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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的药瓶是肃羽给他的,镇痛效果极快。 看着肃羽一副随时想收回药瓶的样子,王川很有自知之明的掐灭了想说让他帮忙上药的念头。如果不是自己在牢里一直呻/吟不断,吵得左右牢房都在开骂,眼前这个冷面的小哥定不会拿出这么好的伤药给自己吧。 “嘿,好汉,你真是好人呐。”王川终究没敢把一瓶药都倒在自己背上,差不多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堆着笑把药瓶还给了肃羽。 “能把这么好的药送来,想来有人花了大价钱来探你呐。”王川边说,边把坐的位置往肃羽那挪了挪。 肃羽接过药瓶,低声“嗯”了下,用衣袖干净的地方把瓶身擦了擦,这才收回怀里。 “好汉,你功夫那么好,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王川继续问道。 “……”肃羽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深冷淡,王川立刻闭了嘴,却听肃羽反问,“你是人贩子?” “唉,哪有的事儿,”王川把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撩了撩,“我就一普通混混,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还不是衙门想要屈打成招……”正说着,他看到肃羽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感,顿时有些心虚,话锋一转,便道,“好汉,你一定也是被冤枉的吧?” 肃羽见他一副油腔滑调,懒得与他多言,随意哼了下,便转了头去。 王川摸了摸鼻子,觉得自讨没趣。 县衙的监牢格局逼仄,进路曲折狭窄,低矮的牢房绕成几排,中间的通道只有一米来宽。露天的通道顶上,被绳网遮挡,网上缀着一些铃铛,起到防止犯人越狱的报警作用,谓之“天网”。 到了晚上,冷风直灌进监牢,天网上铃声轻响,光线仅有惨淡的月光。 眼下三更已过,牢里已然鼾声四起。 一个狱卒打着灯笼走过一排排牢房,左右巡视,灯笼幽红的光芒自下而上照亮他的脸,光线与阴影让他的脸看起来像是一个晦暗的面具。 狱卒的脚步在肃羽和王川的牢门前停下。 很轻的窸窣声响起。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肃羽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正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躺在地上,王川躺在对面不远处,闭着眼睛,嘴巴微咂,已在梦中。 传入鼻尖的气味若有似无,肃羽却立刻认出,那是他在影堂训练抗药性时遇到过的一种迷/烟,闻者很快便会进入昏睡状态。 他立刻屏息,不动声色的躺在原地。 不一会儿,牢门的锁链便发出了响声,牢门被人推开。 脚步声临近,肃羽暗自绷紧身体,蓄势待发。 然而,进来的那人却走向了王川。 肃羽见他抬腿轻踢了王川几下,王川没有反应,那人便弯腰将王川拖至牢门前,自怀中掏出了一条布条,布条的颜色像囚衣颜色一样灰蒙蒙的。他将布条绕过横竖栏杆的交叉点,打结形成一个圈,抬起王川的头,将他脖子往圈里一套。 布条离地有一定高度,人若这样被吊着,将会窒息而死! 那人为了尽快完事,伸手将布条交叉一拽,用力勒紧王川的脖子。 “!!!”窒息的痛苦使王川本能的挣扎起来,他双手乱抓,两腿乱蹬,眼睛也睁了开来,迷茫失焦。 那人手上动作毫无犹豫,布条越收越紧。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股劲风自身后斜劈过来,他来不及回头,迅速侧身一躲,还是被一记手刀劈中左臂,顿时剧痛难耐,手中的布条也随即松开。 那人右手往腰间一摸,迅速抽出一柄短刀,矮身一旋,向着袭击者的方向横切过去。后者却反应奇快,一脚踢上他的手腕,将那短刀向一旁踢飞。 王川在栏杆处毫无章法的痛苦挣扎着,忽然寒光自头顶飞过,“珰”的一声,飞来的短刀砍在栏杆上,斩断了绕着的布条。 王川猛地扑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暗杀者见势头不对,赶忙向牢门外跑去,却被人伸手一拦一擒,反拧胳膊按着肩膀压跪在了地上。 “是你?!”肃羽认出了仓皇低头的暗杀者,竟是白天提醒自己不要和王川多言的那个狱卒。 “为什么要杀人?”他虽不爱多管闲事,但也没法眼看着狱友在自己面前被暗杀。 “咳,咳咳,”王川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半跪在地上,边咳边抖,指着被肃羽擒住的人惊恐的道,“你……你们……竟要杀人灭口……”他着实吓丢了魂,四下张望中看到了打开的牢门,不顾一切的手脚并用,爬向牢门,冲了出去。 “……”肃羽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被他擒住的狱卒冷哼一声,“小子,你现在松开我,乖乖待在牢里,还能免去越狱的罪名。” 肃羽正在心中抉择,外面忽然传来了拖长声音的惨叫,惨叫由远及近,一路夹杂着“杀人啦”、“救命啊”的呼声,以及“你小子敢越狱”、“看什么看,都回去睡觉”的粗声叱喝。 很快,王川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了牢门口,但他不是一个人,而是被一个虎背熊腰的狱卒拽着头发拖回来的。 那狱卒看清牢里的情况,先是一愣,在这瞬间,被肃羽擒住的狱卒已经对他大喊起来,“虎哥,救我!” 被称作虎哥的狱卒猛地反应过来,嘴上大喊“犯人越狱啦”,把王川往地上一摔,抽了佩刀便向肃羽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