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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魏太医刚刚给沈之秋用的药会让他睡上一整天,傅徇也没继续守着,回了自己的承光殿。皇后得了消息已在承光殿等他,见他回来便急急问道:“沈选侍怎么样了?” “皮外伤,不碍事。”傅徇扶她坐下。 皇后担忧道:“原本臣妾是要过去瞧瞧的,可是臣妾现在身子重了,甘泉宫又太远,所以就只能干等着陛下的消息。” “无妨,你月份大了不必跑来跑去。”傅徇揉着额头在软榻坐下,脸色看着不太好。 皇后看他一眼,行礼请罪,“臣妾平日只觉得林婕妤为人骄纵些,不曾想她竟这样狠心,是臣妾管教无方,请陛下恕罪。” 傅徇忙拉起她,“她还将这后宫当成王府了,朕知道从前在王府,朕多宠了哪个侍妾一些,她便不依不饶,当时朕只是为了做戏,便任她去了,不想竟纵的她无法无天,看来她这个婕妤也不必当了。” 皇后心里一惊,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她既认为选侍是最末等的位份可以任人欺负,那不如让她也去尝尝那份滋味。” 皇后听后虽觉得这个处置有些重了,但是碍于受伤的是皇上的新宠,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宽慰傅徇不要动气,心中对沈之秋在傅徇心中的分量又高看了一眼,她抚着肚子,不由得想,等她生了孩子,不知道还能在傅徇心中占有多少位置。 第二日傅徇的圣旨就发了下来,婕妤林氏被贬为选侍,禁足半年;另封沈之秋为公子,是等同于嫔位的位份,并赐了封号,称:韫玉公子。这样的封号也算是后宫独一份。 圣旨传到甘泉宫的时候,沈之秋刚刚醒来,后背的伤口敷着膏药,凉丝丝的,过了一夜已经不那么疼了,他趴在床上听完圣旨,命墨兰给传旨的太监递了个荷包。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他没想到意外竟还让他升了好几档,只是,他在乎的不是深宫内院的位份。 下午傅徇来甘泉宫看他,沈之秋想要爬起来行礼,被傅徇按下,免了他的礼,两人寒暄一阵后,沈之秋道:“经过昨天的事情,臣可以断定,林婕妤不是太后的人。” “如今她已经是选侍了。”傅徇拿起搁置在床边的药罐查看。 沈之秋并未在意她是何等身份,继续道:“若是太后的人,此时对你专宠我应感到非常满意,绝不会下手打压我,所以林选侍大约只是脾气不好,不是太后的人,她暂且可以排除了。” 傅徇看着他,沈之秋的脸没有什么血色,嘴唇也很苍白,上面还有一条自己咬出来的伤口,整个人都透着虚弱,声音也比平时弱了很多,傅徇伸手摸他的额头,“还受着伤,就不必费心想这些了,好好养伤是要紧事。” 傅徇的手冰冷,骤然碰在沈之秋发热的额头上,沈之秋被冰的一激灵,却又觉得冰冰的十分舒服,便没有躲开。傅徇只是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便拿开了,对他说:“今晚除夕夜宴,原本给你留了位置,看来你是去不成了。” 沈之秋笑,“这种场合微臣本来也没有什么兴趣,太过吵闹。” “宴会上的食物可比平日好多了。”傅徇故意说。 沈之秋果然沉默了,面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无奈道:“魏太医要臣忌口,如今什么美味都吃不得了,皇上这是在取笑我吗?” 傅徇轻笑出声,外面太阳西下,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印出点点斑驳光影,空气中熏着墨香,傅徇一时竟有些不想离去。可是除夕宴会他必须到场,于是他颇有些不舍地为沈之秋压了压被角,柔声道:“你好生歇着,无论什么好吃的,朕都给你留一份,等你好了,管叫你吃个够。” 傅徇走后很久,沈之秋都没有回过神来,刚刚傅徇为他压完被角,还摸了下他的头顶,不知是无意触碰到还是有意为之,这种亲密的行为让沈之秋反应不及,非常奇怪,为什么探额头温度时候还冰冷的手掌,放到头顶上后,就暖烘烘的了? 夕阳落下后,沈之秋又睡了过去,他是被爆竹声吵醒的,醒来时看到窗外空中片片炸开的烟花,远处还隐隐约约传来丝竹声,听沉香说,夜宴摆在邀月水榭,倒是离他的甘泉宫很近。他躺在床上,看着稍纵即逝的烟花,听着欢快的音乐声,想着这就是他在皇宫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夜。 同样站在院子里看烟花的,还有贵妃郑婉儿,她只去宴会上露了个头便说身体不适先回宫了,此时正站在廊下遥遥看着远处的烟花。贴身宫女桔梗为她披上斗篷,关切道:“外面冷的很,娘娘不如进屋歇着吧。” 郑婉儿看着已经落下的烟火,淡淡道:“新的长明灯可供上了?” “已经供上了。”桔梗答。 “今年加一盏。”郑婉儿道。 桔梗微微一愣,忙回道:“是,奴婢这就去吩咐。”说罢往郑婉儿怀里又塞了个手炉,转身去安排了,她找到经常出门办事的小太监,让他明日出宫的时候去佛寺再点一盏长明灯。 小太监不禁有些疑惑,“还是和之前三盏一样,什么都不写吗?” “对,什么都不写,你去说了,住持自然明白。” “桔梗jiejie,主子到底是给谁点的长明灯,她什么都不写,佛祖怎么知道要保佑谁呢?”小太监多嘴道。 桔梗瞪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