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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最近出什么事吗?”祝风忽然听见林巉问道。 “妖界?”祝风皱了皱眉,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的人没有跟我回过妖界的消息,想来明面上妖界是没出什么大事的。但若真出了什么事,凭你那徒弟的手段,想要瞒起来不让三界知晓,也是不费力的。”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林巉恢复了些力气,指尖轻轻扣着窗杦:“昕白前段时间曾追我追到过泽灵城外,但因有些事回去了。” “他跟我说,妖界有事,他需得回去一趟。以他的性格,若得了我的踪迹,定是咬死不松的,他如此折返,怕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你不是早与他别了吗?还关心他的事做什么?”祝风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林巉别过了脸,看着楼下的那棵已枯了一半的柳树:“他毕竟是我徒弟。” 祝风扬了扬眉,眼中没有半分相信的神色。 “我实在不放心。”林巉没搭理他,收了收袖袍道:“我得卜一卦。” “卜卦?”祝风疑惑道:“卜什么?” “卜他的运途命数。” “你这是做甚?”祝风顿时看向他,惊怒道:“方才你才耗去半身真元,现在又要给人窥命看运?” “你不知道卜人未来运途命数是要遭天道责谴的吗?” “你真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元山真君,当你身上的乌灵蛊是儿戏一场吗?” 祝风拂袖将他身前桌面上的茶盏一把扫到地上,任其摔了个粉碎。 “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不测他久远,我只测他近年有无大碍,不会有事的。” “我不准。”祝风已是气极,他头也没抬,只冷声道。 “祝风。”林巉叹了一口气:“我不放心。” 祝风紧紧地抿着唇,俄尔,他道:“那我替你卜。” “你……” “你若还当我是你好友,便别再阻我,让我为你做些事。日后一点运势反噬,对我来说,的确不足为惧。” 林巉沉默片刻后,才重新靠回窗边处,无奈道:“你既要卜,那便卜吧。” 祝风听他应了下来,才略微消了些气,他“哼”了一声,从袖袍里随意掏了前日里买糕点剩下的三枚铜钱出来,心沉灵台,手上抽出自己的本源灵力缠绕上那三枚铜钱。 道道繁复的灵结从他变幻的指势中纷然而出,接连映在那铜钱上。那三枚铜钱霎那间便剧烈地颤动起来,在一缕日头探进屋中时,那三枚铜钱才归于平静。 祝风脸色忽然就苍白了下来,他撑着桌面,咳出一口血来。 窥视天机,天道责噬。 “祝风!”林巉见状心中顿时一紧,立刻走到祝风身边扶住了他。 “没事。”祝风稳了稳体内翻涌的气血,摆了摆手,他毕竟修为深厚,这点责噬也只是让他一时有些难受而已。 他将视线移回那三枚铜钱的卦象上,神色忽然就僵**下来。 林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呼吸立时便漏了一拍。 那三枚铜钱依旧置在桌面上,不过每一枚铜钱都从中裂开了来。 卦碎,死兆。 “怎会如此?”林巉哑声道,他拾起其中的一块碎钱,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下一刻,他拂开碎卦,指尖结印,竟是要再起卦。 “林巉,你要干什么?”回过神来的祝风极快地抓住了林巉结印的手,打断了他的起卦。 “我要再卜。”林巉厉声道:“为何会是死兆?我不信,定是卦象出了问题。” 祝风看着那卦象也是心乱如麻,可他依旧抓住林巉的手未放:“你先别急,再卜亦让我来,你现在受不得反噬,我再卜一次。” 林巉摇了摇头,他神色定定道:“这次我要卜血卦。” “血卦?”祝风看疯子一般看着他:“你疯了吗?你知道血卦要取心头血吗?你现在这样子还敢剖心脉不成?你冷静一点!” “敢窥视天机自然是要敢舍身。”林巉摁下祝风的手,眉间浮现出一丝决绝之色。 “我堂堂元山真君,哪怕如今日薄西山,也不是一副皮囊能束住的。” 见林巉作势便要剖自己的心脉,祝风骇得连抓着林巉的手都冰凉了起来。 他更紧地抓住林巉:“卜血卦也好,剖心脉也罢,你让我来。” “祝风……”见祝风为自己这般不计后果的模样,林巉亦是动容不已,可祝风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他不能再让祝风剖心脉来大伤元气。 他温声谢绝道:“这是我的局中事,你已经替我做得够多了。” “况血卦需得亲近之人祭血才可,我为他师,做这祭血之人最适合是不过。” “可你如今这副模样,剖心脉危险至极,我们既已占出你徒弟近日的死兆,让他小心一些便可以了,以你徒弟的修为,他若小心以对,三界难得有什么东西能伤他。乌灵蛊刚歇,你又在赤金身上没了半身真元,如今还没恢复,你若要卜,咱们可过几日再卜,你又何必急着拿你的命去冒险!” 林巉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的预感很不好,我总感觉若此时不卜,怕是要误事。” “祝风,借我些灵力……” “他只是你徒弟!”祝风怒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