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早识不得
雨水把身上的蓑衣沁的冰凉凉的，脚上全是稀泥。红小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急着去赶明日开往江南的船，她也不愿这种情况下山。 从清晨走到晌午，二人终于要走完最后一段山路了。 然而当她们兴高采烈地想着终于可以下山时，傻眼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望着被山坳两旁塌下的泥土堵住的唯一的路，红小萌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心此刻都凉了。 突然，她想起上山时偶遇的采药人口中的下山捷径，拉着婉真就往那条捷径走去。 红小萌以为自己是绝处逢生，可看见那条所谓的捷径时，欣喜荡然无存。 那采药人口中的捷径，是一条横在悬崖两头的铁索桥，因时间长了早已锈迹斑斑，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看起来根本不能通过。 “小姐……这桥根本不可能过人吧。”婉真的腿直哆嗦。 红小萌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小姐……我们还是回庭院从长计议吧。” “没事的，既然那采药人每天都从这里上山，就说明这桥很牢固 。一定不会出事的。 你要是害怕，我先过去。”红小萌是铁了心地要下山，忍着心里的害怕扶着粗大铁链，踩着摇摇晃晃的铁索桥向悬崖那边慢慢移动 。有惊无险地走到了桥中央。 “婉真，没事的。你快过来吧。” 婉真看红小萌没事松了一口气，回了一声准备过桥。 就在这时，一块石头从旁边的石壁上滚落下来，差点砸在婉真的脚上。 婉真回头一看，惊恐地发现固定铁索桥的铁链是拴在石壁上的，由于两天的暴雨冲刷，固定铁链的石壁已经开始松散。 她急忙大喊：“小姐快走！快走啊！” 但红小萌已经走到桥中央，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小姐，你快走！”婉真担心得失声尖叫。 随着大雨的冲刷，固定铁链的石壁坍塌下的石块越来越多。 突然，红小萌觉得脚下的铁索桥不正常地抖动。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桥的那一头刹那间从石壁上脱落，在桥上的她也被带下了悬崖。 “小姐！！！” 婉真眼睁睁看着红小萌坠入悬崖，眼泪划过面颊。 正在这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犹如扑火的飞蛾一般跃下悬崖。 下坠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搂住，红小萌惊诧望向救自己的人。 这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修眉入鬓，挺鼻薄唇。 “抓住，我带你上去。”男子抓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对红小萌道。 红小萌痴痴地望着男子完美的侧脸，心底嘀咕：“这人好生面熟……” 她迟疑的问道：“公子，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玄衍微微低头望着她，眉目之间带着些许红小萌不明白的清冷苍凉：“许是前生有缘，今生再见罢了。” 被救后，无处可去的红小萌和婉真又回到了庭院，她们倒没事，可冒雨救人的玄衍却感染了风寒，几天不见好。 红小萌视玄衍为救命恩人，一听说他醒了就去探望他。 当她跟着青容来到玄衍居住的阁楼时，微微失神。 朱漆彩绘，饰金雕刻。 似乎，她来过。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沉重的咳嗽声从里屋传出，青容快步冲入屋里。她和婉真也跟着进去。 “让你看见我这副模样，见笑了。”面色苍白的玄衍看见红小萌来了，笃着的眉头瞬间松散开。微勾的唇角带笑。 “多谢你那日出手相救，害你着了风寒，真是抱歉。”红小萌坐在离床不远的绣凳上，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担心。 “不用谢，本就是我考虑不周没让人没早点阻止你。让你受了惊吓。” “是我固执地要下山，怪不得旁人。不知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下山的路。”红小萌心里着急明日开往江南的船。 “没有” 虽然猜到了，红小萌还是沮丧不已。玄衍望着她黯淡的眼神道：“待天放晴我令人把山路疏通便是，你无需担忧。咳咳……” “太好了”本以为下山无望的红小萌喜出望外，见玄衍咳得难受想起身看看，却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不好上前。 青容端着药碗上前：“主上，药熬好了。” “不过一点风寒，何须喝药。端下去。” 红小萌看着玄衍眼中的厌恶，没想到玄衍这个大男人居然会怕喝药。忍不住笑道：“良药苦口，不喝药怎么会好。” 玄衍抬头望着她，伸手接过药碗。一仰头喝得干干净净，眉头蹙紧。 红小萌看他难受，不由自主拈了一颗甜甜的果脯递到他眼前。“吃一颗吧，甜的。” 玄衍眉梢一扬，把果脯含进嘴里。 “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走了。”红小萌觉得玄衍那笑意就像一团火焰一样燃进她的心里，怀里就像揣了只小兔一样急匆匆的离开。 玄衍含笑看着红小萌的身影消失，舒展的眉再次拧紧，刚喝下去的汤药全部吐了出来，还带着不少的血液。 “主上！” 玄衍挥手让她别过来，拿起绢帕擦了擦唇。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 看到他这样，青容哀戚得泪流满面：“ 主上……她还是没有记起您……值得吗？” “她最怕一人冷冷清清，会记得的。”玄衍喃喃自语。 “可如果她真的记得，您就不会沦落成这种样子。主上，九生九世，她世世相忘，还不够吗？如果不是她，您又怎么会和天帝以命相赌。要是她死了，她死了……呃！” 玄衍五指掐着青容的脖颈，金色的双眸中弥漫的杀意几乎把她碎尸万段：“谁都不能伤她，谁都不能。” 青容害怕得连唇都在颤抖，流泪道：“……是，属下知错。” 玄衍慢慢放开了手，望着青容恍惚间又看见那个倔强的小妖对他道：“玄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陪在你身边。” 从阁楼回到暂住的院子，婉真服侍红小萌午睡后独自一人出了房门。 站在角落确认四周无人双手掐诀，传音的纸鹤飞入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