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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谈完,金福在外敲了敲门,隔着门回禀傅徇,“陛下,景怡宫的火已经灭了。” 傅徇问道:“可有人伤亡?” 金福回道:“宫人们都没事,只是……王美人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所以没能救出来,听景怡宫的宫女说,火就是从正殿里烧起来的。” 傅徇侧着头,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道:“知道了,按选侍的规制安葬了吧。” 金福领命走后,沈之秋才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怔问道:“景怡宫着火了?” 傅徇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沈之秋察觉到他的情绪,不敢再多问,王美人画的他的画像傅徇是看过的,自然也明白了王美人不为人知的心思,这种宫闱秘闻,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更何况此次还和他扯上了关系,傅徇心中定然比上次还要生气。 沈之秋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有一丝心虚,他抬起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覆在傅徇的手上,小心翼翼道:“此事也十分出乎我的意料,我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 傅徇抬头看他,“我相信你,我只是在想,身在我这个的位置,看似至高无上,其实有时候连真心都得不到,说起来,也算是一种悲哀。” 沈之秋听得心中一沉,一股凄凉感应运而生,傅徇此前就说过,他从小到大一直活在周太后的管控之下,从不敢对任何人有一丝真心,所以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如今周氏和王氏接连出事,他愤怒之余,更多的应该是悲哀吧,他没有将真心赋予他人,他人自然也不会回馈真心给他。 可是总有例外的,沈之秋道:“无论你处在什么位置,我这里总是只有你一个人的。” 沈之秋说着,抬起他的手碰了碰自己心脏的位置,傅徇定定看着他,良久后,微微扬起嘴角,捏住他的脸,道:“原来要这样,你才会对我吐露真情吗?” 沈之秋的脸被捏的鼓起来,他摇摇头挣脱掉,红着耳朵没有说话。进宫这么久,见了这么多死亡之后,王美人的离去已经没有多少震撼了,但仍是免不了唏嘘,一直以来,他对王美人的印象极淡,除了仅有的几次见面,再没有过多的交集,他实在想不通王美人为什么会对他抱了不该有的心思。 景怡宫正殿经了大火后,变成了一片废墟,王美人的贴身宫女彩娟坐在偏殿抽泣,刚刚哭的累了,这时候已经哭不出声,另一个宫女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红着眼睛对彩娟说:“彩娟jiejie,这是主子房间没被烧毁的物件,我来问问你该怎么处置。” 彩娟接过来翻开看了看,多是些金玉首饰,有些被火烧的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有些虽然熏黑了,但仍是完好无损,彩娟翻出一块荷花状的白玉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将它在身上擦干净后,收进了怀里,她道:“其他东西你看着处置了,这一样我拿去给主子陪葬。” 宫女从没见过这块玉佩,好奇问道:“这是主子从娘家带来的吗?” 彩娟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视线落在空中,她缓缓道:“这是从前主子在街上被父亲逼得走投无路,有人救了她,将此物交给她救急用的,主子的父亲将这个玉佩当了换了银子赌钱,才没有将主子卖掉,后来主子有钱了,寻了好久才将它赎回来。” 宫女不解道:“可是我听说,主子当时是被陛下救了带进王府的啊。” “那是之后的事了。”彩娟淡淡道,说罢沉默了很久才从回忆里抽身,她对那个宫女道,“行了,去忙吧,没有人来送主子一程,咱们也得好好送送她。” 第38章 密谋 被烧死的人怨气太重,灵魂会被困于人世间,得不到轮回,王美人死去的方式太过惨烈,她没有家族势力,连亲人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人为她超度,若她的魂魄长困于此,她将永远无法安息。沈之秋想了三日,还是觉得心有戚戚,于是他让人从库房找出一份之前王美人送的玉器,那上面多少有她生前的痕迹,命银杏将物件带出宫去交给沈嫣然,在宫外的佛寺请高僧为她超度,算是了她一个心愿。 此事沈之秋依旧没有告诉傅徇,他也已经做好了被傅徇知道后生气的打算,但是这一次傅徇似乎没有精力再留意他的动静,此事也不曾发觉,他除了每日定点来查看沈之秋的伤势,其他时间都待在御书房很少出来,沈之秋知道,大概是突厥终于开始行动了。 傅徇每日散朝后都会叫几个肱骨大臣去御书房商量突厥的事情,突厥在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动作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边防驻军来报,他们开始在距离北吴边境一百公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很显然是一副要攻打城池的打算。 边防虽然有镇南王的一部分军队驻守,但是京中还需要派人前往,他此前已经封了独孤修为大将军,此次与突厥的对战,自然是要派他去历练一番的。今日刚刚将这些事商议完,睿王急匆匆进宫来面圣,看他着急的样子,傅徇知道他是有所发现了,于是遣退了所有人,单独接见了睿王。 睿王这段时日一直密切注意着宁国公府的动静,终于让他拿到了把柄,他对傅徇说:“不知皇兄可还记得去年我们在宫外看花灯的时候遇到的那名女子?” 傅徇回想了一下,“那天遇到的女子很多,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就是绑架了韫玉公子的那位,孙大师的后人。”睿王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