太娘了,不是我的作风!” 歌七歪过头笑道:“可娘娘本就是女子呀。” “可我就是讨厌这样!” 歌七温声道:“奴婢希望无论娘娘在哪,都可以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沈初黛弯唇一笑,露出莹白的贝齿:“若是真能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我现在就去……” 她阴恻恻地道:“把承乾宫给炸了。” 歌七吓得酒都醒了,忙是攥住她的衣袖,紧张兮兮地道:“娘娘,奴婢收回刚刚的话,您可千万别冲动。” 沈初黛轻抿了口酒,仰头看着外头的夜幕,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仅有几颗星星与弯月做点缀。 她像是作出保证一般,声音清清淡淡地却极为坚定。 “今日一过,往后我绝不会为这种无聊的事而伤心。” —— 第二日一大早沈初黛的凤辇与穆宜萱的仪驾在慈宁宫相遇,相比于沈初黛的精神奕奕、满面春风,穆宜萱虽是细细妆点一番,神态却仍旧黯然无神。 穆宜萱心头悲苦,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事,比侍寝的时候睡过去了更糟糕地。 昨日她睡得极香甜,一觉睡过去天已大亮,皇帝的影子都没了。 两人同时下轿,穆宜萱抬眼看了眼沈初黛,瞧见她般精神焕发的模样,心头不由冷笑一声。 夫君在别的女人房中留宿,竟也能装出这般模样,倒真是心机颇深,不得不防。 她上前轻轻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沈初黛瞥她一眼,轻轻一笑:“宜妃不必多礼,昨日侍寝,宜妃真是辛苦了。” 这话她说得随意,落在穆宜萱耳朵却像是万针扎在心头一般,又疼又刺。 她不由咬牙笑道:“皇上待臣妾温柔,臣妾一点都不辛苦。” 穆宜萱用余光注意着她的神情,却瞧见她神情依旧笑吟吟地,没有丝毫破绽地寒暄道:“宜妃不觉得辛苦就好。” 她们进去的时候,很多嫔妃已经到了。 这次还是众嫔妃第一次正式和太后、皇后见面,一一请安打过照面。 穆太后眸光落在穆宜萱身上,神色有些迟疑,急切地想知晓皇帝这一个月调理究竟有没有成效,可这话又不好直接问侄女,便只能旁敲侧击地关切了几句。 穆宜萱哪里好意思让旁人知晓,皇帝虽睡在承乾宫,却压根没碰过她的事,便只能装出一副娇羞的神情说了些含糊的说辞。 她装得惟妙惟肖,倒是惹得众妃嫔纷纷投向或艳羡或嫉妒的眼神。 穆太后听着侄女此话,未瞧出她脸色有何端倪,心头便安心了下来,看来皇帝这个月身子调理得不错,终于能碰女人了。 她提点了众嫔妃几句后,特地将沈初黛留下让众人离去。 “皇后,你如此聪慧,应知晓我想同你说些什么吧。” 穆太后想说的话沈初黛自然是心知肚明,穆太后如此不过是不想做这个坏人,而是想让她主动提出来。 她乖顺道:“儿臣知晓,母后想说叫儿臣规劝皇帝雨露均沾,绵延皇家子嗣与福泽。” “皇后说的是。” 穆太后有些满意提点道,“先前嫔妃们未入宫之时,皇帝大半个月都歇在皇后宫中,皇后实在cao劳,不如趁此机休息一番,如何?” 合着这是自己替侄女争宠来了。 沈初黛心头觉得好笑,倒也不怼回去,只轻声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不辛劳。” “你这孩子,就会强撑着。”穆太后语气极是温和亲切,“你瞧你都清瘦成什么模样了,我瞧着都心疼,更别说皇帝了。便听我的,休息一个月。” 话毕她根本不待沈初黛回话,便扬了声吩咐下去:“春络,去内务府禀报下,皇后身子不适,不适合侍寝,这一个月先将绿头牌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