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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护法在武林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比九大堂主还要略略高些。因此二人的住处都是独门独院、富丽精美。 但宁拂衣不喜奢靡,房间里就比外面显得朴素些。 谢惭英瞧见卧房里那张大床,忍不住感叹这才配得上师兄的身份,想到以前他总在沧浪山里和自己挤小竹屋,不觉有些愧疚,便道:“师兄,这里这么好,难为你跟我和师父过那样的清贫日子。” 虽然当初浮游老人口口声声把他逐出了师门,可他喊惯了,如今也没改过口来。 宁拂衣听见这话,笑道:“我也不常回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四处奔波,沧浪山那样闲暇的日子对我来说才是享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再清贫也开心。你若是喜欢这里,咱们以后得了空常回来便是。” 谢惭英耳根微微发热,却和他玩笑:“你是喜欢师父呢?还是喜欢我?” 宁拂衣正收拾行李,闻言一愣,随即笑笑:“自然还是喜欢你,师父凶巴巴的,我怕他还来不及呢。” 谢惭英哈哈大笑,滚到床上,两只脚搭在床边晃来晃去:“我就知道,师兄,我们以后不回去了。等报了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闯荡江湖、浪迹天涯,或者呢,你去做下一任盟主,我就在武林盟里陪你,谁敢不听你的话,我就一顿狠揍。最先揍的就是那个孔小草,师兄,你是要我当左护法,还是右护法?” 他在那儿信口胡言,宁拂衣竟也听得十分认真,应道:“当真吗?这一辈子都跟着我?” “嗯。”谢惭英答应得十分坚定,似乎这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谢家当年也是富裕人家,谢惭英过的也是娇生惯养的锦绣生活,可他去了沧浪山之后,从未叫过一声苦,适应速度让宁拂衣暗暗惊叹,心知他虽然懵懂乖巧,很有点不谙世事,实则心志坚定。 因此这次回了武林盟,宁拂衣有意让谢惭英多住几天。但没想到,这次回来,竟然碰上了今年的初雪。 细软的雪花一团团砸下来,五彩缤纷的山林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天地之间茫茫一片,从窗口望出去,只看见漫天飞雪,远处的天空压在地平线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谢惭英缩在屋子里不愿出去,前两天还兴致活泛地四处溜达,此刻却沉默寡言,坐在炭火边用匕首胡乱刻着一块木头。 宁拂衣心中酸疼,干脆提议和谢惭英一起学希声剑法的新招式。谢惭英当然不管那是不是楚家的秘籍,师兄让他练,那他就乖乖练。 两个人将屋子腾空,宁拂衣嘱咐心腹四下把守,不许人进来。 他们拿到的秘籍不光有剑招,还有内功心法。其中颇有高深精妙之处,常常不得不停下来钻研探讨。 谢惭英在武学一道上其实天赋极高,有时虽然无法理解秘籍里文字的意思,但招随心走,误打误撞解开了好几处宁拂衣疑惑难解的地方。 两人沉迷其中,转眼竟然已过了一月有余。 最后一次对招,两个人都已将招式练得纯熟,裴明却还没有出关。 宁拂衣知道此次英雄宴已经给烟波庄送了邀请帖,干脆和谢惭英商量着直接去金川,到时候有机会再交还秘籍,顺便打听一下萧茗的下落。 落了几次大雪后,天终于放晴,两个人换了厚衣,一路往东南方行。行了二十余日,眼见快到金川,盟主却忽然送来消息,让宁拂衣去西边助宋堂主裁决两个门派之间的争斗。 谢惭英顿时不满:“怎么偏只叫你做这些跑腿打杂的活儿,你是左护法,又不是饭堂伙计。两个破门派打就让他们打去,整天闲得无聊只会扯皮打架。必定是那个孔小草背地里说你的坏话,故意不让你去英雄宴,他自己好去出了风头,抢下一任盟主的位置!” 宁拂衣听得好笑,但自己虽然不喜热闹,英雄宴这种全武林齐集的盛会也还是想要见识一番,更想带着谢惭英去见见世面,便干脆给宋堂主去了一封信,仍旧和谢惭英往金川去。 谢惭英高高兴兴道:“等着,我去英雄宴上揍那个姓孔的去,到时候师兄你也不是左护法了,武林盟就你一个护法才好。” 学全了希声剑法后,二人内力大有进境,宁拂衣估计谢惭英如今要对付孔藏花已然有余,心下甚慰,但还是嘱咐他道:“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这两门功夫,咱们还是不要轻易显露,你只用师父教的功夫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英的取绰号日常: 沧浪四狗,唐泥鳅,孔小草…… 有一种古代乡村古惑仔的既视感…… 下两更是周日和周二哈,mua~~ ☆、河灯 到了金川城里安顿下来,距离英雄宴开始已只有两天时间,宁拂衣说自己不便以本来面目示人,免得给盟主发现,干脆易容成了谢小壮的样子。 易容完成后,竟然真的和谢小壮一模一样,谢惭英围着宁拂衣仔细打量了好几圈,时而捏捏脸,时而戳戳胸,不由得惊叹:“连手感都一样,师兄你连易容术也如此精通!” 宁拂衣呵呵呵干笑几声,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问:“午饭想吃什么?” 谢惭英想起以前谢小壮每天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问得最多的就是吃什么,从来都是依着他的喜好,下意识便答道:“鲫鱼汤和红烧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