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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里。 费辛自己在这边住,也不常开火做饭, 冰箱里新鲜蔬菜备货不多,也没有鲜rou, 就把从家里带的干菜收拾了下, 凑了几道菜出来。 一盘蚝油双耳小白菜,一份海米粉丝煲,一盘下饭神器西红柿鸡蛋,切了一碟熟食卤rou, 最后调了酱汁,齐活了。 俞仲夏全程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等吃饭的时候, 不走心地表扬一句:“费老师真贤惠,将来谁嫁给你真有福气。” 啥也不干,还贼能吃。米饭添了四回, 吃完菜甚至还想舔盘子。 费辛蒸米饭的时候想说留一碗明天做炒饭,做的是三人份的饭,最后一粒都没有剩下。 就这俞仲夏还抱怨:“怎么的呢?不教我了,就连饭都不让我吃饱了?” 公寓地暖很热,他脱了外套,还把毛衣也脱了,里面穿了件优衣库的黑色短袖UT,胃把T恤肚子那块都要撑圆了,还说没吃饱。 嘴里说得嫌弃,实则拐弯抹角夸人饭做得好。 费辛暗自窃喜,又觉得有点夸张,说:“有这么好吃吗?也就几个家常菜。” 他做饭还行,和很会做的比起来就一般般水平。 俞仲夏:“家常菜就是坠吊的!我们家没人会做饭,现在住的这房子搬进去都好几年了,厨房跟刚装修好一样。” 费辛:“你不是还去你妈那边吃饭吗?她做饭也不好吃?” 俞仲夏:“饭好吃,人不行,吃不了两口就掐起来了,我去她那儿吃回饭,她回头得买好几个新碗。” 费辛远远见识过一次俞妈的厉害,道:“你妈一个人带着你弟弟,生活不太容易,脾气可能就差了点。你们也长大了,试试多和她沟通。” 俞仲夏:“她可不是后来才脾气变坏,我跟我弟小时候她就这样,不过那时候不打我们俩,她打我爸,整个一悍妇,我爸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打了好几年,终于离了。我跟我爸走了,她就开始打我弟。” 费辛:“……” 俞仲夏:“好好的说她干什么?我跟你说说我弟吧。” 费辛:“……” 俞仲夏存心逗他,故意一副给人介绍对象的语气,道:“俞季阳这小伙子,那可真不赖……” 费辛起身:“我洗碗去了。” 俞仲夏:“怎么还害羞了?” 他跟着费辛到厨房水槽前,费辛洗碗,他在旁边捣乱。 “你真不考虑考虑我弟啊?”他说,“你看看我这脸,再看看我这身段,是不是堪称绝色?我们哥俩,绝逼是四千年才能一遇的美少年。” 费辛:“……” 俞仲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研究gay学的时候,看过一种理论说,有些gay并不是喜欢同性,是刚好看上了某个人。你都还没试试跟我弟好好相处,你怎么知道你就看不上他?” 费辛:“得跟你说多少遍?我是直男,是直男,直男,男,安。”还自带回音。 俞仲夏:“你怎么知道你就是?这么大岁数了你都还没和女的谈过恋爱,你说你喜欢女的你就真的喜欢女的吗?没经过实践检验的命题都只当做伪命题,对不对?你是个喜欢女生的直男,这就是个典型的伪命题。” 费辛拿了根筷子扎心,吐血道:“我是有多大岁数?我刚过二十二生日没几天!” 俞仲夏切换了译制片腔调:“哦,我的上帝啊!快瞧瞧这个二十二岁的老伙计,看看他这老胳臂老腿儿……” 费辛马上做了个空手握哑铃的动作,臂肌微微隆起。 俞仲夏羡慕嫉妒恨:“……上帝看了想打人。” 费辛要被他笑死,抬手作势要打他,说:“不帮忙也别在这儿碍事,我现在揍你可不算体罚学生。” 俞仲夏:扎心。 这不是又提起他的伤心事么? 快快乐乐吃饭,快快乐乐聊天,他都要忘记费老师不回七中的事了。 费辛说罢也想起了这一节,垂眸看着手里在洗的碗。 气氛一时低沉。 俞仲夏道:“贾蓉蓉可真烦人,你干吗拦着不让我放开了骂她?” 费辛:“她又不是主观故意想要这种结果,现在这样她也不开心,说不定还很害怕。” 俞仲夏:“她当然害怕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是她害得你被投诉,谁不想骂她几句?学校也是够扯淡的,都不管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只要给家长一个交代,这都什么狗屁决定,一点都不公平。” 费辛:“学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不单单是为了给家长一个交代,更是为了保护贾蓉蓉,保护你们所有学生。” 俞仲夏:“真相就不重要了吗?只要找个背锅侠?我觉得这样不对。” 费辛:“真相重要,公平也重要,只是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公平。师生关系里,老师占据着较高的地位,掌握着较大的权力,两者间本来就不公平,就像鸡蛋和石头发生冲突,人类的道德会很天然地,驱使旁观者把同情心和信任度,倾向于鸡蛋。我觉得这是人性里闪光的地方。” 俞仲夏:“我觉得这就是你弱你有理,哪里闪光了?群众有时候就是盲目,同情心泛滥得超乎想象。” 费辛:“是不排除有些鸡蛋会利用大众的同情心,毕竟是少数,再说,法制建设就是为了完善道德规范不到的地方。可是这种偏向弱者的、所谓的 ‘不公平’,本质是为了让整个人类社会更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