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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恪撇了撇嘴:“知道了。” 楚棠继续看书。 郁恪双臂搂着他,忽然唉声叹气道:“七皇姐与沈家四小姐交好,不知沈四小姐什么嫁出闺阁呢?” “我竟不知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楚棠翻过一页,淡道。 郁恪嘟囔:“她们眼巴巴盯着国师府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容约、许忆他们,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怎么还没成亲呢。” 楚棠没听清,但也没心思看书了,放下书籍,道:“睡吧。” 郁恪乖乖点头:“好哦。” 他吹熄了灯,回到床上,道:“哥哥睡里边……上次我差点儿把你挤下来,可把我吓坏了。” 很久之前,郁恪还没多大,两人抵足而眠时,都是郁恪睡里面。现在他长大了,人高马大的,难免显得床小了一些。 楚棠有些无奈,但还是给他让了位。 夜色寂静。 郁恪从身后抱着楚棠,微微隔开点空隙,没贴着,咬耳朵道:“不过那次都怪哥哥,不让我抱着,偏要躲我,翻个身差点儿就掉下去了。” 楚棠闭着眼,回道:“你知道你身体有多热吗?” 郁恪小声:“那我下次洗个冷水浴再过来。” 楚棠睁开眼,转过身,道:“不必。睡吧。” 郁恪高高兴兴地搂着他。 窗外月光如练。 郁恪突然又出声道:“哥哥,我睡不着。” 楚棠感受着他的心跳,没睁开眼:“那你想做什么?” “哥哥和我说说话。” 楚棠轻轻吐了口气,睁开眼,想了想,问道:“宫中皇子公主是如何成亲的?” 郁恪没想到楚棠真陪他说话了,眼睛一亮,认真回答道:“皇室嫁娶,礼节可多了,要纳采礼、大征礼、册立、奉迎、合卺、庆贺,还要赐宴。” 他之前虽然对这些都不上心,但自从楚棠出了心疾,知道了两种方法后,他便两手都准备着。要取血,他就补血,时刻准备献上新鲜健康的血液。要成亲——虽然可能性不大——他还是揣着几分憧憬,去熟悉熟悉了流程。 这一熟悉,感觉皇室的礼节真是繁冗得很。他叹道:“新人该多累啊。” 楚棠沉吟片刻,道:“如果觉得累,可以去掉一些不必要的环节。正好我也不是很喜欢太过繁琐。” 郁恪还无知无觉,满足地抱着楚棠,幻想道:“是啊,哥哥琼枝玉叶,若哥哥是新人,我也舍不得哥哥这么劳累,我定会听哥、哥哥……” 他惊愕了片刻,猛地低下头,结巴道:“我、我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楚棠道:“你没有听错。” 郁恪搂着他的手臂颤抖着:“可、可我……” 楚棠拍拍他的肩:“既然我对你许了诺,便该对你负责。” 郁恪忽然不抖了,镇定了下来,紧紧抱着他,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好,你对我负责,负一辈子的责。” 楚棠抚了抚他脊背。 过了很久,郁恪又出声了:“哥哥,我好爱你。” 楚棠的声音与他的低沉磁性不同,多了几分清凉和冷淡,却格外好听:“嗯,我知道。” …… 虽然那晚上郁恪说都依楚棠,但实际上,他恨不得大大cao办一场,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 可奈何两人的身份不允许。 不过不影响他的发挥。 …… 半个月后,春华秋实,天气凉爽。 最近京中的喜事接二连三,不知文武百官沸腾了,就连百姓之间都传得沸沸扬扬。 “哎你知不知道,明日就是皇上的成婚大典了!” “谁不晓得呀!前些日子,京城大道里的马车一驾一驾去了国师府,金银珠宝满得都快溢出来了,还有书啊名贵茶叶之类的,总之都不是俗物,价值连城。” “你说咱们这个皇上这么年轻,平时不选妃不开后宫,如今一开后宫就是立后,可不得了了!” “听说是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的,情分深厚,而且还是楚国师的亲人,身份不俗,寻常人可比不了。” “那看来还算门当户对,是美事一桩啊。” 挎着菜篮的两个妇人看着城门,边走边说道。 人们热烈讨论着天家的喜事,恨不得当天闯进宫中去多看几眼,再多喝几杯喜酒,好作以后的谈资。 待经过一个豪华的宅子时,一个妇人忽然停下脚步,道:“对了,听说城南的楚家老爷也要娶夫人。他们管家说他们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且家中亲朋好友不多,叫哪位街坊邻居有空的,可以去吃吃酒、拿个喜袋。” 另一人丰腴的妇人惊喜道:“真的?还有这等好事!我明儿就叫上我家死鬼和小孩儿一起去。” “楚家老爷是大户人家,富裕得很,还是书香世家,背景大得很,你们可别闹出事来。”那人提醒道。 “晓得的!去蹭蹭喜气也好啊!”妇人眉开眼笑道。 …… 第二日。风轻云淡,晴空一鹤排云上。 京都大道中,仪仗队井然,红撵妆伍,绵延千里,沿途有众多训练有素的侍卫保护,还有宫女撒着花瓣彩纸,奉迎的队伍浩浩荡荡,壮观异常。 一驾红色的马车行在中间,轿顶上的金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