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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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希一副记不清楚的样子,“有吗?没有吧,是你记错了,我什么时候有了十两银子的巨款?我明明只有五个铜子儿!” 赵钰:“………” 他还是拿了十两银子出来,递给了荆希。 荆希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小云震惊的脸,心里颇为满意,接过银子故意晃了晃,“那,要我还吗?” 赵钰:“………不必。” 荆希的虚荣心彻底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荆希:真的,信我,其实我不是吃醋了。 第45章 肿胀(9) 溪水哗啦鸣响, 阳光悠然洒落,鸟鸣唱虫声和,若非别有目的, 这绝对是一次美好的夏游活动。 可惜不是。 顺着溪边的小路,一行五人正往河流上游走, 也就是准备前往小四儿提到的那个瀑布。 荆希走在赵钰和小云后边,看他们二人时不时侧过头交谈一句, 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让人听见, 荆希就只觉得一股狂暴之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关键还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牛满脸天真无邪,“夫人, 那大妹子是不是你家男人的小啊。” 荆希:“………” 阿牛说完没听到回答,以为说错了,稍微一想,忽的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儿, “哦,我懂了, 你那天说你们不是夫妻, 那她就是你说的大夫人吧,所以你才是小, 还没有名分的那种!!” 荆希:“……………” “难怪,我就说嘛,大当家那样的人,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女人当大夫人呢。” 荆希:“……………………………” “我这样的?”荆希语气森森然, “来,大水牛,你给姐说说,我这样的怎么了!” 跟在荆希身后的阿牛还没能感到危险,听到回应,很是高兴,“唉,夫人,不是我说啊,你看人家那meimei,长的好就不说了,那气度,那身段,那走路的模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啊!”说完又感叹一句,“跟咱们这种泥腿子果然不一样!” 谁跟你是咱?荆希差点按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 忍着怒气,荆希下意识调整了自己霸气的走路姿势,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脑后的长马尾,刻意放柔了声音,故作云淡风轻:“我难道没有气度吗?” 看到这一系列动作的阿牛:“……呕!” 荆希:“………………………………” “夫人,”阿牛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可别了,你这样,就和那个,东,东什么效啥一样的,哎呦喂,笑死我了!” 荆希:“…………………” “东施效颦。”小四儿幽幽的声音从最后面传来。 “对对对对,就是东施效颦。” 荆希:“………………” 要你学识渊博的时候你没有,调侃她的时候就有了?!荆希对着小四儿露出一排白惨惨的牙! 小四儿:“!” 赶紧跑路,察觉到危险,小四儿果断离荆希远了些。 前面听到动静的两人回过头,赵钰刚好看见了荆希还未来得及调整的走姿,竟轻扬了一下唇。 正在他身后的荆希看得清楚,当即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那点笑意,像是雪中绽放的莲,是云消雨退的阳,彩云分散的虹……仿佛万物都为之黯然失色! 这真是……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盛世美颜。 荆希忽然理解了颜狗的世界,她刚才所有的烦躁不爽全部都不翼而飞了,她道:“赵钰。” “嗯?”赵钰语气中还残留着一点微末的笑意, “讲真,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赵钰:“…………”笑容立刻收起! 荆希:“别啊,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干嘛不多笑笑啊,你知不知道,你不笑,是多么暴殄天物的一件事啊!!!” 赵钰:“……东施效颦。” 荆希:“……………行了,你别笑了!” 还在状态外的小云:“嗯?赵公子,你方才是笑了?有什么会让你笑!!”她的眼里竟然出现了好奇! 赵钰的笑容得是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荆希赶紧顺杆往下爬,不想被人正主发现,她一边装作不经意调侃一边转移话题:“笑了怎么了?嗯?小meimei。” “倒没什么。”小云直接转过了头。 荆希:“……啧!” 荆希倒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姑娘真的计较,最终只能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逡巡,别说,两个人还真有几分郎才女貌的般配! 荆希:好像更不爽了! 偏偏有人还是爱找存在感,阿牛一脸艳羡,“夫人,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好……唔、唔唔?” 荆希收回手,对着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的阿牛粲然一笑,“没事,想给你疏通经络,只是有点儿副作用,比如暂时不能说话。” 阿牛:“???” 正想借用“东施效颦”向小云搭讪的小四儿:他还是光速退离好了!曾经被两根银针支配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 荆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小四儿,所以说,杀鸡儆猴什么的,屡试不爽。 走了一段,已经能听到瀑布的轰鸣了,荆希想起了昨日没有问出的事,“小meimei,问你件事,你对隐山那群人有多少了解,他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小云看了赵钰一眼。 等赵钰向她轻轻颔首后,小云这才开始说话。 荆希心里那种好不容易压下的不爽感又升腾起来了! “我是三年前被抓到隐山,抓我的,是一个名为‘青囊楼’的组织,最初,我被关押之地,就是青囊楼,里面的人要求我们加入青囊楼,如此便不会继续囚禁我们……” “青囊?”荆希凝眉喃喃道。 小云听见了,停下话头,“你知道?” “不知道,”荆希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个传说……”顿了顿,她道,“你继续说。” “然而所谓不囚禁,其实只是放大了囚禁的范围而已。但为了寻到机会离开,我便同意加入了,这时我才知晓,楼里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抓来强迫加入的。但他们与我不同,他们都是孤儿,没了父母亲人。刚开始我们一起商量着想逃出去,可是待久了,他们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再想出去……就像傀儡一般。” 说到此,小云语气里带着悲哀。 “那你呢,你有父有母,他们抓你干嘛?而且……你怎么就能保持清醒呢?”荆希眯了眯眼。 小云倒是不在意荆希对她的怀疑,回答道:“我之所以被抓,是因为我落单了,他们估计不知道我有父母亲人吧。” 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她接着道:“在最初,我也其实是没能保持清醒的,然而,可能是因为我对父母有所牵挂,加上第二年有许多新来的孩子惊醒了我,我想起了我最初的模样,也慢慢地明白过来,我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们每日吃的饭菜里,都下了某种毒药。” “我开始尝试带着那些孩子逃跑,可惜每次都会迷路在高大的树林中间,从来没能逃出去过,甚至到了后面,那些孩子不再愿意和我一起,他们说,他们不想出去了,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没了父母的他们,活下去都很难,还不如留在这儿。而与此同时,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孤儿,其实也可能是是他们故意制造的。” “什么意思?” “其实那些孤儿来之前,并不是孤儿,他们大都是有一个或者两个亲人的,但他们上山前,无一例外,他们的家人都出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死于非命,而彻底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小孩子们就会在这时被带到山上。” 荆希感到背后一股凉气升起,忽然想到了在清溪县的那天,那个窗后一晃而过的白影,莫名掉下的盆景,卖糖人的相互依靠的一老一少。 所以说,其实隐山这些人,不止隐匿在山上,也隐匿在市集中,活动范围并不小,甚至可以说很大! 荆希面色有些凝重:“赵钰,我想起一件事,我曾在街上救过一个老太太,她头顶的盆栽,我觉得是有人人为推下去的。” 赵钰回望她,神色凝重。 气氛一时有点压抑。 “楼中可是只有你一人保持清醒?”赵钰继续问。 “倒也不是,但是像我们这些神志清楚的人,在逃跑被发现后就会被关入那个地牢,我是在最后一次逃跑后被发现的,一关就是一年。” “唔唔唔?”阿牛垂着两条胳膊拼命发出声音。 荆希看他一眼,取下了银针。 “那你知道我们那些兄弟的尸体呢,放哪儿去了?”阿牛赶紧问道。 小云摇头,“不知,我从未见过。” “那他们要我们兄弟的尸体干嘛?”阿牛困惑的自言自语,语气中还潜藏着nongnong的厌恶愤怒。 说话间,瀑布已近在眼前。 巨大的银色水幕从崖壁直落而下,轰鸣着撞击底下的岩石,发出巨大的声响,飞溅起白色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荆希终于明白,能在这种地方生还,其实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个,要怎么上去啊?”小四儿仰望着那巨大的水幕,周围都是崖壁,高且陡峭,根本看不到一条可走的路。 他都不知道他当时哪来的勇气从这儿跳下来! “那你不是被抓上去的,你记得他们怎么带你上去的不?”荆希问。 “我,我不知道啊,我是昏迷的啊!!” 荆希:“……要你何用?” “云姑娘,那你可知?”赵钰问小云。 小云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我也不知,只是大略知晓这边是有一条路的,具体在哪儿,我并不知晓。” “那你还信誓旦旦说你认识路?”荆希一脸惊奇看着她。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带她出来啊,虽说艾灸后她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但那也是暂时的,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带着对她对他们来说,都不安全。 何况,夏天多暑湿,还是在瀑布这样湿气重地方。在这儿待久了,湿气会重新入侵人体,艾灸带来的效果也就会减弱,对小云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