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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几人面面相觑,将菜撤下,只留沉香一个人守在沈之秋身边。 傅徇回到承光殿,憋着一肚子火,金福今儿恰好轮休,是元角陪着傅徇去的甘泉宫,元角年纪小,遇到龙颜不悦,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慌忙找人将还在休息的师傅金福叫了回来。 金福匆匆赶来,小声问元角:“这是怎么了?” 元角愁眉苦脸道:“奴才也不知道,从甘泉宫出来就这样了,不知是不是和韫玉公子起了什么争执。” 金福朝元角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了,自己上前伺候傅徇。傅徇面色忿然地坐在桌前,拿起一本奏折看了片刻,又将奏折丢开一边,金福端着安神茶小心翼翼上前,劝道:“陛下息怒。” 傅徇端过茶水,喝了一口,将茶盏重重放下,问金福,“朕并日对韫玉是否太过纵容?” 金福心思飞速转着,想着怎么说才不至于再次惹怒傅徇,他在傅徇身边伺候了十几年,见傅徇平日对沈之秋的种种,便知道沈之秋是走进了皇上心里的人,今儿这样大抵是吵架了,但是傅徇能这样问他,他却不敢说一句沈之秋的不是,只好含糊其辞,“韫玉公子为人温厚宽和,又品貌非凡,陛下是喜欢他才对他好,寻常人家的夫妻间尚且偶有不睦,陛下您与韫玉公子想法有争论也是有的,明日等公子想通了,自然会来和陛下请罪。” 傅徇听后觉得金福说的有些道理,他气的不过是沈之秋对他的态度,他都没有对他生气,沈之秋反而先对他拉下脸来,傅徇揣着一肚子气独自歇下,等着沈之秋主动来找他。 可是一连几日,沈之秋都没有出现,傅徇气的罚了金福三个月的月钱,金福没处说理,只能在暗地里苦脸叹气,真真是主子打架,奴才遭殃。 傅徇和沈之秋谁都没有主动求和,两人就这样暗自教着劲。 作者有话说: 秋秋之前和傅徇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之间也从来没有什么虚礼,在永淑生日那天晚上傅徇说了那些话之后,沈之秋更是以为自己在傅徇心里可以担得起一定的重量,也想过和他并肩而立。可能傅徇那句自作主张伤了他的心吧,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皇上毕竟是皇上。而傅徇气在秋秋突然疏离的态度,所以不欢而散。两个人生气的点不一样,没法谈。 第34章 祸临 这日,禁军统领来御书房见傅徇,商议突厥事宜。之前和谈后,两国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友好往来,可是突厥生性好战,和平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近段时间边关的驻军来报,说突厥又有了小规模的动作。 傅徇忍了一次,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忍,近几日上朝和下朝后便都在为此事繁忙,突厥动作不大,所以傅徇还没打算出兵,只是加强了边关的驻军数量,并在京中暗自观察筛选一旦两国开战可以上前线当主帅的人选。 朝堂上的事务一多,后宫更是顾不上了,和沈之秋的矛盾也被有意无意的搁置了。 如今后宫仅有三人,三人之间都没什么亲厚的感情,所以彼此很少来往,整个后宫显得冷冷清清。 沈之秋提着个小水壶和小土铲,弯着腰在甘泉宫的花园里浇花,甘泉宫翻修之后,在靠近梅林的那面墙上开了个月亮门,将梅林圈了一片修成了甘泉宫的小花园,如今已经立春了,沈之秋看着梅林除了梅树再没有别的,便沿着小花园的边沿栽了些三色堇,又在院墙上移植了一排蔷薇,每日都亲自来为这些花花草草浇水施肥,照看的十分小心。 自从那日争执过后,傅徇再没有踏入甘泉宫一步,沉香等人每日眼巴巴盼着,甘泉宫却还是一日日冷清了下来。沈之秋面上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仿若又回到了初进宫的那段时间,自得其乐,可他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他侍弄完花草,起身将水壶和小铲子交给七宝,小莲端着干净的水上前为他净了手,他拿过一本书,躺在院子花架下的躺椅上翻看起来,沉香默不作声地在她身旁圆桌上为他备好茶水和点心,又给他拿了个鹅绒软垫过来,不经意看去,才发现沈之秋手里的书没有翻过页,沉香诧异看向主子的脸,见他眼神没有焦距空空看着前方,显然思绪早已飘远。 沉香在心里轻叹一声,心事重重地回了屋子。 后宫虽然人少,但是一些奴才们趋炎附势的习性还是改不掉,傅徇从甘泉宫怒气冲冲出来后再也没回去过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他们见甘泉宫日渐冷落下来,安静观望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复宠的样子,便以为沈之秋从此失宠了,开始巴结起广阳宫,郑贵妃膝下养着两个孩子,日后恐将是续后的不二人选,她自己对此浑不在意,但是各处的奴才们还是上赶着讨好她。 这日,墨兰从内务府回来,偷偷在院子里抹眼泪,沉香看见了,去问了一句,墨兰还没来得及说话,银杏便在一旁气呼呼地开口抱怨,“内务府那起子小人,从前我们公子得宠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天天上赶着来巴结,如今陛下只是一个多月没来,墨兰去领个月钱都要被挖苦一番,真是狗眼看人低!” 银杏一着急,声音就不免大了些,沉香忙捂住她的嘴,朝屋子看了一眼,确认沈之秋没听到后,才小声对银杏说:“这种事以后不要在院子里说,免得主子听见了心里难受。”又问墨兰,“那么月钱领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