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_分节阅读_52
——呕血意味着胃内积血量已达250毫升。如出血量大,未与胃酸充分混合即呕出,则为鲜红或有血块。 凌鹿不顾臭秽,用力晃起垃圾桶,看到里面混杂的血块后悚然一惊。严柯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不解道:“你在干什么?” “你呕血了!”凌鹿赶紧把他扶起来,慌乱道,“咱们赶紧去急诊!” 严柯也很诧异。他这两天一直觉得恶心,但这不是抗抑郁药副作用吗?肚子也没痛过,怎么会莫名其妙消化道出血? 他勉强站起来,忽然一阵头晕,身体晃了几下。凌鹿见状,毫不犹豫地把他横抱起来。 卧槽!公主抱! 严柯惊呆了。他俩还穿着白大褂呢,这要是给病人看见不得上央视新闻啊? “小鹿你别!赶紧放——” 话没说完,只见凌鹿一个转身。严柯的脑袋重重撞在门框上。 砰! 严柯懵了,凌鹿也懵了。 两秒之后。 严柯疼得龇牙咧嘴,眼前发黑。 “对不起对不起!”凌鹿这才回过神来,小脸瞬间涨红了,又羞又急道,“你没事吧!” 严柯道:“本来没事,现在有点脑震荡。” “……” 场面顿时十分尴尬。凌鹿抱着严柯,走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 严柯看着他纠结的表情,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下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凌鹿惊悚道:“老师你笑什么?啊?你别吓我……” “不是,我……哈哈……”严柯觉得浑身没力气,笑了一会儿就得停下来喘息。他觉得在凌鹿怀里喘气怪怪的,于是说,“你先放我下来。” 凌鹿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椅子上,瞟见他后脑勺上好大一个包,心里顿时更怂,大气都不敢喘。 严柯也摸到那个血肿了,疼得嘶了一声。他见凌鹿感同身受地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又哈哈哈哈起来。 凌鹿担忧道:“老师,你不会撞傻了吧……” “哈哈哈哈哈哪儿那么容易傻……”严柯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就是想笑,但一笑又疼,脑袋和喉咙都像有火在烧。嗓子是因为刚才吐得太厉害,胃酸反流把咽喉灼伤了。他这会儿说话声音都是哑的,脑袋也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因为失血量大还是真的脑震荡了。 “那咱们还去急诊吗?” “去。”严柯摇摇晃晃站起身,凌鹿又迎上来,严柯忙道,“我自己能走,你可别……别抱我了。” 凌鹿浑身一僵,脸红到了耳朵根。低头嗫嚅道:“对不起。” 严柯也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怕别人误会。你知道我现在……名声不好。” 凌鹿愣住,胸腔猛然被酸楚填满。 严柯自己扶着墙走出了诊室。门一开,等候多时的病人迅速围了上来。严柯本能地瑟缩一下,正在思考该怎么向病人解释。此时凌鹿清朗的声音忽然穿透人群。 “大家让一让!严医生吐血了,现在要去急诊看病!门诊暂停!” 病人们都露出惊讶神色,严柯愣愣地回头,只见凌鹿追上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并用身体为他挡开人群。 小鹿掌心的温度隔着白大褂传来。温暖的,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热度。 严柯被他保护着向前,突然感觉到强烈的安心。 就像吃了药一样。令人依恋的安心。 与此同时,B市。 虽然B市与A市在地理上接壤,但两者分属不同的省份。和繁华的A市比起来,B市直是穷乡僻壤。这一点从交通上就可以显而易见。 马路上尘土飞扬,颠簸不平。坐在后座的张行端早已失去耐心,烦躁地问司机:“还有多久才到?” 司机瞄了一了,大概二十分钟。” 张行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望向窗外。窗外是大片田地,此时本应该是收获的季节,田野却只有杂草和砖块。荒废破败,毫无景致可言。 张行端有些后悔,正想闭目养神,余光忽然瞥见几个人影。 “停车。” 黑色辉腾在田埂边停下。(注) 车窗缓缓降落,张行端眯起眼,看清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年轻人正围成一圈,踢打一名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身穿校服,抱头蜷缩着。施暴者里也有一个穿着相同校服的女孩子,却拿着手机正在录像,并笑得花枝乱颤。 校园霸凌? 张行端顿时失去兴趣。正想让司机开车,忽然想到今天这一整天都在路上,实在无聊透顶。于是拍拍司机的椅背,吩咐道:“去救他。” 司机立刻下车,快步来到那群人面前。 张行端坐在车里,托着下巴看司机与那群人交涉。交涉不成动起手来,身为退伍军人的司机很快将所有人放倒了。 司机像拎小鸡似的把少年拎回来,张行端此时才发现,少年身上所穿的校服,正是他要去的那所中学。 余程的母校。 张行端忍不住笑出声,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让他非常愉悦。因此他推开车门,温柔地对少年说:“他们挨了揍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要不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