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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知道。 这些年,梁宵一个人挣命,他都一无所知。 管家沉默良久,轻声问:“您……问过梁先生这些吗?” 霍阑低声:“他还不知道。” 管家有些诧异:“梁先生也没认出来您吗?” 霍阑摇了摇头。 管家愣了半晌,想起霍阑少年时的样子,懂了:“那时候您还没分化……” 少年alpha没分化时,身体素质并不会出现显著提升。小霍阑那时候单薄瘦削,性格孤僻严肃,又戴着眼镜,怎么看都和现在要差出很多。 霍阑点了下头,语气沉寂:“当年在江南,他也不准我告诉他我的名字。” 管家站在雪地里,心里跟着酸了下:“梁先生当年可能是怕对您动心。” 管家低声替梁宵解释:“梁先生当年年纪也小,多半是觉得……不问名字,不知道您的事,就不会对您动心了。” 霍阑头顶的雪花打了个旋,更沉寂了:“他并没对我动过心。” 管家:“……” 管家小心翼翼:“您怎么知道?” “我同他告白那天,他对我说过。” 霍阑说:“他只认当年那个人是朋友。” 管家虚弱:“他也确实不能在您告白的时候跟您说,当年那个人是他未了的前缘……” 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霍阑解释不清,抬眸看了管家一眼,不再多说。 管家想了想,帮忙出主意:“您试过问梁先生吗?先不挑明,旁敲侧击,问问梁先生想不想见当初的那个人?” 霍阑阖了下眼:“问过。” 管家跟着一阵紧张:“梁先生怎么说?” “不想。” 霍阑:“梁先生说,如果有天再见面,他一定有多远跑多远。” 管家追问:“为什么?” 霍阑也想不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管家是知道当年的小霍阑动过心的,接受了梁先生是江南小野o的设定,就本能把锅从人家那儿端回了他们霍总头上。 “是不是您当年不够努力,没让梁先生察觉到您的心意?” 管家试探:“您当时跟他说清楚了吗?” “我……尽力了。” 霍阑低声:“我每天都同他一起写作业,帮他背书,让他练字。他做过的所有作业,我都会批改一遍,有错误就让他整理誊抄下来。” 管家:“…… 霍阑:“他不会的题,我会一直讲到他听懂,背不下来的内容,我会一直监督到他背熟。” 管家:“……” “我也试着同他说清楚过。” 霍阑落下视线:“就在他消失的前一天,我……鼓起勇气对他说了。” 管家心梗:“说什么了?” 霍阑:“我愿意一辈子陪他背书。” 管家气绝。 霍阑头顶的雪堆了一小层,声音愈低:“但他还是走了。” 管家按了按心脏,深吸口气,艰难反驳:“您这一句可能不该用但……” 霍阑愣了下:“用什么?” 管家心说废话当然该用所以,梁先生当年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才走,简直情动天地。 换一个人,说不定不用骗子组织追杀,第一天就收拾东西跑了。 管家腹诽半晌,迎上霍阑视线,终归不忍心:“然后。” 霍阑怔了怔,摸过个核桃握在手里,跟着改口:“然后……” 霍阑轻声:“他还是走了。” 霍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核桃,轻轻放在桌上。 小梁宵走的那个晚上,他发着烧头疼,实在看不进去书,担心小梁宵背书太费脑子,就想着替他剥些核桃。 小梁宵很挑,核桃仁非要完整的,不完整就嫌不好看,说什么都不肯吃。 少年霍阑控制不好力道,在房间里尽力剥了一整袋,也只攒出了一小把完整的核桃仁。 第二天早上醒来,那些核桃仁还藏在抽屉里。 再没来得及给出去。 管家在边上陪着,把合同不声不响整理好,终于彻底弄清了当年小霍阑的心结。 管家小心把他们霍总从雪里扒出来:“您那时候回来,是为了找梁先生吗?” 小霍阑分化后的信息素会对夫人有冲击,被先生严禁再回霍宅。但先生其实不知道,就在小霍阑分化后不久,曾经自己偷着跑回过帝都一次。 那时候先生带着夫人出去散心,管家守在家里,收到消息,偷着出来见了小霍阑。 刚分化的少年alpha,被累月信息素引起的高烧折磨得形销骨立,身上淡漠拒人千里,眼里已经有了后来伤人伤己的冷厉。 管家不清楚他回来做什么,只是被小霍阑居然自己分化了引得心有余悸,硬拽着他去医院做了检查。 当时的检查其实没能查出什么问题,管家也松了口气。 后来又过了几年,霍阑的腺体彻底分化完成,信息素不稳定的隐患逐步明显得不容忽略,当年分化仓促出了意外的影响才暴露出来。 霍阑想了想,阖上眼:“他……原本总问我帝都是什么样。” 霍阑:“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他……” “但您现在不就找到了吗?” 管家没让他接着想,轻声打断:“您和梁先生这样打不散扯不烂的缘分,难道还不该把梁先生按在门上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