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交友须谨慎_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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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老夫能与怀秀说几句话吗?请。副都统并不介意,大方地让人把堵住怀秀嘴的布条给抽了。 义父......怀秀被堵了大半天嘴,声音嘶哑难听,却仍有nongnong的孺慕之情,及一些难以厘清的情愫。 怀秀,义父这些年待你不薄,就是亲生子女都没像对你这般上心,你心里应当也是明白的。颜文心矮下身,怜惜地替怀秀擦去脸上的尘土,眼中含泪彷佛有千般不舍与心痛,似乎无法理解,为何这自己费尽心思养育的孩子,却走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怀秀明白......怀秀痴痴地凝视颜文心眼中的泪水,身子挣了挣,似乎想抽出手替义父抹去眼尾泪光。他何德何能,竟让义父为自己伤心了?怀秀对不起义父……唉,为人不可一错再错,义父希望你懂得这个道理。颜文心怅然地叹气,似乎在也不忍直视起身背过去。义父会去看你的。怀秀怔怔地盯着颜文心,看着他隐含悲伤的背影,似乎还伸手抹了抹眼角,心中不由大痛,也更坚定自己的心意。无论之后会遇到多大的拷问与严刑,怀秀都要为义父挡下,维持颜府荣盛! 不多久颜文心的义子被抓入天牢,而护国公世子洗刷污名被放归的消息,在京城中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了。 第103章 天牢探监 怀秀才入天牢不久,颜文心也上辞表言明自己德行有缺,乞骸归田。该有的作态分毫不漏,姿态摆得挺足。 朝中大臣也动起来,有人奏请皇上严查颜文心是否有牵涉其中,有人则上书保人,一时间朝内烟硝弥漫,皇上却未曾表态,甚至驳回颜文心的辞表,仅仅将之禁足一月。 至于怀秀所犯乃叛国之罪,证据确凿无可辩解,盘问审查之后被判凌迟,锁在天牢中开春后行刑。 颜采君终日在家以泪洗面,她不懂怀秀怎么就与南蛮牵扯上了,甚至还瞒着父亲?更不懂,为什么父亲没有帮衬怀秀一把? 她想去天牢探望怀秀,然而死囚牢是不能探监的,就是送东西进去也都会先拆开检查。眼看天气渐寒,颜采君担心怀秀牢里冷着,送了两件袄子,都在眼前被拆了翻出棉絮,气的小姑娘一路哭回家。 颜文心这段时日来韬光养晦,他并没有翻动自己手中的势力替自己谋事,而是放任朝中风云自动,也顺便摸清了皇上的意思。 要知道,叛国可是大罪,诛连九族也不在话下。如今,皇上明显的偏心,除了怀秀以外,全然未曾打算对颜家动手,这个禁足的责罚不痛不痒,就算护国公在朝上多次奏请严查,皇上仅仅慰问几句,轻飘飘把事情揭过,气得护国公大病告假,连七八天没上朝了。 关山尽在天牢中吃了苦,据说将养十数日才缓过来,这会儿也随着父亲告病谢客,显然是对皇上失望至极。 翻看密探回来的各种线报,再看着桌上氲氤茶香的瓷杯,那茶叶是皇上命春公公送来的,随付了几样点心,满是安抚的意味。颜文心不禁笑了,这场危机他可以说毫发未损、全身而退,虽说少了怀秀一时无人可取代,与南蛮联系颜文心不得不暂时由自己来,但辟好的路并未被堵截上,仍畅通无阻。 用一个怀秀,换皇上的爱护与南蛮的通路,也算不上亏了。 待怀秀伏法,风头过去,颜文心便可将关山尽彻底从南蛮拔掉,换上自己的人镇守边关,虽然没能真的伤到护国公府根骨,却也狠狠咬下一块rou了。 思及此,颜文心总算放下紧绷许久的心弦,终于愿意见见这些天把自己哭成豆馅包的女儿。 爹!颜采君好不容易见到父亲,肿如核桃的大眼又花啦啦流泪,哭得满脸豆花早没平时的娇俏明朗。 怎么哭成这个模样。毕竟是个父亲,颜文心仍柔声安抚了女儿几句。 爹,你去看看怀秀大哥好不好?天气越来越冷,我想送几件保暖的衣服给大哥,狱卒却拦我!颜采君哭得声音微哑更显可怜,兴许是哭得头疼眼花,话都说不清楚了,翻来覆去要父亲去探望怀秀。 胡闹!怀秀那是叛国大罪!若非陛下圣明,我们一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这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还念着做什么?为父现在还在禁足中,若是去天牢见了怀秀被人知晓,你明白颜家会遭逢多大危险吗?颜文心难得对女儿板起脸,气的拍桌数下,把颜采君吓得瑟瑟发抖,吶吶张着嘴一时作声不得。 么儿,父亲知道你与怀秀自幼亲密,原本还想待你及笄便与怀秀定亲,也算是成全你们两小无猜的情谊。可如今,怀秀给家里带来如此巨大的危险,为父头顶上的乌纱帽姑且不提,但凡一着踩错明年开春上刑台的,就是我们整家人了!颜文心半是安抚半是责备地牵起女儿的手拍了拍:妳是颜家的女儿,好好想想吧。颜采君怔怔瞅着父亲,不知为何一阵冷颤。她的眼泪还是流干了,失魂落魄地胡乱点了几下脑袋,明白自己再也救不了怀秀了。 又隔数日,颜文心解禁返回朝堂,仍与过往一样倍受皇上信任,若非密探告诉他护国公进了一趟天牢,他早就把怀秀给忘了。 护国公为何去天牢?颜文心感到一丝不安,沉吟片刻后把女儿叫来。 近日大寒,为父也挂心怀秀,妳准备两件袄子,为父.....去探探怀秀就是了。颜采君一听脸色就亮了,她知道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并未因怀秀通敌一案受影响,甚至皇上圣恩更胜以往,本就思量着要再哀求父亲去一趟天牢探望怀秀,这下正中心意,颜采君连忙将作好的两件棉袄整理好,又弄了一个三层高的食盒,全交给父亲。 颜文心脸上满是无奈,却也没扫女儿的兴。天牢里有他的人手,想见什么人带什么东西进去都并非难事,只是女儿仍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弃子,为人父者难免有些郁结。 距离怀秀被抓,已将近两个月,京城虽名长夏,冬天却来的偏早,秋末时就冷了,随着断断续续的秋雨,一日冷过一日。 趁着一个下雨的夜晚,颜文心在确认自己没有惊动到任何人的状况下,来到天牢,很顺利便带着东西进去了。 带路的狱头是他安插的人手,来到囚禁怀秀的牢门前,便恭恭敬敬地退开。 怀秀。颜文心看着里头的青年,柔声唤了句。 身着单薄囚衣,因寒冷而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草堆中的青年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 义、义父!刚喊完人,怀秀便落下泪。 他相貌清俊,也许是出生街头的关系,总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神采,这会儿憔悴了,神态更加惹人怜惜,就算斗室简陋,囚衣甚至还有些脏污,反而将他衬得纤细脆弱,看得人心疼。 这要不是身负重罪,被单独关压,天牢的狱卒有不少颜家的棋子多有关照,难保不会出什么大事。 是,义父来看你了。颜文心对他浅浅一笑,接着长叹一声,压低声道:怀秀,是义父对不起你。怀秀顾不得冷,连扑几下跌跌撞撞来到门前,用力摇头:不,义父,是怀秀的错,是怀秀没能回报义父恩情,还、还......给颜家惹祸了。怀秀言词恳切,话语间仍未露丝毫马脚,颜文心便明白,无论关家父子怎么威胁利诱眼前的青年,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任何不利自己的言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