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看多了大家吃她给的水果的经典模样，刘滢最先回过神，快步跟着外婆进了家门。这空间里出产的水果就是好吃，哪怕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灵果，照样比常人种的水果好吃无数倍。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再来过外婆家，突然看到熟悉的老房子就在眼前，刘滢有片刻的失神。 熟悉的木门，熟悉的天井，历历在目。再看到进厨房忙碌起来的外婆，刘滢脸上忍不住露出释然的浅笑。还好，一切还来的及。外婆家的厨房跟她家里的一样，都是农村典型的大锅，下面用柴火烧。看到外婆利索的把柴火点着，刘滢立即想上前帮外婆把大铁锅清洗好。哪知还没走进厨房里，就没mama一个眼刀子瞪的止住了脚。 无奈的耸耸肩，刘滢听话的退出，让mama上去帮忙。真是的，刘滢还真没想到mama跟奶奶一样，这么迷信，天才的认为所谓的仙童是不能干这么粗活。要是她做了这些事，家里人吃了她做的饭，大家就可以因此折寿。让刘滢又好气又好笑，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趁着mama在厨房里忙活，刘滢转身进了外婆睡的房间。打开房门，看到暗沉还有些潮湿的房间，刘滢皱头不由的轻轻蹙起。抬头往上一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屋顶有不少瓦片坏了，钻出丝丝阳光。这样的屋顶，想必一下雨房间就该漏水了，而眼下正快到梅雨天气。外婆一个老人家住这种房间，就算再好的身体也养坏了。 不行，看来她得马上做出决定，绝不能再让外婆住这种破地方。脸色沉了沉，刘滢想着怎么开口，才能让外婆说不出反驳的话，听话的跟她们一起回刘家村。 天色还早，吃晚饭用不着这么快，加上一家子刚吃过午饭。所以李媚娟帮着mama炒了几个简单的菜，让老人一个人吃些填填肚子，等再晚些才做晚饭。反正家里的房间够，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机会回娘家，李媚娟心里有好些话想跟mama说说。今晚李媚娟是不打算回家，住上一晚，等明天再说。 李奶奶一个人吃着菜，被大家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想说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吃点便可。话还没到嘴，被女儿李媚娟一个眼刀子刮来，李奶奶立马识相的闭嘴不敢再出声。自知理亏，加上娟子确实也是为她好，李奶奶哪还敢有什么不满。急匆匆的吃饱饭，李奶奶想把饭菜碗筷收好。还没行动，就被李媚娟抢先一步，行动迅速利落的收拾好，洗干净碗存放好。 见老妈如此紧张外婆，刘滢灵光一闪，当下有了些想法。抿了口爸爸倒的白开水，刘滢将视线转向已经忙完坐回凳子上的老妈。柳眉微扬，刘滢故作严肃的沉声道：“妈，外婆一个人住这破旧的老房子真可怜，下雨房子漏水不说。平日里没人管外婆，一个人在家吃饭又没劲，看外婆瘦巴巴的样子，肯定在家里也跟现在这样，有一顿没一餐的。” 李媚娟一听刘滢这话，眉头马上打了个死结，黑着脸意味不明的盯着李奶奶，气恼的质问：“妈，滢滢说的对不对头，平日里没人督促，你是不是经常没做饭吃？看看你这风吹就倒的身板，肯定**不离十，不成，要是再这么下去，身子哪熬的住。既然妈这么不懂得的照顾自己，那明天您就跟娟子一起回去，让娟子亲自照顾你。” “没，妈哪有不吃饭。” 正想说反驳的话，被李媚娟凶恶的一个眼神瞪来，李奶奶气短的马上焉了。心虚的别开视线，转而又不死心的辩解。“妈不跟你回去，妈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不就是有时胃口不太好，偶尔没吃，平时妈都有做饭吃，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再者，人老了，多多少少身体没以前好，瘦些也很正常，你就别大惊小怪了。” 顿了顿，李奶奶见李媚娟沉着脸不哼声，又继续语重心长的劝叨。“娟子，再说了，过完年你不是要去h市忙吗？要是妈去了你夫家，你哪有啥空顾照妈，妈去了不是让你家婆家公添乱添堵不是。反正妈本来就老了，也没几年可活，将就着过就行了。只要你过得好，妈心里比谁都高兴。” 说到这，李奶奶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感伤，不过很快就隐去。望着李媚娟一家子，李奶奶浑浊的双眼红了红，脸上尽是复杂之色，有心酸也有欣慰，总之五味陈杂都有些。李奶奶跟大多数老人一样，都一心盼家儿女子孙过的好，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注视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的妻子，刘大生看着一心为子孙好的丈母娘心里满满是感动，心知李媚娟心里的期盼。刘大生身为李奶奶的半个儿子，看到李奶奶过的这么差，自然也看不过去。加上现在家里不比从前，有这个能力把老人照顾好。想明白这些，刘大生不再沉默，打破沉重的气氛，不紧不慢的开口帮着劝道。 “妈，这些您都别担心，我跟媚娟决定不去h市赚钱了。专心留在家里照顾老人跟孩子，年前家里建了新房，等过些时日，新房装修好，再选个好日子就搬进去。妈，你一个孤零零在家，出个什么事谁会知道。万一您有个什么三长二短，这不是让媚娟心里不好受，日日挂心吗？我跟媚娟都赚了些钱，家里现在过的不错，妈你就听媚娟的劝，明天就跟我们一起回家。” “是啊外婆，爸爸跟妈开店赚了好多钱。”刘涛认真的点了点头，一脸正经的附和。 “外婆，您就听我爸跟我妈的话，搬来跟滢滢一起住。外婆要是敢不来，以后滢滢就不理外婆，再也不来外婆家了。” 看着脸色还在犹豫的外婆，刘滢加了把火，孩子气半劝半威胁的嘟嘴恼怒道。外婆的心思刘滢自然也都懂，可是，清楚归清楚，刘滢是绝对不会再由着外婆的性子，固执的不肯一起回去。 “哎呀你这孩子，连外婆都敢吓唬了。行了行了，外婆听滢滢的意思，明天跟你们一起回家这样总可以了吧。” 被刘滢气乎乎的一威胁，李奶奶顿时有些急了，连忙点头应承下来。话刚出口，李奶奶又有些后悔了。这老房子旧虽然是旧了些，但好歹她也住了半辈子。突然说要离开，心里立即被nongnong的不舍填满。她可不可以反悔，李奶奶瞄了眼李媚娟，正想开口，话还没到嘴边，马上被李媚娟一个眼刀子给堵了回去。 “外婆，您就别不舍了，要是想这里了，mama有空一定会带外婆回来看看。”刘滢不是小孩子，当然能看出外婆心里的不舍。人老了就会念旧情，外婆会不舍也是人之情常，瞅了眼mama，刘滢眨了眨眼睛，示意mama说说话，安慰外婆心里的失落。 “是啊妈，要是娟子没空，大生是您的半个儿子，妈你尽管使唤，他一定不敢有半句不愿。”李媚娟拉过李奶奶的手，放在手心上拍了拍，轻声劝慰。 “妈尽管吩咐就是。”刘大生憨憨的笑了笑，认真的点头。 “外婆，我们也要跟外婆一起回来。”刘海跟刘涛也不甘示弱，乐颠颠的凑热闹。 “听到了吧外婆，有这么多人愿意常陪外婆回来看看，这下外婆总该放心了。”脸上扬起浅笑，刘滢打趣的道。眼睛眨也不眨，定定的注视着外婆脸上的变化，捕捉到外婆松开的眉头。刘滢这才放心下来，压在心上的大石头顿时消失无踪。 “好，外婆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得到女儿跟女婿的保证，李奶奶心里一松，高兴的直点头。视线转到说话条理分明的外孙女身上，李奶奶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这孩子一年不见变多了，不但有主意，而且处事不惊，连她这老婆子都被这丫头给绕进去了。 夜里，李奶奶将假装熟睡的刘滢叫醒，在刘滢疑惑的目光下。李奶奶从床下轻手轻脚的拖出一个满是灰尘老旧的木箱，掏出一串古董级的钥匙，李奶奶手微微颤了颤。小心翼翼像在呵护至爱的宝贝，李奶奶目光柔和的轻轻抚摸了摸有些生锈的钥匙。 “外婆，这箱子里的是什么？” 望着老旧的木箱，刘滢心里感觉有些突兀。陡然间想起外公家原来上源村的大地主，脸上闪过一抹惊异，难道，这木箱里收藏的是李家偷偷保留下来的老物件。可是，这可能吗？当初外公家被批斗，家产全部都充了公，哪还能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早应该让人抢了抢，砸的砸了。 “滢滢先别急着问，看着就行。” 李奶奶没有回答刘滢的问题，而是面带神秘的指了指地上的木箱。在刘滢的注视下，李奶奶拿着钥匙将木箱打开，刘滢意外的发现，这个大木箱，箱子里居然只装了一个小木盒。不过，不同于最外面的木箱，这个小木盒看着就精致。通体漆黑隐隐还透着些许红光，面上雕刻着传神的各种图案，李奶奶取出木盒，刘滢敏锐的鼻子立即嗅到这盒子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这、这是上百年的沉香木，刘滢脸上一惊，诧异的盯着外婆手中的小木盒。单这木盒拿出去拍卖就能卖出不菲的价格，那这里头存放的东西？ “眼睛瞪这么大，怎么，你这丫头还知道这盒子的价值？”眼尖瞄到刘滢脸上的震惊之色，李奶奶好笑的打趣。 “外婆，这是沉香木。”都是至亲，既然知道刘滢也不瞒着，直接将她所知道的吐出。 听到刘滢的话，李奶奶惊讶的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望着刘滢，不住的点点。 “不错，想不到你这孩子还真懂这些。除了这木盒，里面的东西都是你外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物件。可惜传到你外公这辈，连个子孙都没留下。原本外婆想着是留给你mama，但今天外婆看你才思敏捷，眼中尽是睿智之光。外婆觉得这东西传到你手上，将来肯定比传在你妈身上强多了。” 李奶奶含笑望着刘滢，眼中尽是欣慰之色。 “外婆这，滢滢还小，这东西交到滢滢手上，外婆就不怕滢滢把这东西丢了，或者拿去送人。”瞥见外婆眼中的精光，刘滢心里小小的震惊了一把。姜还是老的辣，难道外婆看出什么了？眉微蹙紧，刘滢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李奶奶。 “你这丫头就别糊弄外婆了，既然你连这沉香木都知道，想必它的价值也明白。外婆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个惜财，也懂得扬长避短，性格早熟的孩子。这东西外婆交给你放心的很，再者，东西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以后你想怎么处理，外婆绝对不会插手去管，只要你觉得对就行了。” 李奶奶看见刘滢眼里的疑问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摇了摇头，将木盒打开。 透过微弱的灯光，刘滢清楚的看到盒子里装的东西。盒子底下存放的是几根半斤重的金条，上面放的则是几套完整的玉器手饰。玉戴久了便会生出灵性，刘滢仅一个眼神，便可看出这玉中蕴含着淡淡的灵气。人若将这些玉饰常戴在身上，对身体大大有好处。 李奶奶将木盒连同里面的东西全部放到刘滢的手中，眼神示意她将这些东西收好。刘滢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里面的玉镯，不解的道：“外婆，既然家里有这些好东西，外婆为何没有将它们卖了换点钱。这样外婆跟mama当初也不用过的这么拘谨，到现在还住这样的老房子。” “丫头，你还年轻不懂。当时我跟你妈孤儿寡母家里就两个人，万一家里有钱的事让村里人知道了。起了什么歪心思，我跟你妈哪能耐何的了。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你听话，把东西藏好，你妈那边也别说。等你长大了，要是你弟跟你大哥娶了媳妇，日子过的差，你能帮的就拿这些东西帮他们一把。” 说起当年的伤心事，李奶奶脸色沉了沉，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想到另外两个外孙，李奶奶顺带着说了句，让刘滢以后帮上一把。 刘滢看外婆不想多说，听话的点点头，将木盒收起，找机会再将东西收进空间里放好。这东西价值连城，要是被偷了，她非得rou疼死。这毕竟是外婆给的，她也不独占着，等大哥跟涛仔长大了，生性了。她再找机会将东西分别给他们一些就是，反正古董这些玩意，她空间时有的是，也不差这点。 对至亲，刘滢向来就不小气，何况是她从小最要好的亲弟弟。除了大哥那份，要是涛仔需要，连同她这份也全给他都没关系。 村与村没有直通的乡村客车，第二天一大早，刘大生去村里的大街上等了半个钟。好不容易，总算如愿请到了三辆摩托车。交通的不便，家里人又多，刘大生再次确定买车的事势在必行，免得以后有事出个门都难如登天。 坐在摩托车上，李奶奶恋恋不舍的回望了一眼，车子缓缓启动，看着熟悉的房子渐渐消失在眼前。李奶奶双眼霎时间湿润起来，眼红了红，别开眼不再看。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李忠你在家好好的守着，等我老了，一定回来找你。 “外婆别太难过，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刘滢跟李奶奶同会一辆摩托车，细心的一直留意着外婆的举动。捕捉到外婆眼里的湿润，刘滢心里一紧，小声的安慰。 “外婆没事，只是沙子吹到眼睛里了。”在小辈面前，李奶奶总要挽回点面子，不愿让刘滢看到她心里的脆弱。摇了摇头，李奶奶深吸一口凉气，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