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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的皮肤洁白光滑,犹如无暇冷玉,细白的颈侧上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儿,是他昨天用针刺进去导致的。 郁恪指腹揉了揉那个红点儿,声音轻微:“对不起。” 还是伤了你。 “可我没有办法,”郁恪声音低低的,哽咽了一下,宛如叹息,眼神却过分清醒,好像痴狂过头,无法控制,“除了这样我别无他法。” 楚棠呼吸平缓,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如玉的肌肤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郁恪轻声道:“不要怪我,哥哥。我太爱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嘴唇轻轻擦过楚棠颈边的伤口。 郁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看到楚棠眼睫微微颤动。 “你看看我,楚棠。”郁恪吸了下鼻子,小声唤道。 他看着楚棠细腻如白瓷的耳朵,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他慢慢靠近,嘟囔道:“楚棠。” 突然,他止住了动作。 不知何时,楚棠已经醒了,右手搁在郁恪脖子上,指尖下压着薄薄的刀片,窗外的光照了进来,银光闪动了一下。 郁恪痴痴道:“哥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楚棠抿了抿唇。方才感受着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他忍无可忍,睁开了眼睛,一手摸到床头藏着的刀片,直接怼到了郁恪大动脉处。 见楚棠不说话,眸色冷淡地盯着他,郁恪泪光闪烁了一下,道:“你别不理我。” 楚棠坐了起来,面容雪白,像不为人所动的新雪,冷冷道:“你还想我理你?” “想的。”郁恪点头道。 本来楚棠只是将刀片贴着他,没准备动手。谁想到郁恪一点头,直接蹭到了尖锐的刀片,皮肤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霎时就流了下来。 楚棠眉间皱了皱,手腕一缩,却猛地被郁恪抓住了。 郁恪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低头在他手腕上亲了亲:“楚棠。” 楚棠挣了下,道:“滚开。” “不滚。”郁恪道,脖子又往刀尖上送了送,血流得更欢快了。 楚棠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他闭了闭眼:“你想死?” “你如果离开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在你手里。哥哥若想早点摆脱我,”郁恪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便早日杀了我。” 楚棠猛地抽回手,扔了刀片,声音冷凝如冰:“你以为我不杀你便摆脱不掉你了吗?” 郁恪苦笑一声,转过了视线,呆呆道:“小时候藏在这里的东西,不想哥哥还记得。” 他说的是床头的刀片。 楚棠不语。 刀片只划破了表皮,刚开始血流得狠,现在已经不怎么出血了,却仍然留在郁恪脖子上,鲜红一片,看上去骇人得紧。 他却不管不顾,垂着眼皮,似乎在怀念什么,道:“哥哥刚来到我身边时,我怕沈丞相的人负隅顽抗,要来害我,就在床头藏了武器。你知道后,怕伤着我,让我扔掉,说你会保护好我。” 郁恪抬起眼睛,握住楚棠的手,贴在脸上,极为缱绻地摩挲了下,道:“哥哥,你忘了吗?” “……我是没忘,”楚棠道,“你也别逼我下决心直接忘了。” 郁恪身体止不住地轻微战栗:“可你要走,还不如忘了,至少还能留在我身边。” 他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伤口滑下,留下了一道血痕。 楚棠撇开眼。 郁恪道:“我不想的……不,我想过的,我曾经想要将你关你起来,让你只看着我,眼里只有我,心里也是,只有我。除了我,什么人都没有。可我怕一这样做了,你就会生气,我不舍得你生气。” “那你现在是打算做什么?”楚棠冷冷道。 郁恪沉默了一会儿,呼吸沉重:“我想你留下来啊楚棠。我没有办法,你不要怪我。” 楚棠道:“我看你是有病。” 郁恪颤声道:“你说的对,我早就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楚棠掀开膝上的被子:“我不想和你说话。” “那你想和谁说?”郁恪忽然提高了音量,愤愤道,“是你的那个好属下,还是你的好同僚?” 楚棠还没反应过来,郁恪就像一只敏捷的狼狗似的,扑猎物一样扑到楚棠身上。冲劲之大,直让两人在床榻上滚了一圈。 楚棠猝不及防被压着,发丝凌乱,脸颊涌上红晕,漂亮的眼睛含怒:“郁恪!” “楚棠,”郁恪一手钳住楚棠两只手腕,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你今生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楚棠狠狠推开他。 郁恪仿佛也没想着继续怎么样,说完那句话就松了力度任他推开,毫无反抗地跌落床边,似乎磕到了哪里,发出了“嘭”的一声,发冠散乱。 楚棠喘了口气,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望向窗户外隐隐约约走动的乾陵卫,冷声道:“郁恪。” 郁恪伏在地上,抬起了头,额角淤青,颈边一边红,应了一声:“哥哥。” “你派人监视我?”楚棠道。 郁恪缓了一下,说:“等你答应我不再离开,我自会撤去那些人。” 楚棠瞥他一眼:“你敢?” 郁恪擦了擦血,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敢。” 经这一滚动,他脖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配上他额头的伤,看起来可怜狼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