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马车里的谈话
在去法尔基家的路上，马车里，阿黛尔忍不住问林诺：“我觉得你把你的那个宣传计划说得太简单了，那些蛮人不是傻子，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洗脑，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私货？” “真没有，你之所以这么觉得是因为你把这个问题放在了你的立场上去想，而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受过你这样的精英教育。 我一直认为我的母国里有1%的人是脑残，2%的人是随主流的、没主见的人，5%的人是容易被人愚弄和洗脑的愚昧的人。 这些人大多综合素质低下，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信，即便这些谣言不成体系、没有证据、十分荒谬、只要去查就能知道是虚构的或者扭曲了事实的，但是他们就是容易相信，而且他们很多人都不愿意亲自去查，就知道听，听久了，那些谣言也就深入人心了，洗脑也就完成了。 我母国已经完成了九年制义务教育，可以说很少有文盲了，即便这样，还是有那么多蠢货，而蛮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学校么？都是父母的教导，口口相传，甚至他们没有什么消息的渠道，他们的消息来源就是口口相传的传闻以及吟游诗人，如果我们通过歪曲事实来诋毁蛮人长老，他们也没有办法去证明谣言就是谣言。 因此我认为虽然蛮人中有清醒的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少部分蛮人还是会相信那些谣言的，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只有这一个，因此在长时间的灌输下，他们会被洗脑，会十分简单地被煽动起来，那些被煽动的蠢货就足够给整个蛮人群体造成大量的麻烦。 我的目的是想分化他们，降低他们的战斗力，至于让他们陷入内乱就非常难，这没有巨大矛盾是做不到的，毕竟那些蛮人长老不是木头人，要是有内部矛盾的话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消除的。 在我的学派里，引导舆论是一项无比高深的学问，这同样是统治国家的基石之一，因此舆论必须掌控在国家手里，比如设立新闻管制制度和专门的宣传部。” 阿黛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光听林诺的讲述就能意识到舆论的威力，这是能够改造思想的利器。 接着林诺想到了一件事，问：“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开始进行教育改革？工业化需要大量的工程师和有技术知识的工人，而现在的工人大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写，目前铁路的运力还没有被释放出来，原因就是能生产各个零部件的工厂的合格工人太少了。 更重要的是只有教育才能增强国民素质，让他们增强对谣言的辨别能力，以防其他国家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们。” 阿黛尔苦恼地说：“我和父皇都很想按照你说的那样让给那些平民提供义务教育，可是国库里没钱，等开始赚钱的时候又碰上了战争，因此父皇说只有等打赢仗再说了。” 见腓特烈十三不愿意将某些地方的钱放到教育上，林诺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认为这是封建统治阶级怕民众知道得太多了，这一点不管林诺怎么劝都是没用。 就好像腓特烈十三的宣传战绝对不会对敌国民众们宣传他们饱受贵族压迫，要起来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家一样，因为敌国也可以这么做，因此封建统治阶级在这一点上是能达成默契的。 于是林诺开始盘算翡冷翠帝国实现初步工业化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在战争期间完全实现初步工业化，这样能够大大增加翡冷翠帝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率。 只是初步工业化中，电力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到目前毫无进展的电力林诺就一阵头疼。 在中学课本上，发电机的构造十分简单，磁场里的线圈旋转时就能产生电流，可是发电机的磁场需要永磁铁，目前翡冷翠帝国的磁钢和磁石的磁能积的能量太低，远远低于能正常让发动机运转的50兆高奥，而且退磁速度极快。 同时四氧化三铁的烧结加工以及硅钢技术更是深奥，林诺只记得名词，那些具体的技术资料他看都没有看过，以前写小说的时候都是凭空就出现了这样的技术，就算他的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凭空造出来没见过的知识。 因此以翡冷翠帝国目前的科技水平来看，这需要技术试验部门不惜血本地至少五六年的投入，林诺不知道翡冷翠帝国能不能撑到那么久。 既然电力不行，林诺又打起了火药的注意，黑火药的威力只有硝铵炸药的十分之一，而硝铵炸药的威力只有苦味酸的十分之一，因此100斤黑火药只有一斤苦味酸的威力，而翡冷翠帝国目前的技术还只是能制备纯度极高的单一黑火药。 这些黑火药发射出的铁砂、钢珠都打不穿制式的铠甲，而且排成纵队射击时，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了当头风，那么整个阵地前线都要笼罩在烟雾里、不光视野丢失，而且还非常刺鼻，由此已经被大部分部队弃用了，只有那些负责在国内维护秩序的驻军才会用。 想到火药，林诺又想起了制造纺织工厂连串爆炸案的那些幕后黑手，动手的人不光是在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同时也是在炫耀，对方在告诉所有人他或他们找到了一条和魔能炮截然不同的，但是前途远大的路线——火药。 如果能够得到制造爆炸案的幕后黑手手里的火药配方，林诺觉得魔能炮很快就能被取代，而士兵们也能大规模列装能打穿铠甲的火药枪械，而不是因为黑火药驱动的枪械打不穿铠甲就只能rou搏。 不过对方既然敢用，就说明对方不怕火药配方暴露，因此对方绝对没有泄露出去火药配方，只可能是自产自销，这就断绝了顺着火药贩卖渠道找到对方的可能，只能碰运气了。 林诺觉得为了大局，那些和阿黛尔的纺织工厂存在竞争关系的贵族应该都要被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那可以被称为恐怖袭击的爆炸案是谁干的。 在林诺思考的时候，阿黛尔一直在静静地看着林诺，她撑着下巴面露喜悦的笑容。 阿黛尔很喜欢林诺思考时的样子，这让阿黛尔觉得林诺很博学（相比这个世界而言）、成熟、稳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 同时因为林诺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利益而思考，这又让阿黛尔产生了一种被林诺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于是鬼使神差地，阿黛尔开始缓缓凑近林诺。 发现眼前出现了阴影，林诺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见到阿黛尔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林诺不由重重咳嗽了几句。 阿黛尔这才回过神来，她顿时羞红了脸，不过长久以来的历练让她立马就变得面不红心不跳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阿黛尔问：“你在想什么？” “我已经烦透了每天三点一线地去上班了，我想换一个工作，因此我在想我接下来该进行哪方面的工作。 反正铁道部的官僚们已经熟悉了各自的职责了，我给他们分配的工作让他们没有来回踢皮球的可能，责任能落实到整体和个人。 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如果我去干别的了，你们换上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新部长，他是否会为了他所在的小集体的利益而损公肥私。” 阿黛尔认真地想了一下合适的人选，摇头说：“没有合适的人，完全为了国家的利益考量的人是不存在的。” 接着阿黛尔补充道：“当然，除了你，因为你不在乎这个。可是除你以外所有人都在乎，就算那些明面上不在乎的人心里也是在乎的。” “那么就引用更好的监督机制吧，比如在那些部长身边安插情报部的人，每次签字都要报备，不然没有法律效应。” “你以为我们想不到么？这会引起所有贵族的反弹的，现在正是需要万众一心的时候，皇室暂时还不能做这种事情。” 阿黛尔恳求道：“林诺，不管你如何不耐烦了，但还是请你忍下去吧，目前来说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闻言林诺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接着林诺又问：“关于纺织工厂的爆炸案找到了什么线索么？” “暂时还没有，不光情报部和警务署以及城防军在找，军部也在找。他们根据爆炸的威力和残留物知道对手使用了一种新型火药，他们知道这是能够用在军事上的，因此军部上下都动心了，只是对方藏得很好，那种火药从未出现过。” “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些从事纺织业的贵族，你的纺织工厂让他们几乎都要破产了，要我说这个时候就只有来硬的。” 阿黛尔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会考虑的。” 林诺提醒道：“别忘了组建宣传部门，这是十分重要的。只要运作得好，它所能起到的作用是能和军部相媲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