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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松开江云疏手腕上的锁链,俯身亲手给他穿上鞋子,披上一件雪白的绒毛长斗篷,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先送你去花园,马上就离开,你一个人在花园走走,小心不要着凉。花园里有一座小阁,是我平日收藏宝物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看,碧灵草也收在那里。等我办完事,再过去找你。” 白泽想,就给他片刻自由的时间吧,等为他收拾完那几个妖修,再去花园找他,取碧灵草为他医治。 江云疏没在意别的,只听到了一句有用的话:碧灵草在花园的阁楼里。他暗暗记在心中,却假装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摸了摸斗篷长长的白色绒毛,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毛?好暖。” 真暖,本君以后也要做一件。 白泽的脸一红,道:“我……掉的。” 江云疏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有朝一日东山再起,抓住白泽薅光他的毛,做一件斗篷。 白泽不知道自己的毛已经被江君上给惦记了,认真地替江云疏理好长发,垂眸看了看他藏在斗篷里的手。 踌躇了片刻,白泽还是不敢伸出手去触碰江云疏的手,和江云疏一起出了门。 白泽果真送江云疏到花园,便转身离开。江云疏回头看了一眼,确定白泽走远后,微微挑起了唇。 江云疏无心欣赏这花园里的奇花异草,径直找到了白泽说的那座小阁。阁楼有两层,就是白泽所言收藏碧灵草的地方。 阁楼前没有任何人把守,只有一道深不可测的结界。江云疏抬手将门推开,结界竟然自动放行,看起来是受主人意志cao纵的。 那么自己在阁楼里做了什么,白泽也会有所感应。怪不得他放心让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原来是早有准备。 江君上自然不会败给白泽这种小算盘,他只在结界周围试探了一阵,便清楚摸到了结界运行的原理。 江云疏曾是法修,直到发现师尊教自己这些,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变作一个叫容清殊的人的替代品,断然弃法修剑,一生没再碰过任何符咒法术。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只好重cao旧业。 这里是白泽收藏宝物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法宝。江云疏随手从架子上取下十几样法宝,用白泽的法宝在门前摆了个阵,把白泽的神识隔断。 必须在白泽发觉之前,速战速决。 阁楼共有两层,宝物数不胜数,要找碧灵草也着实费劲。江云疏又从架子上随手取了一张符,咬破指尖在符纸上添了几笔。明黄的符纸脱手飞出,带着江云疏到了二楼,落在一座博古架的第六层。 江云疏定睛一看,架子上是一只玉匣。 江云疏将匣子打开,一片绿光莹莹扑面而来,匣子里躺的草如茶叶一般大小的仙草。仙草共分四瓣,一瓣不少。 果然是碧灵草。 江云疏将碧灵草从匣中拈起,也管不得单独服下有什么毒性,只管保命要紧。正要一口吞下,胸口猛然一阵绞痛,痛得江云疏直直跪倒在地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小疏,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向别人投怀送抱?嗯?” 江云疏听出二哥的声音,背后一凉。 二哥似乎身体不好,上辈子跟着自己时也经常闭关休养,一闭关至少十天半月,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 江云疏咬牙辩解:“我没有……” “没有?”二哥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身上是谁的衣服?脖子上、胸前,都是什么?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嗯?” “还是说你也很期待,被惩罚的感觉?” 第5章 阳羡1 大概是因为寄居在自己身体的缘故,二哥一直格外在意自己的身体。二哥这一问,江云疏才想起自己的胸前和脖子都被白泽抓伤了。 被人绑在床上强行抓伤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江云疏自然羞于出口。 然而二哥的变态手段那晚江云疏已经见识过了,如果自己回答得不好,受伤的理由不够有理有据,下一刻肯定会被他折磨得很惨。 江云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虽然没有疼到受不了,也演出十二分疼来凑,颤声道:“白泽好像认识我,衣服是他送的……但是他见了我手臂上的梅花血印……要取我性命,我拼命自保,才逃到此处……没注意被他伤了……啊……好疼……” 江云疏心中确信梅花血印与二哥有关,把自己受伤的责任顺理成章推卸给了二哥,语气中却是一片茫然,似乎对梅花血印和二哥的关系并不知情。而白泽认识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送自己衣服这段却是真话。 半真半假的话往往最是真假难辨,江云疏那一声“好疼”刚说出口,身上的疼痛便一瞬停了下来。二哥沉默片刻后,沙哑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 “不可能。” “信不信在你。”江云疏动了动手指,出了一手虚汗的手心悄悄握紧碧灵草,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你若不信我,也不劳你动手……待他追来,自然会杀了我……” 二哥沉声打断江云疏的话:“记着,除了我,没有人能动你。” 江云疏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二哥道:“闭上眼睛,我助你离开。” 听到“我助你离开”五个字,江云疏求之不得,如二哥所言闭上了眼睛,却并未真的闭紧,而是将眼睛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