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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雨低了低头,隐藏掉自己眼尾淡淡的红,等舞台上主持人开始报幕,褚时雨才抬起头,对闫罗汉道:“闫乱要上场了,我们看表演吧。” 监狱的除夕晚会做得非常粗糙,闫乱的话筒好几次没有声音,他为了让全场人都听到歌声,几乎把嗓子吼得撕裂,脖子上青筋暴起,唱得满脸通红。 《奔跑》唱完后换来全场的欢呼和掌声,刚刚有很多囚犯跟着闫乱一起唱,像是一场大狂欢。 而坐在第一排的闫罗汉却阴沉着脸,一张脸泛着灰白;褚时雨淡淡地笑着看闫乱,闫乱和褚时雨对视,他把话筒递给主持人,直接跳下了舞台,朝褚时雨这里跑。 褚时雨朝闫乱张开双手,迎接他的拥抱,闫乱满头是汗,他拉过边上一张凳子坐下,看了眼表情难看的闫罗汉:“你干嘛呢?过年不高兴啊?” 闫罗汉像是苍老了十岁,他沉沉叹了口气,没搭理闫乱,起身走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闫乱不爽地看着闫罗汉的背影:“大过年的他干嘛?” “可能想家了吧。”褚时雨接话道,闫乱撇嘴:“我还来给他唱歌了,还不高兴。” 褚时雨伸手摸了摸闫乱的头,安慰道:“他肯定高兴的,只是不表现出来。” 这个年褚时雨和闫乱是在监狱里度过的,褚时雨不需要回家,闫乱也没有家,对于他们来说,有对方的地方就是家。 过完年闫罗汉案的形势完全好转,两人只在古塔多呆了两三天便启程去了首都。 其他学生也都陆陆续续到了首都,年前的那场大纷争像是暴雨天的电闪雷鸣,在当时几乎造成无法抵抗的轰动,但等暴雨一过,天依然清、草依然绿,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闫乱躺在床上跟白锡望炫耀年满十八岁的男孩的快乐,那是被迫和小男友分手的白锡望所不能享受到的,白锡望从床头柜上拿了本艺术概论的书,将书重重打开:“你别说了,我要看书,不然我跟褚老师说你影响我学习。” 闫乱点点头:“好啊,这样最好,你去说,为了不让我影响你,他就会把我从这个房间里调走,那只有他的房间还有一张空床,费老师回家过年还没回来呢,那我就能......” 白锡望气不打一处来,他“呸”了一句:“别说了,我未成年!” 闫乱挑了挑眉,心说谁让你当初跟我炫耀的。 A影是全国最好的影视类高校,仅仅初试就得面试一个星期,报名的人太多,而大部分童星、在高考前就有了名气的演员甚至偶像歌手,基本都会来参加A影的校考。 所以现场确认时,现场除了考生,还有大量的粉丝和媒体,F艺当时的那些媒体和A影校考的媒体数量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大部分参加考试的童星和艺人都会带着助理和保镖去现场确认,以免被人群拦住误了时间。 所以第一天的现场确认除了某个憨憨,其他有名气有影响力的校考明星都确认成功。 那个憨憨被围堵在校门口整整五十分钟,最终无奈给褚时雨打电话。 “老师...我进不去了...” 闫乱完全低估了来拍A影校考的媒体数量和自己的粉丝数,从酒店出来前白锡望还问了他一嘴,问他到时候要不要他们帮着挡着点,闫乱满口拒绝,他以为就像在F艺那样,挤挤就能进去了。 于是朋友们陆续进了学校,而闫乱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戳校门口,怎么挤都挤不过粉丝围成的厚厚人墙、以及一台又一台摄像机、居然还有媒体带着斯坦尼康和轨道,是想拍纪录片吗? 闫乱像罚站的小朋友一样站在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点空间里,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低着头一动不能动,给褚时雨打电话十分钟后,A影里面出来三个保安,特别威猛地冲进人群,拉起闫乱就往学校里跑。 “是他吗?你别找错人!”一个保安说。 “校长不说了吗?最高的那个,站着一动不动的,就是他就是他!”抓着闫乱疾步向前的保安自信道。 闫乱被保安这样大力抓着,突然觉出一丝感动来,虽然往前推进的脚步都以十公分十公分迈着,但好歹是能往前挪了。 “闫乱!闫乱啊啊啊我好喜欢你啊!我爱死你啦!” “乱乱呜呜呜好帅啊我的乱乱!” “闫乱能不能看一下镜头啊!我们这边是新民社!” ...... 周遭人声混杂着外面马路上的车声沸沸扬扬,褚时雨坐在酒店里看电视上的实时直播,A影门口到外头一条马路都堵得水泄不通,人群里此起彼伏的“闫乱!”“乱乱!”不绝于耳,记者站在不远处的镜头前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道:“今年A影的校考不同往常,除了广大有影视梦的艺考生们、除了像往年一样有热度和影响力的童星们,还有闫乱,他去年年末在网络上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充满炮火的战争,他引发了全民讨论,从被所有人讨伐、到被所有人道歉,再到短短一个月内重回顶流,甚至比以前更......” 褚时雨按灭了电视,手机上收到A影校长的消息:闫乱已经接进来了,你放心。 褚时雨觉得挺可笑的,他从好几年前开始,就恨死了家里的权力带给他的影响,所有人为他让道、无辜的人因为他被全世界讨伐、黑可以变成白、白也可以变成黑,然后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