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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披散的乌黑长发半掩下,露出半张苍白而精致的脸。他的肌肤雪白,双眼轻阖,长长的睫毛乌黑卷翘,好似浓春里一株熟睡的海棠。 一片晶莹洁白的雪落在长睫上,海棠色的华艳中平添三分清冷,强烈的反差形成一派勾魂摄魄的美景。令人心神悸荡,又分外惹人怜惜。 几个妖修一边在铁笼旁走着,一边时不时往铁笼中的美人身上瞟一眼,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一个扛着钉耙的牛头妖修抱怨道:“这么个大美人,要不是我说把他的脸擦干净你们能发现?!我就想亲一口怎么了?!” 一名妖修红红的狐狸耳朵抖了抖,尖声尖气道:“你不要命啦?这个人我们商量好要献给王上的,你也敢乱来!” 牛角妖修争辩道:“我们都是好兄弟,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偷偷亲一下王上怎么会知道?!” 其余几个妖修叽叽喳喳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只亲一口就停下……” “谁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江云疏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料峭寒风扑面刺骨,不禁打了个寒噤。 眼前一片雪白,雪白里里映着几道直直的漆黑。 江云疏眨眨眼睛,定了定眼神,之间眼前是几道漆黑的铁栅栏,栅栏外一片冰天雪地,两只带着灰黑杂毛的白色妖兽在栅栏前卖力前进。 江云疏抬起头,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只铁笼子里,那两只妖兽正是拉着这只铁笼。七八个妖修扛着兵器走在铁笼旁边。 江云疏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那夜逃离山顶,脚下一滑,从落雁山上滚了下去。 应该是晕过去之后,正好碰上了几个出来打猎的妖修,便被他们装进了笼子里带到了此处。 凛冽的寒风从栅栏的缝隙间灌入,本已湿透的衣服简直冻成了冰。江云疏屈起长腿,把自己在笼子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江云疏这一动,锁在脚腕上一条漆黑的链子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哟,醒了。”江云疏只听身侧传来一声粗糙的嗓音。 江云疏侧目看去,说话的是一名长着牛角的妖修。 见人醒了,那牛角妖修走上前,挨着笼子,隔着铁栅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云疏看。 江云疏没有动,只是蹙了蹙眉,垂下眸,捂着胸口轻轻咳了一声。 牛角妖修盯着江云疏,污浊的眼睛里满是垂涎,往地上唾了一口,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啧啧啧,瞧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嘿嘿嘿……美人的身子不好?要不要哥哥来抚慰抚慰你,保管让你舒服死。哈哈哈哈哈……” 听到那牛角妖修的话,江云疏脸色一凝,暗暗咬了咬牙,却故作惊恐地将自己身子蜷起,低下了头。 眼下,自己的反应得越异于常人,引起这帮妖修的怀疑,对自己就越没有好处。 见笼子里的人纯白如纸,两句话便惹|逗得他不知所措,牛角妖修不禁更加兴奋,大喊道:“啧!真是个勾人的小biao子!死狐狸快点把钥匙掏出来,咱们玩玩!” 江云疏抬起手,纤长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猛咳了几声。苍白瘦弱得仿佛一朵冰清玉洁的昙花,一伸手就能折断。 看到江云疏的模样,狐狸耳朵的脸颊一热,心“扑扑”跳起来,答道:“死牛,想亲他,你想都别想。” 其余妖修见江云疏这般模样,也纷纷摇头,道:“你没看他都这样了吗?他这身子能受得住你乱来?别给你弄死了。” “铁头你还是先忍个几天吧,等到王上哪天要是玩腻了,也许会把他扔给大家一起玩玩!要是还没死的话哈哈哈哈哈哈……” “诶?这样的大美人,就算死了我也要玩一玩哈哈哈……瞧瞧这身体又软又白嫩cao起来肯定很带劲……” 几个妖修毫不顾忌江云疏就在旁边听着,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着江云疏,说出各种不堪入耳的肮脏言语。还时不时转过头来。用充满欲|望的眼神,将人上下打量。 听着那群妖修的不知死活的谈笑声,江云疏在暗处微微眯起眸子。 既然活得不耐烦,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行了大约二三里路程,妖修们带着笼子往山谷中一拐,进了一处洞xue。 随着深入洞xue,四周渐渐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石壁上隔几步挂着的惨白灯火,幽暗的光将前路微微照亮。 这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洞xue,前不见尽头,后不见来路。 江云疏的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 江云疏最怕这种黑暗逼仄的洞xue,仿佛整座山压在头顶,随时都会塌下来,把自己活埋。 说不出为什么这样恐惧,就是本能地觉得浑身不自在。 江云疏干脆闭上眼睛,任由那两只妖兽带着自己往前行进。 这条隧道不知道有多长,江云疏一开始还保持着意识清醒。时间一长,加上两只妖兽拉的笼子颠簸,这羸弱不堪的身体渐渐支撑不住。江云疏逐渐困倦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隧道的尽头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崇山峻岭之间,一座宫殿高耸入云。 宫殿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以白玉铺地。通往宫门的台阶足有上百重,台阶两旁俱是身披银甲手持戈矛的妖修,禁卫森严。 妖修们停在宫殿前的广场上,仰望着眼前一派世外仙宫,惊叹了许久,方才把连着铁笼的绳子从妖兽身上解下,抬着铁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