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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见阿素后,燕长陵的心情便低落了许多。 一年了,他没去看过这个重伤后身子骨一直不好的meimei,甚至将她囚禁于紫熏宫,不让她踏出半步。 他不是无情,只是还怨恨着他的这个meimei。 当初若不是她,父皇哪会因此背负骂名,郁郁而终呢? 燕长陵紧紧的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今日朝中大臣有人请命,说公主殿下年纪不小了该婚配了。 想到这,他愣了愣,停住了步子后,便径直往紫熏宫走去。 阿素回了紫熏殿后,就连忙吩咐一个小太监去熬药。 自了辞前辈和福安小太医走后,太医院里的人熬的药阿素总觉得不放心。 好在当初福安小太医离宫前,给了阿素药方还教她熬药,每次阿素从太医院拿了药回来,便自己熬,或者让殿里的小太监去熬。 这药熬了一会就好了,浓黑的药汤就如同墨汁一样,闻着便叫人反胃。 阿素端着药,敲开了燕挽亭的寝宫。 踏步进去后,她在桌前放下了药,而后推开了紧闭的窗,一边絮絮叨叨。 “殿下,您怎么又把窗给关上了。门关上就好了,窗也关上,屋子里黑乎乎的,您也不怕绊了脚。就算不怕绊脚,也得透透气不是。” 昏暗的屋子里,燕挽亭坐在床榻边,一动也不动。 一直到阿素开了窗,把药端到了她面前,她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往日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燕挽亭,瘦弱的如同一个久病不医的垂死之人,双眸黯淡无光,面上无甚表情。 人也清减了许多,瘦的几乎快要见骨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死气沉沉的颓然。 阿素忍着鼻头酸意,慢慢的蹲下身子,将药递到了燕挽亭面前,像哄一个孩子似的,轻声道。 “殿下,时辰到了,该喝药了。” 燕挽亭默不作声的伸手端过了药,放至唇边,一仰头便将碗里她昔日避之不及的苦药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将碗还给了阿素,神情木然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阿素把碗放到一旁,从随身的小锦囊里倒出一枚蜜饯,双手捧着给燕挽亭。 “殿下,蜜饯。” 燕挽亭摇了摇头,只是轻声问道。 “今日可是七月二十五日。” 阿素身子一僵,她缓缓放下手,垂了头。 “是。” 燕挽亭怔了怔,双眸空洞的直视着前方,木然道。 “那明日记得把屋子里都点上蜡烛。” “是,奴婢知道。” 阿素没走,她蹲在燕挽亭身前一动也不动,她抬头看着燕挽亭,眸子中已然是闪着泪光。 可燕挽亭看也没看她一眼,依旧望着角落,一动也不动。 阿素哽咽的轻声开口。 “殿下,奴婢今日碰到陛下了,陛下瞧上去不生气了,明日奴婢去跟陛下请命,让陛下放您出去走走可好。” 燕挽亭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道。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这句话,这一年来阿素每日都要听好几遍。 只要她进屋,送了饭菜送了药,燕挽亭就会同她这么说。 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退下。 关上门后,她蹲在门边止不住的啜泣。 献妃娘娘走了,了辞前辈走了,福安小太医走了,就连...凤游也走了。 偌大的宫里,好似就剩下她和殿下了。 殿下成日都是这副样子,药倒是肯吃,可饭菜每回都吃了几口就吐出来。 眼看着不过一年殿下就瘦弱至此,每日都待在屋子里,一年了似乎都没见过阳光没透过气。 死气沉沉的待在这个屋子里,关上门关上窗,就坐在床榻边,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发呆。 到了夜里也不敢睡,一睡着就要做噩梦。 当初庆州城那三十万人,仿佛变成了冤魂,就藏在公主殿下的梦魇里,只要她一闭上眼,就要来找她索命。 甚至! 甚至当初先帝走的时候,也不肯就见公主殿下一面。 他生前是多么的疼殿下啊。 怎么就到了最后,都快要闭眼了,还是不原谅殿下呢。 殿下这么做,何尝是为了一己私欲,她为的分明是燕国,分明是燕家的江山啊。 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自己的父亲到死都不原谅,兄长记恨,将她困在紫熏宫中不让她踏出半步。 还有献妃娘娘,走了之后便再无音讯。 好像这天下,这偌大的宫里,就只剩下阿素一人,是真心的对待她。 阿素无力又心疼,她没有办法让燕挽亭开心一点,也没有办法能劝她放下执念。 她只能每次从屋子里出来后,偷偷的躲着自己一个人哭。 第196章 释然! 燕长陵踏进紫熏殿时,阿素才擦干眼泪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燕长陵站在眼前。 她愣了愣,燕长陵进来时,竟无人通报,她快速的低下头,可眼睛的红肿到底还是没逃过燕长陵的眼。 燕陵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素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跪下身,俯在地上道。 “奴婢...奴婢不知陛下驾到...” 燕长陵挥挥手打断她,颇有些不耐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