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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重霜到了一层梦境般的云海。 纯白的仙云滚动着,边缘闪烁着金光。云海的上空依旧是云层,还没有触碰到边界。 半空中有什么东西,以泰山压顶之势踏过云海而来,近了却恍若无物,轻轻悠悠的收敛了全部的气息,仿佛是幻影。 那是一只布满符文的白色纸船。 重霜停住向上的势头,提防地绕着纸船转了半圈。 “重霜,到了吗?”路听琴察觉到重霜行动的变化,微微松开抓住龙角的手。 重霜飞行途中,用灵力束缚着路听琴的腿。 路听琴不用担心脱力坠落,只是纯粹因忐忑而抓着什么。他不能用灵力,就好像用□□凡胎上了九天,一道惊雷就能威胁到性命。不过一路上,他没感受到寒冷,甚至也听不到什么风声,只有重霜的呼吸声,和保护罩内重霜刻意烘热的温度。 “我不确定……仙尊,”重霜道,“嵇师伯告诉我找一道大门,但是我看到了师祖的纸船。” “纸船上有符文?”路听琴道。 “是的。” “幻影只能模仿,不会创造。你试着解析一下符文,重点看这艘船的轨迹。” 重霜凝神凑近纸船。“仙尊,你提过创造符文组时,有的创造者会在里面夹杂着无意义的符文,但可能是某种密语。这船上好像写着……” “写着什么?”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在云海响起。 纸船旁边的空间扭曲,一个少年身着宽松的白袍,赤着脚迈了出来。 “师祖。”重霜垂下龙首当做行礼,“写着‘天的尽头’。” “听琴教你符文了?学得不错。”玄清道人拍了拍黑龙的身躯。 纸船忽然变大,大得如同一座坛,将路听琴与重霜笼罩在内。玄清道人绕到黑龙身后,露出温柔的笑容,“该去下一站了,听琴。” “师父,你这样出现很吓人。”路听琴握住玄清道人伸出的手。 玄清道人的指尖拂过路听琴的白发,在路听琴颤动的眼睫上停了许久。他带着路听琴坐下,替他紧紧了衣襟。 “纸船会带你到天枢的身边,他声音或许大了些,但其实很和善,你不必害怕。” 路听琴点头,“我可以一个人去吗?” “仙尊!”黑龙不由得开口唤道,他一下子缩小身躯,贴近路听琴的手。 “小龙跟我一起,”玄清道人道,“我找你另有要事。” 小黑龙一颤,将头埋在路听琴的手中磨蹭着,“师祖,并非弟子有意违抗,但仙尊现在……” “听到没有。”路听琴戳了一下重霜小巧的龙角,“去找师祖。” “……是。”小黑龙耷拉着耳朵飞到玄清道人身边。 纸船再次启动。 路听琴孤身一人,感到无边的寂静包裹了他,忍不住微微睁开眼。 他看到一如既往的白茫,天上地下都是白色。他知道这是自身的视觉受损的缘故,又疑心这片天地本身便是如此。 没有尽头的白色空间,像极了路听琴第一次见到坠月仙尊时的地方。 纸船悠悠飘行。路听琴在白茫的尽头看到一个小光球。离得近了,越来越多的光球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光球像一个个白昼中的萤火,漂浮着、没有规律地动荡着。 路听琴放轻了呼吸。他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向四周看去,寻找可能是天枢的位置。光球像漫天飞舞的柳絮般环绕着他,密密麻麻地充斥了整个白茫茫的天地。 纸船停在浮动的光球之间。 “阁下?”路听琴发现脚下纸船的触感逐渐消失,自己身躯变得轻盈,好像动一下就能飘出很远似的。 路听琴低头看去,在交错的光球中,看到了自己的半透明的身体。 他看到了? 广袤的白色天地发出嗡嗡隆隆的声音,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天在发问,地在回响。 “你来了,异世之人。我是天枢。如你所见,此间法则不受尘世所限。我存在于每一道光中,这里是无影之间,是我的躯体……” 路听琴刚要随便晃一晃,闻言不敢移动。 他有满腹话想问,见到这漫天的光球,在未摸清之前不愿贸然开口。 “你心有疑虑,可亲眼一见。”天枢缓声道。 光球四散着飘开,有一个光球单独飞了出来,落到路听琴眼前。 路听琴的眼前被光球发出的光遮盖,再也看不到其他。 等路听琴重新能视物时,他愕然瞪大双眼。 他仿佛身在梦中,用幽魂的视角漂浮着。他看到熟悉的车水马龙、钢铁城市,一个婴孩在医院中降生,被双亲温暖的手抚过。 时间加速流过,婴孩快速抽长成孩童。路听琴看到孩童愈发孤僻冷漠,在无人时阴郁地望着天空。再后来,孩童长成,以少年之姿步入顶尖学府,一路成为业界闻名的青年学者。 路听琴看到了他梦见过的影像,还有更多没梦过的东西。他看见面黄肌瘦的少年重霜风尘仆仆出现在青年身边,原地跪下;青年一次次的拒绝,最终默许了重霜跟在身边。 路听琴见到赶飞机的前夕,重霜帮青年系好领带;某次会议的间隙,他们在草原上策马飞奔;时日飞逝,曾经的青年垂垂老矣,到了油灯尽枯的时候。 他的名字成为领域中难以跨过的山峰,仰慕者无数。他不曾亲自带过弟子,身边只跟着重霜一个人。他资助孤儿院,资助每一个或偏激愤世、或懵懂无知的孩子,偶尔用毛笔亲自写些信件,文风古朴,多为劝善、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