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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行啊,这让纪容知道了,往后她还要不要嫁人了?若是要嫁人,就不能和纪家翻脸,可若是让她拿话来敷衍一个孩子,死者为大,她又觉得心里过不去。 想了想,她什么也没有说。 纪容却是暗中把事情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十月里,京城天转寒了,可她身上总是冰冷冰冷的,母亲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叮嘱她天凉了要多加衣服,让红暖几个夜里要关窗户……她絮絮叨叨的叮嘱仿佛就在刚才,就在耳边,可从此以后,却再也听不到了。 听周俊生说,母亲嫁到纪家,从周家带了五万两银子交给父亲,这事她从来不知道,她以为母亲刚进门的时候,父亲是真的喜欢母亲,所以两个人蜜里调油的日子也有过一段,是因为母亲的强势,父亲这才会疏远…… 如今看来,并不尽然。 纪容的手指冰凉,紧紧的捏成了拳。 她要给母亲讨个公道! 母亲的丧事由三伯母出面负责打点,因为是自杀,还是饮鸩这样的事,说出去不大好听,纪家对外统一了口风,就说是周氏暴病而亡。 来吊唁的人不由唏嘘,周氏不过三十出头,真是天妒红颜啊! 纪容作为周氏唯一的女儿,披麻戴孝,在灵前答谢来吊唁的宾客,纪清纪淮也在一边帮忙。 可入目之景,无不凄清! 入冬了,朔风猎猎,万物凋零,母亲如花般的笑颜也装进了沉重而压抑的长棺中,从此不得相见。 纪容心口钝痛,那种伤痛无法与人说。 卫娘子的这出拙略的戏破洞百出,可所有人都装作一无所知……多么讽刺! 母亲或许觉得这是一种解脱,她忍受了太多年了,这种不为人知的苦楚深深的啃噬着她的心吧?所以在那一刻,她彻底的崩溃了。 因为是晚辈,周氏的丧事纪家的长辈都没有出面,丧事办的冷冷清清,人是十月初三走的,十月二十三就要下葬。 她不想母亲再被送到秋岗去,而她也心知肚明,以纪家这些人的心思,肯定会去前世一样,说出什么“周氏无男丁,哪里有资格进纪家的祖坟”之类的话。 十月二十,纪容找了周俊生来。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满脸皱纹的老人哭的满面是泪,纪容的心口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母亲是周家女,纪家媳! 她忍着心痛,吩咐了周俊生几句话,周俊生面露震惊,随即发出更加悲痛的哭声来。 纪容让沈mama亲自去送了周俊生。 她起身,让红暖帮她穿戴,去了荣禧堂。 屋子里人很全,三伯父三伯母,大伯父大伯母,还有父亲和……卫娘子。 纪容敛了心神,背挺得笔直的走了进去。 她淡淡的给几个长辈行了礼,然后在纪邹氏让她去坐下的声音中岿然不动。 “容姐儿,你这是要说什么?” 纪邹氏冷着脸问她。 纪容转头看了一眼卫氏,卫氏眨着眼睛有些楚楚可怜的回望着纪容,却被她那如同淬了毒的眼神骇了一跳。 这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吗? 纪容不过十二岁,怎么会有这样阴毒的眼神。 纪宏则看着纪容,说不出话来。 纪容心下冷笑,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所以,他心虚! “不知道卫娘子怎会在此?哦,是她要自请离开了吗?要不还是等她走了,我再说话吧。” 纪容捂着嘴轻笑,看向坐在高堂的纪邹氏,“老太太,您先说吧。” 这……大房三房的人都看向纪宏,纪沅和宋氏是知道纪容这话的意思的,只是大房的人并不太清楚。 纪宏沉着脸呵斥纪容:“什么自请离开!不要在这儿信口胡说,去坐下!” 这命令的口吻,落在纪容耳朵里,却完全没有什么执行力了。 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耐性给他一分半点的敬仰和尊重! “难道不是吗?父亲啊,听说母亲那天就是去送她一程的,若非卫娘子说要走,我母亲怎么会去烟雨轩?不是说好了冰释前嫌吗,可这冰释什么前嫌啊,再说了,那杯鸩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女儿觉得还是该仔细的查一查,万一是卫娘子倒打一耙,岂不是让死者蒙冤?” 纪容的伶牙俐齿,让纪宏面色通红,卫氏更是露出了如小兔子般惊慌失措的眼神,“我……我没有,四小姐,夫人很好,她走得突然,我……” 这可真是个唱戏的好苗子! 纪容面色平静,心下却不住的恶心。 屋子里的人都明白纪容此话何意,那不就是拐着弯说是卫娘子害死了周氏嘛!可这话谁也不敢挑明了。 纪宏立刻维护卫氏道:“卫娘子从来没有说过你母亲的半句不好,就是我说你母亲,她都是处处维护,让我放宽心,不要同你母亲计较,否则……纪容,这件事就此打住,谁也不许再提!” 他差点失口说出“否则我早就休了你母亲”这样的话来,纪容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她现在也只是刺激刺激他们,哪能就让他们这么轻松的就把这事儿揭过去。 “父亲,是女儿鲁莽了,只是女儿听说你们想把母亲送去秋岗,我心里难受,这才言语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