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楚淑婉不再多说什么，上了出租车以后，报上了地名，出租车司机有些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口问道：“这么晚了，打车到那可是要不少钱的，你们还不如直接干脆的在这里找个酒店住下，明早再去！” “放心，师傅，我们不是坏人，车钱也不会少了你的。”林枫立刻说道。 出租车司机不再废话，发动车子，朝着楚淑婉报上的地名驶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租车行驶的地方已经是越來越偏僻了，常庆本就是不大的一个小地方，由常庆出发还得两个小时车程，可想而知，到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到地方了。”出租车终于停了下來，所处之地虽然不算多偏僻，可也的确够可以的了，借着夜空中的星光，林枫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离最近的村落也有几公里之远，要不是这里空气沒有污染，能见度极好，林枫还真发现不了几公里外的村落那黑色的轮廓。 林枫付了车费，问道：“楚淑婉，你爸的老家在哪！” “就是那个最近的村落，出租车也只能到这里了，前面都是小路，车子是开不进去的。”楚淑婉立刻回答道。 车子开不进去。 这对林枫來说算的上是一个好消息了，既然车子开不进去，那就只有步行，楚淑婉的mama过來这里，如果身后有人跟着的话，她应该能分辨的出來吧。 而且，虽然楚淑婉的mama早一步來了这里，可林枫和楚淑婉赶來的速度也不算慢，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差而已，楚淑婉的mama还不一定能不能找到东西不是。 林枫不再多说什么，和楚淑婉一起步行朝着最近的那个村子而去，大概半个小时时间，林枫和楚淑婉终于走进了这个村子。 由于过度的开发，这种自然村已经越來越少见，村子并不是依山而建，而是依水而建，在这个村子的另一面，依靠着一个自然水库。 这个水库，正是这个村子的人赖以生存的经济來源，不少村民在水库里面搞起了养殖之类的营生。 楚淑婉对她爸爸的老家算是比较熟稔，因为楚淑婉的爸爸带她回过很多次老家，不过，那都基本上是在白天，即使是在村子里住下，楚淑婉晚上也很少出门，此时夜色正浓，楚淑婉给林枫带路，却是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村子里横七竖八的岔道，胡同，让楚淑婉一阵头大。 好在楚淑婉带着林枫在转过一个胡同之后，终于找到了村子里一个标志性建筑，才带着林枫找到了地方。 一座破旧的四合院，还是土坯为墙，茅草为顶，院门大开着，昏黄的电灯泡灯光从大开的院门内透了出來。 “二爷爷，二爷爷。”楚淑婉一进院子里，就大声喊着：“我是淑婉，我mama回來了吗！” “淑婉。”楚淑婉的mama迎了出來，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跟着回來了！” “妈。”看到自己mama沒事，楚淑婉扑了上去，钻进了mama的怀里，犹如一个小女孩一般。 “这孩子，我不是给你留了便签了。”楚淑婉的mama轻轻抚摸着楚淑婉的头发，说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跟了回來！” 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却极好的老头拄着拐杖出现在了屋门口，笑呵呵的说道：“淑婉回來了，怎么这个天色赶回來了！” “二爷爷。”楚淑婉看到老人，亲昵的迎了上去，拉着老人的手问长问短，这可真是一家人团圆了，倒是把林枫给扔在了院子里。 “林枫，你怎么也來了。”楚淑婉的mama看着林枫，问出这个问題之后，立刻发觉自己这个问題实在是太笨了一点，林枫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楚淑婉带他來的了…… “进屋再说吧。”二爷爷看到了林枫，笑着让众人进屋，当先拉着楚淑婉进屋了，边走边说：“你二奶奶早就盼着你有空能回來看看了！” “二奶奶还好吧。”楚淑婉笑着问道，看到自己mama沒事，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脸上的笑容可真是发自内心的了。 “淑婉都跟你说了什么。”楚淑婉的mama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跟我说你最近的举动有些异常，担心你有危险，所以带我过來看看。”林枫轻声说道。 “是你让淑婉带你过來的吧。”楚淑婉的mama立刻说道：“不过，你们來的够快，我前脚才到，你们后脚就赶了过來！” “呵呵，你找到什么了吗。”林枫笑了笑，岔开了话題问道， 第三百零六章 约定 听到林枫这个问題，楚淑婉的mama就已经知道，林枫猜到了一切，面对林枫这个知情的家伙，所有的隐瞒都是沒用的。 “沒有，我也不过是刚到不久而已，还沒來得及开口。”楚淑婉的mama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比你们早一步到了，可回到这里，总不能空手吧，给两位老人买了些礼品过來，刚坐下沒多久，你们就到了！” 楚淑婉的mama倒是干脆，说了个透彻，直接解释了她还沒找到什么的原因，就是她还沒來得及找。 “走吧，进去再说。”楚淑婉的mama带着林枫走进了屋内。 从这座小院外表就可以看的出破旧，里面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屋内只有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一张小方桌，几个马扎，另外就是位于墙边的一张床。 在这张床上，躺着一位气色不是很好的老太太。 楚淑婉此时正坐在床边，跟老太太低声说着什么。 “这是老楚的二叔和二婶。”楚淑婉的mama低声给林枫介绍道：“二婶在几年前就瘫痪了，好在神智还清醒，只是二老沒有子女，照料二婶的事情也就落在了二叔身上！” 说着话，楚淑婉的mama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林枫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楚方的二叔和二婶，有这种血缘关系，楚方的家庭条件不错，怎么也该帮把手才对吧。 似乎是看出了林枫的不悦，楚淑婉的mama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解释道：“老楚的父母走的早，他的二叔和二婶，一向当做亲生父母一般对待，这座小院后面那新盖的四合院，就是我和老楚出资给两位老人盖的，可二老说什么也不愿搬进去，说是给我们留着回來养老用，平时他们只是帮忙照看一下，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我们每个月也都给二老生活费，可他们却坚持不要！” 林枫默默点了点头，说道：“二老大概是不愿给你们增添负担吧。”嘴上这样说着，林枫心里却在默默想道：“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如此，不愿给自己的儿女增添什么负担，更别提二老只是楚方的叔叔和婶子了，他们自然更不愿给你们增添负担，农村的宗族观念可是极强的，侄子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心里想必依旧抱着这样的观念！” 事实上的确如此，在农村，沒有子女的老人，一般会选择自己宗族内的侄子來给自己养老送终，而他们的遗产则由养老送终的侄子继承，一般來说，比较富有的话，还会接受一些侄子的好意，毕竟他们会给他留下遗产，像是楚方二叔这样的，一贫如洗，只有这座小院留给楚方的老人，就很少会接受楚方这样大手笔的孝顺之意了。 “我沒有跟二老说老楚的事情，怕他们经受不起打击，你不要说漏嘴了。”楚淑婉的mama在这个时候叮嘱道：“淑婉那边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跟她说过，暂时不要把老楚的事情告诉二老！” “嗯，知道了。”林枫低声说道。 楚淑婉那边跟她的二奶奶低声聊着天，她的二爷爷此时却是已经忙碌上了，很快就做了几个小菜，端上了八仙桌下面的那个小方桌，招呼楚淑婉的mama和林枫说道：“别站着了，这个时间才到家，肯定是沒吃饭，先过來吃饭！” 楚淑婉的二奶奶也是赶着楚淑婉赶紧先吃饭，看着林枫坐下，楚淑婉的二爷爷说道：“你们吃，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小伙子，要不要喝一盅！” “二爷爷，我不喝酒的。”林枫笑着说道。 “不喝酒好啊，别跟我似的，一顿不喝就馋得不行。”楚淑婉的二爷爷爽朗的笑了笑，殷勤的让着他们吃饭，问道：“我大侄子呢，他怎么沒回來！” “他去外地开会了。”楚淑婉的mama接口说道：“忽然想起点事情來，给我打电话，让我过來找二叔的！” “啥事。”楚淑婉的二爷爷问着话，拿出一包烟丝來，纸条卷了卷，就卷成了一根旱烟，点燃了叭叭的抽了两口。 楚淑婉的二爷爷这么一问，倒是把楚淑婉的mama给问住了，她们母女现在瞒着二老，沒有告诉他们楚方死了的事情，二爷爷问起楚方來，楚淑婉的mama随口回答楚方去外地开会，打给她电话，让他过來找二爷爷有事，可她是來找东西的，还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这件东西，该怎么回答二爷爷。 踌躇了一会，楚淑婉的mama试探性的问道：“二叔，楚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你这了！” “沒有。”楚淑婉的二爷爷干脆而利索的回答了这一句，却是猛的抽了两口旱烟，把自己给呛得咳嗽连连，趁着咳嗽的功夫，楚淑婉的二爷爷走出了屋子，站在了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太对劲。”林枫低声说道。 “嗯。”楚淑婉的mama狐疑的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从他老人家的年龄來看，是杆老烟枪了，既然抽旱烟，就一定受得了旱烟这股劲，他老人家身板这么硬朗，怎么可能被两口旱烟给呛着，而且，他回答的那么干脆利索，又立刻走了出去，这里面肯定有古怪。”林枫低声解释道。 楚淑婉的mama点了点头，说道：“淑婉，快点吃，吃完了陪你二奶奶说话，我出去看看你二爷爷！” 楚淑婉点了点头，立刻放下了筷子，去床边坐着陪她二奶奶聊天去了，而楚淑婉的mama，则是带着林枫一起走出了屋子，走到了楚方二叔的身边站定。 楚方的二婶瘫痪在床，再加上年龄大了，跟楚淑婉聊了不一会，就睡了过去，楚淑婉给老人轻轻盖好了薄被，也走出了屋内，走到了二爷爷的身边站定。 而在楚淑婉跟她二奶奶聊天的这一段时间，楚淑婉的二爷爷就一直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夜空中的繁星，不时的抽上一口旱烟，却是一句话也沒说。 直到楚淑婉走了出來，在他身边站定，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那大侄子出事了吧！” 这可当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人震惊不已啊。 楚淑婉和她的mama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二爷爷到底是怎么知道楚方出事的。 “不用大惊小怪。”楚淑婉的二爷爷淡淡的说道：“这是我跟我那大侄子的约定，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他出事了，只不过不知道他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而已，今天看到你们母女前脚挨后脚的赶过來，我想他应该是死了吧！” 楚淑婉和她的mama完全惊呆了，一时之间站在那里沒有回过神來，也沒有回答老人的话。 林枫淡淡的接口说道：“沒错，他死了！” “哎。”楚淑婉的二爷爷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大侄子在几年前跟我约定，如果我收到他的书信，他可能就发生了什么事，而这封书信，是给你们母女留着的，前段时间，我忽然收到了他的來信，一直在担心，你们母女一直沒过來我这里，我还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沒想到你们今天找上门來了！” 说着话，楚淑婉的二爷爷从怀里掏出一封沒有被拆开的信，递给了楚淑婉的mama，说道：“信我沒拆过，拆了也沒用，我大字不识一个，况且，既然我那大侄子跟我这样约定，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这封信是他留给你们母女的，你们拆开看看吧！” 说完这话，楚淑婉的二爷爷迈步走向了小院的门口方向，很明显是要把这个小院的空间，让给楚淑婉母女。 林枫沉吟了一下，跟上了二爷爷的脚步，楚方留给她们母女的信，自己还是不方便留在这里的，如果楚方留下的这封信有什么线索，那也得看楚淑婉母女是否愿意告诉自己了，而且，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踪楚淑婉的mama到了这里，还是去门口给他们把把风吧。 楚淑婉的mama缓缓拆开了信封，就要取出信封里面的信件，就在这个时候，小院的土坯墙上，却是忽然多出了几个人影。 这几个人影跳进院内，直奔楚淑婉母女而去，其中一个跑的最快的，已经伸出了手去，目标很明确，就是楚淑婉mama手里的那封信。 林枫一言不发，猛的折身而回，像是一颗炮弹一样朝着最快的那人弹射而去，狠狠撞在了这个家伙的身上，直接把这个家伙给撞的倒飞了出去。 这一番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楚淑婉的二爷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完全被震惊住了。 不过，林枫虽然速度都快，也架不住这几个人是从小院四周跳进來的，虽然林枫撞飞了冲的最快的一个，可却是已经阻止不了第二个了，这个家伙已经劈手夺过了楚淑婉mama手里的信件，嘴里打了一个口哨，立刻抽身就退。 “把信留下。”林枫大喝一声，追着那个家伙就跳出了小院，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第三百零七章 选择权 时间不长，林枫就回來了，只是，林枫脸上却是带着无奈的神色，扬了扬手里的信封示意了一下。 原來，林枫追出去以后，那个抢了信逃跑的家伙，把手里的信封给扔了出去，林枫不得不停下了追逐他的脚步，去拾起那个信封。 因为林枫不敢保证那个信封里面是不是空的，如果是空的，林枫当然可以继续追下去，可如果那封信在信封里面，林枫不去捡起來，那几个人里面很有可能就有人会拿走了。或者可以说，这是这个家伙转移这封信的方式。 林枫不敢冒这个险，也只能是停下脚步去捡那个信封。可那个家伙却趁此机会逃走了，林枫捡起來的信封却是空的。 不过，这也是沒办法的事情。 “哎！”楚淑婉的二爷爷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我这大侄子到底做了什么孽？” 楚淑婉母女也是对望一眼，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楚淑婉的二爷爷此时又从身上摸出一个信封來，说道：“给！” 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多出了一封信？楚淑婉母女以及林枫，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封被抢走的信，只不过是个诱饵罢了。不过，那封信也不是空的，里面写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楚淑婉的二爷爷说着话，把这封信递给了楚淑婉的mama，说道：“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这才是给你的信。” 楚淑婉的mama接过这封信，楚淑婉的二爷爷忍不住叹着气走进了屋里。 此时有林枫站在她们身边，倒不用再担心这封信被抢走了，楚淑婉的mama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 看过这封信之后，楚淑婉的mama皱眉把这封信递给了林枫，林枫愕然问道：“我能看？” “看看吧。”楚淑婉的mama叹了口气说道。 这封信是楚方留给楚淑婉母女的倒是沒错，可信上几乎什么都沒说，楚方只在信上说自己年轻的时候误入歧途，走上了一条不该走的路，直到碰到楚淑婉的mama，才从这条岔路上走了回來。 可是，他自己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虽然转回了正常的生活，可保不准哪天就会被这条歧途上的人给找上门來。 拍卖会的玉佩事件，就是一个开端，楚方在信中很自责，原本他不该掺合这件事情，可还是沒能按捺的住自己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掺合进了玉佩的事情当中，最后他做出了选择，以自己的自杀來了结这件事情，换取楚淑婉母女的平安。 楚方在信中提及，如果楚淑婉母女被人找上门來，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变卖家产，离开滨海，去另外一个国度继续生活下去，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找林枫，把希望寄托在林枫身上。 最后，楚方在信中说，一旦有人找上楚淑婉母女，这两个选择其实都不一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希望楚淑婉母女平安无事，剩下的就是一大堆自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