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生命之光五
沉乔言住院后，苗妙妙只要离开医院就开始哭，看不见沉乔言她就哭，苗婧把张奶奶辞退了，没人在家照顾她，索性让她也住医院里，只偶尔回家去洗澡带几件换的衣裳。 苗妙妙就睡在沉乔言的病床上，两个小朋友，一张病床绰绰有余。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沉乔言脸上的伤还有一些没消的。 小姑娘看到他的伤就想哭，她瘪了瘪嘴，眼中蓄泪道：“哥哥，你千万别死，妙妙不想你死，不想你和爸爸一样消失不见。” 沉乔言不是没有过轻生的念头，就在他睁开眼看见医院的时候他都在想为什么又没死成。 可这个念头，却在她的一句话间灰飞烟灭。 “哥哥不死，别哭。” 妙妙擦擦脸，明眸璀璨地对沉乔言道：“妙妙不哭，哥哥，你是不是还很疼？你觉得是呼呼比较管用还是亲亲比较管用？我每次受伤了，mama呼呼一下或者亲亲一下就不疼了。” 不等沉乔言回话，苗妙妙自顾自地说：“我觉得亲亲比较管用呢。” 然后拉着他没有输液的手亲了一下。 沉乔言只觉得手变得发烫了，着火了一样。 “我的手……不疼。”他僵着半边身子说。 妙妙可以看见的伤就是他的手和脸，她坐直了身体，在沉乔言受伤的脸上亲了亲，一看他嘴角的痕更深，便在他的嘴角上又啄了下。 沉乔言浑身都僵硬了，脑子轰得炸开，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她好香……好软……还、还甜甜的。 他清了清嗓子，道：“以后不可以这样亲其他人。” “噢。” 妙妙乖巧地点头。 她心想，她才不会随便这样对其他人呢，能得到她的亲亲，那也得是她喜欢的人，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 “小朋友，拔针了。”护士端着治疗盘走进病房。 沉乔言养了这么多天，也养出了点rou来，不再面黄肌瘦，虽挂着伤，但五官雕刻如精致的艺术品，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每每护士看了都感叹，谁家小孩生的这么漂亮，男孩子高冷酷帅，女娃娃软萌可爱，堪比金童玉女。 “jiejie，你好厉害。”苗妙妙在旁边看护士利索地拔针止血，十分崇拜，“我以后也要给哥哥看病换药。” 医生护士会天天来查房，苗妙妙嘴巴甜，跟他们混得熟，个个都喜欢逗她玩。 她嘴甜，沉乔言是闷葫芦，多数都是妙妙说，他听着。 护士捏她脸蛋，有些舍不得道：“明天你哥哥就可以出院了，你不要忘了jiejie啊，jiejie先去值班了，有事按铃jiejie就来了。” 苗妙妙可会哄人：“妙妙会想jiejie的，你去忙吧。” 护士被萌化了，心花怒放的将口袋里的糖果全给了苗妙妙，替他们关上门。 棒棒糖化了些，糖纸粘住了，妙妙怎么都扯不开，沉乔言接过她的糖，撕开糖纸，道：“张嘴。” 苗妙妙乖乖张嘴等待投喂。 叼着糖，妙妙在自己小兜兜里掏了几下，掏出一把钥匙来，还有一个布做的娃娃，穿做男孩子的打扮，板着脸酷酷的，与沉乔言肖似。 “哥哥，mama说让我给你的，出院了就到我家里去住。还有娃娃，是我和mama一起做的，跟妙妙的那个是一对。” 沉乔言接过钥匙和娃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一把钥匙，就代表一个家。 她把童话书递给沉乔言，又将沉乔言手里讲世界地理的书抽走了，道：“哥哥给我读故事。” 沉乔言加好书签，拿起童话书给她读，挑了段比较温馨的故事，读给妙妙听。 比起mama，她更喜欢哥哥给她读书，哥哥的声音更好听。 妙妙的呼吸声变得绵长，当他讲完最后一句时，她已经睡着了。 沉乔言合上书侧过头看她，她额角的伤已经好全了，没有落下一点伤疤，光洁无暇的肌肤比剥开的荔枝还白嫩，她的眼睛有着美丽的形状，粉唇微张，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小脸rou嘟嘟的，缩在被子里无限可爱，漂亮的像个瓷娃娃。 他关上病房的灯，在黑暗中靠近她的呼吸，轻轻地在她额上亲吻：“晚安。” …… 沉乔言住到苗家之后，苗婧发现沉乔言这孩子真的是非常聪明，他看的书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年龄会看的，他认识的字也比一般小孩多的多，他常看的甚至都不是小学教材，而是初中教材。 有些题目他不仅看得懂，他还做得出来。 苗婧见到他把一辆玩具车拆成了零件，拆了之后又组装了起来，奇特的是装好了还能玩。 沉夷根本就没让他上过一天的学，他的知识全是靠借来的书，自己吸取的。 天才无疑。 苗婧不会埋没他，她会给他找学校。 暑假放完，一大早的，沉乔言就背着两个书包牵着妙妙去上学了，苗婧则非常放心的去上班。 下了课沉乔言也是背着两个书包将苗妙妙牵回家。 苗妙妙不爱写作业，放了学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不然回家就得做作业。 路过游乐区时就放赖不肯走了。 “妙妙好久没有荡过秋千了。”苗妙妙坐到那个秋千上说：“以前摔下来过，是爸爸把我接住了，爸爸不在，不敢荡了。” 她望着沉乔言的眼睛里有渴望：“哥哥可以推妙妙吗？哥哥推我我不怕的。” 沉乔言站到她后面，手把住秋千的绳子，慢慢地将她推出去，来回几次，秋千就荡了起来。 “好高啊哥哥！”苗妙妙呵呵大笑。 秋千越荡越高，她的心怦怦直跳，但是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沉乔言在她背后，便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相信乔言哥哥一定不会让她摔下去的。 “认识哥哥以后每天都很开心！”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听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 他把幅度掌握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保护着她，卖力地推着秋千，等苗妙妙玩够了，沉乔言的衣服也都汗湿了。 妙妙从秋千上下来，也是一脸的汗水，沉乔言怕她吹风着凉，道：“回去吧，阿姨快回来了。” “才不要。”苗妙妙摇摇头，使出她惯用伎俩，抱着他撒娇道：“再玩一会儿嘛哥哥。” 沉乔言推开她：“我身上很脏。” 苗妙妙嘟着小嘴认真道：“哥哥以后不要这样说了，你才不脏，你是妙妙最好最好的哥哥，别人说你什么不要听，妙妙会夸你的。” 沉乔言所有的自信全部源自于苗妙妙的给予，在苗妙妙这里他是自卑的同时也是自傲的，这造成了他的矛盾。 也塑造了他奇怪的性格。 最终，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哥哥跟我来。” 苗妙妙拉着他走到小区草丛密布的树林，他们的秘密基地。 “喵呜”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丛里慢步走了出来，走得慢极了，显然是只还没断奶的小野猫。 通体雪白的毛发因为无人打理而变得脏兮兮的，但也不影响它天生高贵优雅又软萌可爱的姿态，一双眼睛大而圆，炯炯有神，明明很瘦，但蓬松的毛发还是显得它很圆润。 小野猫蹭了蹭小女孩的脚背：“喵呜～喵呜～” 苗妙妙蹲下摸它。 沉乔言看看猫又看看她，他知道她像什么小动物了。 她像猫。 小奶猫～ 沉乔言也蹲了下来，摸了摸苗妙妙的小脑袋。 就这样，妙妙摸着小猫咪，沉乔言摸着小妙妙，两个人都找到了乐趣。 小猫被摸得高兴时会眯起眼，小尾巴摇啊摇，妙妙一高兴起来也是会扭动自己的身体，蹦蹦跳跳的，她要是有根尾巴，也会跟着一起摇的。 简直萌化了。 小猫舔着她的手指，妙妙被舔得发痒，笑道：“mama不喜欢猫猫狗狗的，不准我养，可是它真的好可爱，我好想养。” “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叫小布丁？不好不好……” 苗妙妙一边顺毛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想了好多个名字又被她自己给否决了。 “喵喵。”沉乔言忽然道。 苗妙妙回过头看他：“叫它喵喵吗？” “不是它。”沉乔言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符合他年纪的笑意，乱糟糟的头发修剪成短发，低下头时眉目温柔如画，“是你叫喵喵。” 妙妙看见他的笑容愣了下，然后也笑了，这是哥哥第一次对她笑！哥哥笑起来更好看了呢。 颜控小姑娘星星眼指了指小猫，道：“那它叫什么呢？” 沉乔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向西而落的阳光，“叫……小太阳。” 火红的云霞烧透了整个天空，落下的太阳明天又会照常升起，暗夜的寒凉永远无法阻挡清晨的温暖。 从此，他有了小天使，她多了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