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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谁,没有见过。 云行漫不经心收回眼,只站在鎏金门柱前心想,再多等一柱香。只一柱香后,若江原不来,便不是往伏龙岭一送这么轻易了。 没有一柱香,就在云行这么想着的下一秒,江原就来了。他借着此时人间往来繁多,又身着无情宗弟子服饰,正大光明地混进了岳仞峰。 但没能进大门。 江原没有通行令牌。 云行也忘了和江原提这一茬。 说来是巧,晏齐正好过来。江原是他亲自领进清溪峰的,虽然后来没见过,但因为江原总是蒙着眼纱,故而十分好认。江原正在发愁怎么和云行通到信,便听人喊。 “小江么?” 江原一扭头,离晏齐三尺远:“峰主好。” 站得规规矩矩。 晏齐道:“你还是这样避尤不及。” 江原苦笑:“看不清人,索性站远些,免得跌跌撞撞。” 他对外一直是这个借口。 说是瞧人分不清远近,以免靠了过近失了分寸,反而要撞到人,干脆就离人三尺远,这样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磕着碰着了。 晏齐不以为意,他不像云行要追根究底,也不关心江原这个半瞎是怎么一个人摸上岳仞峰的。江原会不会飞,能飞多高,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对晏齐来说,不过是个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弟子罢了。故而他只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原道:“我先前和人打赌。” “哦?” “赌清溪峰是无情宗最富有的地方。” “哦?”晏齐笑开来。 江原道:“赌了十两银子。”他伸出手认真比了比,“我全部家当了。” 晏齐道:“那你赢了?” “我输了。” 晏齐不置可否。 “他们说岳仞峰才最富有。” “岳仞无情,清溪和伏龙都属岳仞,它们的宝贝,自然也都是岳仞峰的。”晏齐说,“一家人的东西不需要分太明白。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输得不冤。” “我现在想明白了。” “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这值十两银子的岳仞峰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晏齐看着他:“你现在看到了?” 江原有些不好意思:“才见了大门,就遇到了晏峰主。” 晏齐笑了笑:“十两银子,确实只值一个大门。”说罢转身欲走,“你在这里慢慢看。一定要看个够本。” 江原张了张口,刚想厚着脸皮叫晏齐带他进去。却忽然听那边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白晚楼?” “那是白晚楼吗?”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你懂个屁,那张脸我忘了谁也不忘他。” “啊?” 大约是那边出来一个什么人,瞬间叫人三三两两讨论个不停。晏齐脸色一沉,抬脚往那里去了。就连这里守门的弟子,听到白晚楼的名字,一时也懈了会神,转头往那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的功夫,江原一个侧身,神不知鬼不觉从一侧绕了进去。 江原三两步绕过门柱,闪身到了碑石之后,这才略停。云行说过会在一处写有‘三清’字样的石柱边等他。江原找了找,果然在那看到了云行的身影。其他人才在看热闹,只有云行无心热闹,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走过去,冲云行喊了一声。 云行一喜:“你看到我的留信了。” 见江原手里拿红布罩着的东西,更高兴。 “东西也带来了。” 江原道:“当然。” 他出口绝不反悔。 云行道:“太好了。” 就将红布一掀。 ——沉寂过后,云行吸了口气。 他看着那只长得很像鸡的‘玉凤’,伸手一指:“你要把这个放在三花大会上?” 江原点头。 “连照情面前?” 江原又点头。 “你不是说雕功尚可吗!” “你上哪找一个五日给你雕出完整容器的人?”江原道,“它又能藏酒又能倒酒,翅羽齐全,两爪皆在,眼珠活灵活现,还不好吗?” “……”云行感慨道,“我看你不如现在就被雷劈劈醒吧。” 起码还能赚到一个负荆请罪。 把这东西摆到那儿镇场面,连照情怕是会劈死他。云行转手就想把这玩意儿扔了,却被江原拦住。“你看。”说罢伸手一指,但见先前还十分像鸡的玉凤样貌逐渐有了变化,不多时,竟然同先前那一尊差不了几分。 云行大为讶异。 江原道:“都说了我雕功出神入化。” 云行欲拍江原肩膀表示赞赏,忽然想到先前差点被雷劈,自己先收回了手。“算你说的有理。”时间不多,最多还有半刻,连照情他们便要到齐了。他得趁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把东西备齐,把这伪冒的玉凤给摆上。 江原只跟着他走了两步,想到先前听到的八卦,不禁往人声鼎沸处看了两眼。可是那里远,站着的人也多。他没有瞧到是不是真的白晚楼来了,还是只是胡说。在江原张望的时候,却是云行在喊他:“江原,你还站着干什么?” 江原道:“来了。” 欲追上去时,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江原往后一看,却没有见到人。他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下,这才往前去追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