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波索夫伊科思
就在林诺一行人开完会开始工作的时候，情报部也在进行着他们的工作： 一辆外形看上去像是一条鲨鱼的黑色蒸汽汽车行驶在贵族区的街道上，看到汽车头下面的号牌以及正在开车的老人，一群人确认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随着亲自身临一线的恩准斯一声令下，顿时那辆蒸汽汽车周围出现了十几位辉月魔导，其中一个辉月魔导手里还拿着一个刻画着魔法阵的阵盘，随着魔法阵被他激活，一个银色的半球将那辆蒸汽汽车和那十几位辉月魔导关在了里面。 在那十几位辉月魔导出现的那一瞬间，开车的老人就想要闪现走，不过他刚有这个念头，那十几位辉月魔导就都放出了他们的精神力，牢牢地制住了他和坐在副驾驶座上让老人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的美丽少女，并把还在运转的蒸汽汽车死死地摁在了原地，顿时蒸汽汽车内部传来了零件的碎裂声。 这股碎裂声在老人耳中就如同他的梦的碎裂声，他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恐，想要逃跑，不过那密集的精神力让他的精神力没法离体，对外界的元素和自己开辟的异空间失去了感应。 老人知道他不是十几个同级别的魔法师的对手，他立马镇定了下来，很是不满地问：“你们是谁派来的？我犯了什么事？” “波索夫伊科思阁下，别装傻了，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恩准斯笑着从一旁的草丛里走了出来，他身边跟着两位辉月魔导，正是这两位辉月魔导掩盖了恩准斯的踪迹，没有让波索夫发现。 本来要是平时，阿黛尔殿下的纺织工厂的爆炸案虽然会引起恩准斯他们的高度重视，但是恩准斯不会重视到亲临可能有危险的一线，一般都是辉月魔导里公认的能够服众的辉月魔导来指挥。 之所以恩准斯这样做，是因为过不了几天恩准斯就没有命令这些辉月魔导在国内行动的权限了，有权限的是法尔基的国土安全局。 就算案子先是从国外查起，然后涉及到了国内，那也是国土安全局和对外情报局两个部门协同办案，反之，从国内查到国外也是如此，国外的管国外的，国内的负责国内的。 这对于情报部所有官员，包括法尔基在内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恩准斯觉得就算没法让腓特烈十三改变拆分情报部的心意，但至少也要让腓特烈十三明白之前那只是情报部的微不足道的小小失误，情报部的官僚们不是废物，至少他恩准斯不是，因此恩准斯才亲自身临一线指挥抓捕，打算用活的波索夫向腓特烈十三证明这一点。 “您在说什么？恩准斯中将阁下？我不明白。”波索夫疑惑地问，身为高贵的魔法师中的辉月魔导，波索夫自然认识帝国的大部分上层人物。 恩准斯自顾自地说：“既然敢抓身为辉月魔导的你，自然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那种火药的配方，并继续为帝国研究为好，这样你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陛下说每一位辉月魔导都是国家的财富，不能浪费。” 听到“火药”两个字，波索夫的脸色变得灰败起来，而那个刚跟波索夫在城外的野地里度过了浪漫一夜的少女也变得一脸沮丧，因为她知道她的干爹似乎是犯事了，可能不会再出钱包养她了。 时间回到昨天。 在得到了犹达提供的关于阿黛尔的纺织工厂的连环爆炸案的线索后，腓特烈十三为了再给情报部的头头们一个机会，没有出动皇家法师团和那支穿着红色皮甲的精锐轻骑兵，而是让情报部动的手。 由于案件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以及为了扭转腓特烈十三心目中他们这些官僚的恶劣印象，情报部上下对此高度重视，在傍晚的时候秘密抓捕了那个涉嫌雇佣人去炸掉阿黛尔的所有纺织厂的贵族全家，他们全家无一逃脱，也没有走漏风声，让其他贵族知道，而这在往时几乎是不可能的。 经过搜魂，情报部得知了其他的参与这件事的贵族名单，并知道负责动手的是一位叫做波索夫的辉月魔导。 因为波索夫使用的火药的配方是翡冷翠帝国从未有过的，而且威力极大，能够替代魔能炮，并用于制造火药枪械，大大降低制造成本，因此腓特烈十三的命令是必须抓活的。 情报部打算抓人的时候发现波索夫出城了，而根据情报部的调查，波索夫人老心不老，为了情趣，他经常会带女人出城做些爱做的事情，加上情报部上下对此高度重视，严防泄密，因此情报部判断波索夫应该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而潜逃，只是和往常一样带妹子出城玩了。 于是恩准斯就和情报部雇佣的辉月魔导们在波索夫家门口蹲守了一夜，等早上波索夫一回来他们就动手了，现在成功抓获了纺织厂连环爆炸案的嫌疑人波索夫伊科思。 ………… ………… 为了节省经费，情报部的地牢里用的都是劣质蜡烛，燃烧起来有股怪味不说，烛火就算无风也摇曳不定、忽大忽小，映得墙壁上的影子不断收缩拉长，气氛十分阴森。 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下，腓特烈十三跟面前戴着禁魔枷锁，有着三位辉月魔导共同看管的波索夫说：“真的可惜了，波索夫伊科思阁下，如果您将火药配方卖给我，还需要为了那么点钱而去摧毁那些纺织工厂么？？” 波索夫顿时面露愤怒之色，他冷哼一声：“傻子才给你，当初我的研究成果就被你抢了！” 顿时腓特烈十三皱起了眉头，问：“怎么回事？我没有抢过任何一位辉月魔导的研究成果，这是我腓特烈家族的祖训。” 站在腓特烈十三身后，看过波索夫履历的恩准斯抢在同僚们前面开口说：“陛下，波索夫曾经是炼金协会炼金分部，也就是目前改名了的化学分部的副部长。 他因为背着炼金协会独占了用炼金协会提供的资源而研究出来的一种速干水泥产生的经济利益，被炼金协会的股东们开除了，炼金协会的大股东正是您，您也在开除他的文件上签字了。 另外作为惩罚，您和其他股东不光开除了他，还剥夺了他能从速干水泥上获得的那五成的利润分成，当然了，您并没有贪心，您是按照合同办事的，还没有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其实波索夫的这个问题在地球各个国家的高校的研究室或各个研究所都是很常见的，给教授们提供研究资源的是国家或私人，而最宽厚的合同也不过是将来五五分成，更多的合同是未来研究成果带来的经济利益只有少部分利益是属于一线研究人员的。 在这种情况下，总会有人心怀不忿，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而那些人就是出资源，然而科学不是出资源就能得到研究成果的，更重要的是人。 因此一些研究人员都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更多，因此他们为了利益就开始独占或非法侵吞了研究成果带来的利益，等资源的提供者发现后，自然就会与其产生纠纷。 腓特烈大帝当初成立炼金协会的时候为了炼金协会的发展开的合同是五五分成，炼金术士只需要提供专利和指导生产，皇室负责批量生产和销售，违约的后果是如果发现双方中的哪方没有履行合同，那么另一方都能去起诉违约的那方，并独得研究成果带来的所有利益和根据侵吞数额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 腓特烈大帝为了让后代善待炼金术士，不准皇室和炼金术士们签订冥河契约等其他约束性极强的契约，以免皇室在知道人没法跑的情况下降低对这些炼金术士的待遇和让炼金术士们因为被束缚自由而心生不满，消极研究。 同时他还在规定是即便是皇帝也不得阻碍炼金术士们的查账，即便是皇帝也要因为非法侵吞炼金术士们的利益而去坐牢，并且根据金额量刑。 腓特烈大帝为了翡冷翠帝国的未来是把这两条写进祖训里了，而腓特烈大帝的后代在这一点上都很争气，历代就算再缺钱，也没有哪个皇帝的吃相那么难看，直接用强权从炼金术士们的手里强抢，因此没有哪个皇帝被告上过法庭，更别说去坐牢了。 这导致翡冷翠帝国的国力在因为炼金协会的宽厚条件而加入的炼金术士们的帮助下蒸蒸日上，很早之前就能够吊打周围国家，逼他们组成联盟，而且翡冷翠帝国的炼金协会占得了先机，就算其他国家在暗骂腓特烈大帝那么大方之余有样学样也是追赶不上的。 可以说翡冷翠大帝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至理名言。 听到恩准斯的提醒，腓特烈十三这才想起那件在他的生活中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他板着脸跟波索夫说：“我们是签了合同的，里面关于违约后的惩罚是受害方能无条件获得所有另一方的研究成果带来的利益，而且我出于对炼金术士的宽厚只追缴了你赚的钱，没有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还不满意么？” 为了防止波索夫情商有限，腓特烈十三又解释道：“我必须用你当做例子来杀鸡儆猴，也许还有人在像你这样做，可这些年来被发现这么干的只有你，因此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被我们发现了，我就算不为了钱，为了做给别人看也必须没收你的研究成果，并宣传这件事，不光能以为后来者诫，还能彰显我的宽厚。 我知道这严重损坏了你的名誉，但我很抱歉，合同就是这样，这是我腓特烈家族的祖训，严格执行合同，按照规矩来。” 顿时波索夫没话说了，因为合同上就是这么写的，而历代的皇帝都严格遵守了，皇室每年都会向炼金术士公开账本，并且十分配合炼金术士们的查账，至少目前为止炼金术士们还没有发现皇室没有按照五五分成来分钱，自然也没有起诉皇室，让皇帝去坐牢的机会。 腓特烈十三跳过这件事，说：“波索夫，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给我你的火药配方，并继续进行后续研究，我不光会补发你之前的那五成速干水泥的利润分成，还会帮你恢复你的名誉，我会找替罪羊，并说通股东，说我们被他蒙蔽了，并按照规矩，给你五成的火药利润，你会成为大富翁的。” 腓特烈十三经过林诺和法尔基这件事，已经下意识地喜欢找替罪羊了，而如果不是波索夫的火药配方以及他这个人对国家的重要性，腓特烈十三哪会这么做，毕竟他的宝贝女儿都因为这件事被气哭了。 波索夫恢复了敬语：“不行，我要成为独家供应商，利润全归我所有，您要知道，那种火药是我自己用自己的资源研究出来的，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腓特烈十三没有动怒，他摇头道：“你不光给我女儿的工厂造成了大量的损失，还炸死了非常多的无辜者，更何况这样你会形成垄断，我没法将国家的命脉交到别人手里。” 腓特烈十三的言下之意是只要你答应了我之前的条件，我就不追究你炸死了那么多人的责任。 对于腓特烈十三来说，民众们是他的子民，为了父亲的利益，他们做点牺牲也是应当的，别看腓特烈十三平时表现得那么亲民，但他不是想亲民而亲民，而是为了名声和利益而亲民。 波索夫明白了腓特烈十三的意思，但还是不敢相信，他试探性地问：“既往不咎？” 腓特烈十三点了点头：“我还会帮你恢复名誉。” 波索夫想了想，说：“好，我答应您。” 为了证明他的诚意，波索夫又说：“我们可以缔结冥河契约。” “冥河契约就不用了，这同样也是腓特烈家族的祖训之一，它能时刻提醒我们要对炼金术士们好一点，不然他们在没有太大约束的条件下是随时能走的。” 波索夫立马拍着粗暴至极的马屁：“我之前误会您了，您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 见交易达成，地牢里的其他人脸上都出现了笑容，至于那些被波索夫炸死的平民？所有人都已经忘了，毕竟阿黛尔又不是没给抚恤金，受害者家属们估计都开始调整心态迎接新生活了，他们也不能再揭起受害者家属的伤疤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在国家利益面前那些死去的平民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