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你们在研究什么?」任云雪因为休假才有空看看夏雪和海玉旒到底带着伊莎莎在搞什鬼。

    「我们想找出帕尔沙家传家壁毯和那个什么不能跟壁毯上长像相同的女人在一起的传说及尚恩那奇怪的恶梦的关联。」海玉旒自桌前抬头。

    「等等,这我在沙漠里的废墟看过耶。」任云雪指着桌上某个东西,她记得她被十叁氏族抓走那天就是在废墟看得太入神,才没反应到身后有人,连跑都来不及。

    「看来免不了到法国和杜拜一趟了。」夏雪见状无奈的说。海玉旒生病,当然是她夏雪得和尚恩及莎莎走这一趟嘍。

    「夏雪。」萨勒曼刚好开门进入图书馆。

    「你来了。」夏雪只是抬头望了一下,又看着眼前笔电,她得先查查任云雪在废墟看到的东西。

    「我想跟你说话,我在楼上等你。」身着西装没戴头巾的萨勒曼说完提着夏雪买给他的黑色名牌公事包就转身走出图书馆。

    「在房里等你耶。」海玉旒在萨勒曼离开不久就忍不住笑夏雪,任云雪则对海玉旒这种幼稚行为摇头。都几岁的人了。

    「我说你真的是不怕死耶,他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他听到,他储君一声令下你可是会被杀头的。」夏雪忍不住推推脸上大眼镜翻白眼,用中文朝海玉旒说,还不小心把王储说成中代说法的储君,她有时会忘了不同时代或区域的不同用语,毕竟她活得有点太久了。她一边匆匆关上笔电,拉直身上那老姑婆过长又过大灰色套装就走出小图书馆的门,虽然她表现冷淡,但由她行为就知道她夏雪有多重视萨勒曼。

    夏雪步上叁楼属于萨勒曼的区域,踩到最上面一阶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感觉脚下大理石地板滑滑的踩不稳,她试着站稳脚步却往前扑倒,当她闭上眼双手护脸准备接受手脚撞到地上的痛感,却撞进软软的东西。

    「你走路可不可以好好走?」萨勒曼要不是走到走廊看看外面风景边等她,她就跟地上亲吻了。

    「你如果要念我乾脆就让我摔到地上不就好了。」夏雪睁开眼还没从惊吓中恢復这男人就急着纠正她,不是该好好安慰她吗?她差点摔到地上,说不定还会不巧就滚下旁边楼梯呢!

    「你想尚恩手中那本圣殿骑士团传下来的书会不会有答案?」任云雪在海玉旒对面原来夏雪坐的位置坐下。

    「有可能,但是根本拿不到,他似乎没告诉过莎莎他放在哪。莎莎那种中规中矩又温和的个性你觉得她会去偷看吗?且她甚至比失去记忆前还听话。」海玉旒用手撑着下巴。

    「跟尚恩借。关于他的事,他不会不想知道吧,且他想留莎莎下来,不是吗?」任云雪想得很简单。

    「那也要可以借啊。还有,得会看。」海玉旒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那本书,况且她们还不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只勉强称得上是家眷所以才能住在堡内。她们也不见得看得懂,里面还不是英文,应该是拉丁文,就算懂许多语言的夏雪看得懂,但听说另有特殊方法去读内容,她们又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什么意思?」任云雪心想不就是本书吗?

    「我也只是大约知道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可能是拉丁文,而且不是一行行这样看,是比较像解密码那种跳行跳字读法,我们根本不知道规则,怎么看?」海玉旒双手一摊。

    「那你想个办法让莎莎留在尚恩身旁嘍。」任云雪知道她这朋友兼前医院同事诡计多得不得了。上次还不是她那鬼点子害她被雷恩揭穿,早知道她就直接找上雷恩算帐比较痛快。

    「我不能改变命运。」海玉旒耸耸肩。

    「什么意思?连你也信这套?」任云雪还以为听错了,海玉旒身为心理医生还迷信。

    「我是说,我没有好方法可以彻底改变帕尔沙夫妇那么相信祖先传下根深蒂固的想法。这只有身为儿子的尚恩才办得到去说服传统的他们,但没有推翻传说的证据他也很难有立基点。」这就是为什么她想从最简单的部份下手,研究手边有的东西:那本她祖先留下无价之宝古董堆里夏雪找出来的古波斯小说、掛在尚恩办公室里那张祖传波斯壁毯、小说里的故事图片原图『波斯王子与中国公主在花园的初次邂逅   』,还有据任云雪所见应该还存在沙漠废墟某处的东西可能是尚恩办公室里那祖传波斯地毯的原画。

    如果还能找出诗仙李白的『代别情人』原稿,也就是尚恩纽约办公室里那仿中国仕女图织成的古波斯壁毯下方写的诗,和张萱仕女图原图就更好了。她就能知道这些东西上面是否有任何关于帕尔沙家族对画中人的註解,和警告后代远离画中人的真正原因。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误解。圣殿骑士团的书则是最后不得已手段,要取得所有圣殿骑士团核心成员同意让无关的人看是不可能的。

    「来个苦rou计?」任云雪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她总觉得海玉旒偷留一手。

    「这个嘛…...。」海玉旒神秘地笑了。

    「透露一下吧。」任云雪好奇地看着她犹如蒙娜莉莎的微笑般诡异表情。

    「到时你就知道了。」海玉旒双手一摊,不肯透露一个字。

    不管任云雪怎么问,海玉旒就是不肯说。

    原本海玉旒觉得遇上自称千岁的夏雪已够奇怪,现在她遇上跟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伊莎莎,她完全无法解释这些现象,让她犹如蚂蚁爬在心上和脑中,急着想找出答案,能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夏雪,你还在生气刚刚我笑你?」萨勒曼看着走出浴室擦着湿头发的夏雪。

    「不是,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我是在想中国唐代曾遇到长得像莎莎的女人和可能是尚恩祖先的波斯男人,当年只是短暂相遇没有问他姓名,一直没想到依所有古物的时间点上来说他们应该就是帕尔沙家传说的关键,但是当年他们感情很好啊。」夏雪在梳妆檯前坐下。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想找出答案的原因。我不认为尚恩会因他父母而退让在要跟伊莎莎过一辈子这件事上改变,找出来那帕尔沙家传说的正确答案就显得不重要。」萨勒曼觉得她们没正事可作,自寻烦恼。

    「但是女人不同,伊莎莎没办法让自己变成尚恩得背离家人一辈子的元兇。」夏雪停下擦湿发的动作,透过镜子深深看着萨勒曼。

    「安德鲁,我和莎莎打算明天回纽约。」尚恩和莎莎已经在城堡待上几周,莎莎生理上是復原,但却迟迟没有捡回过去的记忆,这样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他就得回纽约公司上班,并再试着说服父母。

    「海玉旒病况还不稳定,她又不太肯好好当个病人,我想休一阵子假陪她到医院彻底检查和住院,等医生许可她远行,我打算带她去几个地方,顶多一两个月。我需要你帮我分担工作。」安德鲁依雷恩所要求把尚恩暂时留下来。

    「好。」尚恩知道安德鲁故意留他下来,所以找了这个让父母无法对他滞留瑞士多所置啄或怪罪莎莎的说法,就顺势答应。

    「那就麻烦你。」安德鲁事实上也很希望能多花点时间陪海玉旒。

    「对了,关于香港那件併购的事,我没办法完全待在那里一年半载。你想派谁去?」尚恩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安德鲁。

    「你决定吧,这方面你是专家。」

    「知道了。」尚恩点点头,併购花时间和体力,还得不怕碰壁和各种威胁及危机,他得好好考虑人选。他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显示是雷恩。

    「雷恩?」尚恩退到走廊上才接起,他走近落地窗边看着窗外。

    「就像你猜的,你母亲单独找过伊莎莎。」雷恩看着电脑里的影片,是从尚恩住的纽约街头维安监视录影机拍下尚恩母亲进入尚恩和莎莎之前在纽约住的高级公寓。

    「但是大楼里的影带找不到?对吧?」尚恩知道自己母亲行径。

    「没错。你要影片吗?」雷恩肯定的说。

    「不用,我相信你不会看错,多谢。」尚恩掛掉电话,继续看着外面,心里明白莎莎是在母亲的压力下离开他,后来在前往机场路上出车祸,失去记忆,也失去了他们的爱情结晶。心里五味杂陈。

    尚恩走到图书馆门边,看着莎莎开心地听着海玉旒和夏雪斗嘴,那无忧无虑没有心机的表情,就算没有那他看了几十年的壁毯上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他也会爱上她吧。

    「王储殿下,你喝酒了?」夏雪开车到日内瓦沙乌地阿拉伯大使馆大门口,接和其它阿拉伯政府和皇室人员开闭门会和午宴的萨勒曼,发现被人扶上车的他身上有nongnong酒味。因为那是沙国男人的场合,她不方便跟着萨勒曼,送他到大使馆后她就自己到处逛逛,在那城堡里也闷好几天了。阿拉伯开放女人开车也才是最近的事。

    「萨勒曼,叫我萨勒曼。车里又没有其它人。」萨勒曼不满。

    「好、好,你要我叫你什么都好。醉了,真是。」夏雪忙着开车不理他。他到底喝了多少啊?没事大白天喝那么多做什么!?

    「女人,你是我的女人,那什么态度。」萨勒曼酒醉后会在她面前露出沙国男人最大男人那一面。

    「好,对不起。」夏雪自己知道是因为最近她都在研究尚恩和莎莎那些奇怪的联结。她对古物有很多热情,与其说她想帮忙莎莎留在尚恩身旁,还不如说她是对做古物鑑定比做萨勒曼秘书有兴趣多了。

    萨勒曼突然伸手拉方向盘。

    「萨勒曼!你烦不烦啊,很危险吔,放开。」夏雪不客气地用力拍着他扰人的手。

    「你不准跟伊莎莎两个人单独留在巴黎。」萨勒曼放松方向盘一些,他刚刚知道尚恩得暂代安德鲁的一些工作,可能无法久留,他当然知道夏雪在想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你想的话一起来,你一起来这不就得了。」反正萨勒曼可以跟阿拉伯政府找个理由说要去法国拜访,增进外交之类。

    「你回去巴黎那花花世界就不会想跟我回沙乌地阿拉伯。」萨勒曼还是在跟她抢方向盘。

    「你!」夏雪洩气的将车停在路边,拿出包包找到手机。「莎莎?嗯,对,没事,我接到他了。是这样的,我和萨勒曼会在日内瓦多留一天明天才会回堡里,你跟尚恩说一声。明天见。掰。」她觉得莎莎很像当年开始苦等萨勒曼前世的自己,所以把她当成meimei了。噢不,可能可以当曾曾曾…...孙女了。

    夏雪把方向盘一转,不理不停打着酒嗝的萨勒曼,往海玉旒在日内瓦的老公寓开去,海玉旒请她管理这个地方帮她出租,正好还没租出去。她没办法带喝醉闹场的萨勒曼去住旅馆,他是日内瓦星级旅馆熟面孔,她又不可能带他去住小旅馆,要是皇宫的人知道了,她可会被降罪没有照顾好主子。

    车子不等车库门完全开就驶进缓缓往上开门的车库,停好车夏雪又马上按下关闭门慢慢往下关。

    「你开到这边做什么?」萨勒曼甩甩头,看来喝了不少。前方是个小花园,地上有些是大石块组成的地,以前骑马用这种地马才好走,马走在上面会有种扣扣扣的声音。

    「下车。」夏雪自顾自下车走进花园里。萨勒曼才不情不愿的走出车子,跟在夏雪身后,走上庭院旁往二楼阳台石阶。

    夏雪按下密码打开门,萨勒曼竟然醉倒开始压在她背上,她转身把他推在墙上,然后关上门,任萨勒曼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到厨房倒了杯水蹲在他旁边。

    「嘿,喝水然后自己走去楼上睡觉。」通往楼中楼的金属旋转楼梯很小,她无法帮忙他上楼。

    「我头很晕,先扶我去沙发上。」萨勒曼故意要她帮忙。

    「好。」夏雪动手扶他站起来走到沙发旁。

    萨勒曼顺势用身体重量让她跌坐在沙发上,夏雪正想起身,被萨勒曼压住。

    「你……。」

    「女人,闭嘴。」萨勒曼吻去她要出口骂人的话。

    太阳羞于探看没有完全拉上窗帘的室内,往云里躲去,转暗的室内刚好挡去外面的视线,只有喘气声回响着属于恋人的空间。

    「蛋糕!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莎莎开心地看着尚恩端进客厅的一块蛋糕。

    「当然。请堡里甜点师傅做的。」尚恩身旁的女子没几个像莎莎容易满足。

    他身旁像蜜蜂般围绕的女子们不是要金要银,就是要珠宝。他常常很厌烦这种物质建立起来的关係。但他也理解很多女人都有灰姑娘般的梦想,只可惜他并不想当提供金钱的王子。虽然他的工作跟钱有关,但他没有迷失在金钱游戏里。

    他几乎忌妒起蛋糕师傅来了,这么容易就让莎莎开心。

    他拉着莎莎在沙发坐下,把那块蛋糕塞到莎莎手里。

    尚恩看着莎莎吃蛋糕的样子出神。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莎莎不好意思地停下吃东西动作。她是吃得很难看吗?

    「我是不是要去学做蛋糕?」尚恩没有直接回答。

    「为什么?」莎莎好笑地看着他。

    「这样就只有我会看到你在我面前吃蛋糕的样子。」她舔去嘴唇上白色奶油的动作,只要是男人都会心痒痒吧。

    「你很讨厌耶。我还以为我吃东西很难看,所以你在看我。」莎莎无意之间总是会出现过去的习惯和口头禪。尚恩希望这是她恢復记忆的跡象,记得他这个人。

    「讨厌?我觉得你还满喜欢的嘛。我可以让你更『讨厌』。」尚恩边说边拿开她手上装蛋糕的盘子,拿下她手上叉子,用手将她围在沙发里,吻上她残留着奶油的唇。

    莎莎没有跟之前一样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闭上眼。尚恩很快想结束这个吻,他不知道莎莎是否能接受他了。莎莎只是再吻上他的唇。一个吻,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热夜晚。

    「啊!」莎莎尖叫着醒来。

    「莎莎,冷静,你只是作恶梦。」尚恩将她纳入怀里,拍着她的背。

    莎莎慢慢安静下来。

    「睡吧。」尚恩躺下闭上眼,把莎莎安置在他肩窝,另一手抚着她头发。

    「我……我梦到出车祸的时候,身上都是血。」莎莎害怕得身体紧靠着尚恩的。

    「嘘,不要想了。快睡。」尚恩最知道半夜恶梦对隔天工作精神的影响。

    「我本来是不是怀孕了?」莎莎这么一说把尚恩的睡意全赶跑。

    「你怎么会这么想?」尚恩在黑暗中问她。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表情,他还不想告诉她事实,他不能想像她再离开他。

    「我想起出车祸时我腿上有好多血,但是我没有撞断腿,不是吗?」莎莎侧着脸趴在他胸前。

    「你只是作梦。不要多想。」尚恩可以感觉到她像丝绸般的长发洒在他身上。

    「嗯。」莎莎在他胸前点点头。

    「你想去巴黎吗?」尚恩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尚恩想起夏雪曾询问他可否让莎莎和她到巴黎的事,原本他没答应,但现在安德鲁和海玉旒还在瑞士,他也还暂时不回美国,他可以带莎莎到法国几天。不过他不希望夏雪带着莎莎继续往古时候的事鑽研下去,对他来说那根本只是一连串的猜测罢了,现在他还看不出实证在哪。

    尚恩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他和莎莎感情坚定,爱他的父母有天总会接受事实。

    「可以去吗?」莎莎眼神亮了起来,抬头看着他。

    「当然。」尚恩低头看着胸前莎莎那双发亮双眼。

    莎莎开心地吻他的唇一下以示感谢。

    「就这样?」尚恩跟她开玩笑。

    莎莎又送上个吻,这次被尚恩整个压在身下,莎莎左闪右躲不让他吻她,两人开心的嘻笑着。

    尚恩看着莎莎马上把恶梦拋到九霄云外,心里开始担心她如果完全恢復记忆是否可以承受,是否还会留在他身旁?

    莎莎突然停下来看他,用手摸着他的脸。

    「我想我记得你的脸。」莎莎温暖的对他笑着。

    「真的?」尚恩也伸手摸她的脸。

    「但是就这么多。」莎莎抱歉地笑笑,放下手平躺在床上。

    「没关係,我会让你想起来。」尚恩偷吻了她嘴唇,试图扰乱她思绪。莎莎可以想起来所有的事,但不是现在,他还没准备好她回到原本自一开始就有点推拒他,以为他只想跟她有露水姻缘的莎莎。

    莎莎手遮住唇,张大眼看他,她…好似记得这个感觉。她想再试看看,二话不说直接吻上尚恩的唇,闭上眼用舌头探索他的舌。尚恩先结束这个吻,稍稍推开她,晶亮双眼直直看入莎莎瞳孔,好像在确认什么。

    「你确定你想要?」尚恩用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她。

    莎莎用行动回答,玉手缓缓解开胸前扣子,然后碰触他没有任何衣物的胸前结实肌rou,拉下他的头,继续吻他。夜,还长着。

    「尚恩。」午餐时间只有莎莎和尚恩,莎莎打破寧静。

    「怎么?」尚恩放下手上的红酒杯。

    「你怎么会担任圣殿骑士团的副会长?」莎莎忍不住好奇的想问。

    「硕士毕业后在金融业工作一段时间后,我创立了黑石投资银行,当公司步上轨道,日进斗金变成家常便饭。有时我会思考人存在的价值,对金钱游戏愈来愈没有感觉,期待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安德鲁是我在大学加入兄弟会就认识,他对公关和行销很有一套,大学还没毕业就白手起家创立电影製片公司,也在骑士团里建立起人脉、接下会长,当他问我要不要帮他分担责任,我想该是做些有意义事情的时候就答应了。」尚恩大约解释。

    「那你喜欢这些额外工作吗?」莎莎是女人且安于当平常人,她还在试着理解这些人。可能是家人全部已歿,莎莎虽在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当空姐,但是知道钱和权势生不带来死也不带去,留下给后人的只有个人功过的评价,她并没有所谓的普世灰姑娘心态。克洛依还笑过她,说她前世如果不是男人就是个爱女人的女人。走过生死关头后,她车祸意外带走对他的记忆,但莎莎没有怀疑尚恩说她是他的妻,她对他有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

    「谈不上喜不喜欢。」很多事尚恩都是遇上才知道怎么处理,还有圣殿骑士团和对立的十叁氏族之间诡侷事件。在商场上争战多年,尚恩总是临危不乱,从来没怕过什么。但这次,他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   刚经歷可能莎莎永远在他生命缺席的恐惧,他更渴望下半生要和她白头到老,所以父母因为家族无稽之谈的传说反对,让他无所适从。

    萨勒曼静静看着夏雪躺在大沙发上安详的睡脸,他至今还无法相信夏雪有她自己所说的上千岁年纪。他因为她想下他药结果反被尚恩喝光那下过药的杯中液体,而将她绑在床头柱子上时,夏雪哭着告诉他,她等待他转世已等了千年,她只是让他快点想起来。他心软夏雪是还未婚的他最爱的情妇,尚恩昏睡后也没事。如果她要杀他机会可多着是。他于是半信半疑放过她。他是曾听过十叁氏族传说中的永生不死方法,但那也只是听说,就连十叁氏族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除了变成吸血鬼得永生之外的『那个方法』。前一阵子BKT另一位核心成员黑少跟安德鲁提过如果海玉旒真的治不好,就可以考虑尝试,但是被打了回票。

    夏雪外表看起来跟十叁氏族完全不同,不但不苍白还血色红润,唇红齿白,细皮嫩rou,动作灵活。也不怕阳光。唯一他不懂就是她总是染金发,戴着绿色的隐形眼镜,他一开始以为是女生爱美,后来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女人不是都应该想在所爱的人面前表现出最美的一面吗?

    「嗯……。」感觉被盯着看,夏雪缓缓醒来张开眼。「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还没跟我说你所有的故事。」萨勒曼盘腿坐在沙发旁地上,身上只有穿一条长裤。常晒太阳和运动的棕色胸肌在侧躺沙发上的夏雪眼前晃来晃去。

    「你想知道?」夏雪看着他,还是侧躺着。

    「反正现在没事。」萨勒曼耸耸肩,很难有这种身旁没有间杂人等的时间。

    「这个么……。」夏雪抱着毯子坐起身。

    「你不想说?」萨勒曼心里觉得她编不出故事在打发他。

    「是不知道由哪说起。」夏雪看着他赤裸上半身,有想流口水的感觉。

    「你遇上尚恩和莎莎是一开始认识我前世的时候?」萨勒曼对中国朝代和时间分不太清楚。

    「不是。那是你的第二世富家公子,第一世你是将军,第叁世是当官的,现在你是第四世。」夏雪用手顺顺头发。

    「都在中国?」

    「没错,我误以为你第叁世时就会在中亚,所以在你第二世掛了之后,就到中亚,在路上遇到尚恩和莎莎。莎莎真的就跟现在长得一样,没骗你的。」

    「所以?」萨勒曼坐在地上皱眉,他不喜欢夏雪的过度热心。虽然尚恩是他的好朋友而伊莎莎曾服务过他搭人的私人班机多次,也算是他的朋友。

    「尚恩的祖先传下来的什么不要跟壁毯上画中人相恋,一定搞错。」夏雪双手抱胸,身上只有件毯子,脸上有思考着什么的表情。

    萨勒曼拉着她身上毯子,被夏雪抢回去。

    「又不是没看过你身体。」萨勒曼被她逗得大笑。

    「都是你中午喝醉,不然我已经躺在城堡里舒服的床上了。大白天喝那么多是要做什么。」夏雪赏他个卫生眼,还是不肯放下毯子,摸摸肚子站起身,她肚子饿。

    「因为我想要你。」萨勒曼在她走过他旁边时摸了她大腿一把。

    「啊!我不要听。」夏雪动作好笑地用手臂夹住毯子以免春光外洩,又一边忙着用手遮住耳朵,脚踢到海玉旒公寓里的咖啡桌,毯子又不知道勾到什么。下场是继上次在城堡里差点跟地板接吻摔下去被萨勒曼拦截接住后,这次可能真的要往地上撞上去。还好萨勒曼又再度接住她。

    「笨女孩。你要去哪?」萨勒曼笑着骂她。下次如果他不在,这傢伙可真的要跟地板接吻了。

    「该死。我肚子饿啦。」夏雪躺在他怀里鼓着脸颊。

    萨勒曼带着夏雪在巷子里东穿西绕,最后来到专卖沙威玛的店家,欧洲有许多中东移民,有很多口味道地店家。沙威玛汉堡配上薯条颇为有趣,像是另类速食。回程两人沿着路灯亮起的日内瓦湖散步。

    「我不知道你会吃这么普通的东西耶。」夏雪虽然跟在他身旁有好一阵子,但总是以为他喜欢皇宫里的食物,他的男随从老是准备大堆高贵食物,什么都要最好的。

    「我从小就常到日内瓦,这是我以前发现的店家,你也知道沙国皇族和官员很多人喜欢住这。」没有戴头巾和穿长袍的萨勒曼,因在英国受教育,说着一口正统英式英文。这样穿着西服走在路上,路人大概会以为他是移民到英国的阿拉伯人。

    「你以前一定烧了好香。」夏雪拉着他的手跟他皱皱鼻子。

    「怎么说?」

    「老天总是让你转世在好人家。」夏雪无奈笑着,每次她都要花很大力气去在他面前出现。「因为你命好,所以你一定要帮帮莎莎留在尚恩身旁。我懂那种不能在一起的痛。」夏雪的朋友不多,因为她无法让人得知她的永生密秘,就无法打开心房结交朋友,又因为在萨勒曼身边工作,除因为她为皇族工作为了主子安全要小心交友,还有都是男性工作人员较多。

    「海玉旒呢?」夏雪经过僕人指点在庭院找到莎莎,放下钓鱼用活动式的小冰箱,拿出保温袋,递给莎莎。

    「她和安德鲁每天都去医院做不同检查。」莎莎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两个莫凡彼草莓冰淇淋。

    「那为什么不乾脆住院几天就好?」夏雪好奇的问,拉开莎莎对面椅子坐下。

    「听说她不喜欢医院。」莎莎放一个冰淇淋在夏雪前面。莎莎的贴心和不自私由日常生活就看得出来。

    「啊?不喜欢医院,她是心理医生,就在医院工作啊,这是哪门子的不想住院理由?」夏雪打开盒盖动作停下,有点傻眼,这是在演那齣?十八相送?只不过去医院检查。

    「我想是海玉旒想跟安德鲁住在她最喜欢的地方吧。」莎莎拿起一旁柠檬汁和杯子帮夏雪倒了一杯。

    「噢,你是说这城堡。」夏雪点点头,她知道海玉旒喜欢这个风景瑰丽的地方。

    「尚恩说要带我们去巴黎。」莎莎终于有种答案要揭晓的感觉。

    「萨勒曼可能也会跟来。」夏雪吃一口冰淇淋。

    「你们昨天还好吧?该不会吵架了?」莎莎觉得昨天夏雪接电话时不太高兴,好像在跟萨勒曼争什么。

    「没事,他喝多使性子而已。」夏雪边笑边说。「走吧,我们进去,要下雨了。」乌云和雨滴很快笼罩天空落在地上,夏雪忙着把东西放到托盘。

    「我们去巴黎。」萨勒曼走进尚恩办公室。

    「好。你安排吧。」尚恩忙着手边的文件。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还以为要花点时间说服你。」萨勒曼自顾自在他桌前椅子上落坐。

    「但是我们得快去快回,安德鲁待海玉旒身体检查完成,医生如许可海玉旒远行,他想走开一阵子。」尚恩停下手边的动作看着萨勒曼。尚恩因为分担安德鲁的工作加上他自己公司特助传来要他做最后确认有时间性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莎莎虽然帮他,但有些工作他还是得自己完成。他还是坚持莎莎中午可以休息再回来工作。

    「正好,我也不能去太久。」萨勒曼耸耸肩,想起什么般接下去说。「尚恩,别嫌弃你的父母对你的过度关心。我不认同你父母对那个不能跟壁毯上女人相恋家族传说的坚持,且莎莎是个识大体又温柔的女孩。我只是想跟你说,现在我想听自己爸妈的嘮叨都不可能了。这些嘮叨代表着关心和感情。我希望到巴黎后真能解开迷团…...而不是这两个女人跑去购物。」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萨勒曼感叹和遗憾因为车祸夺走了他的父母,所以遇到不管谁因关心而给的「嘮叨」,萨勒曼都收下,对沙国皇室家族他也对每个人很好,他最遗憾没有机会孝顺留给他舒适生活和皇室头衔的父母。

    「谢谢,这个我懂。只是有些无所适从,我瞭解他们的担心,为了个无稽之谈跟他们闹翻我也很无奈。」尚恩知道萨勒曼关心他。

    萨勒曼总是对很多事一副悠哉悠哉的态度和反应,但或许是与天俱来的皇族翩翩风范吧。他事实上是对工作最享受也最不在意工作时间的。夏雪跟着他并不轻松,但从来没听过抱怨,比男随从还能作更多事,出外时除了打理叁餐还能担任他的秘书和翻译。

    「莎莎还好吗?」

    「我想她还没恢復记忆。」尚恩放下笔,看向窗外落下的雨。

    「你希望她想起来吗?」萨勒曼认真的问他。

    「你说呢?」尚恩重新拿起笔,低头翻开文件。

    「你在矛盾。」萨勒曼肯定说着。

    「你们昨晚去哪了?」尚恩转移话题,在文件上写了个备註事项。

    「留在日内瓦一晚。」萨勒曼还颇享受没有随从的日子。

    「出门多留意安全,没有安全人员只有你们两人的时候要小心。」尚恩昨天听莎莎说夏雪打电话通知昨晚不回堡里时,着实有点不放心萨勒曼和夏雪两个人单独在外。

    「放心,夏雪做事小心你也知道。」萨勒曼对夏雪的信任可见一番。

    「上次她对你下药而我喝了那杯水,别忘了。」尚恩开玩笑的说,他知道夏雪不是针对他,尚恩向来对兄弟们的女人没有讨厌感觉,就算是曾像是女魔头般跟安德鲁作对的海玉旒,他也瞭解她由爱才会生恨。但是夏雪那杯水原是针对萨勒曼下药也让尚恩有点不安。

    「我因此处罚她了。」萨勒曼对他到底如何处罚夏雪和夏雪说有千岁年纪和为等待他求得永生的事,萨勒曼在还没查清楚和让夏雪说出更多前,他倒是对所有人叁缄其口。

    「我听说过。」尚恩知道萨勒曼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不管是如何处罚夏雪还是两人昨夜到底住哪。

    门上传来敲门声。

    「进来。」尚恩朝门的方向说。

    萨勒曼从椅子上起身,他知道门外应是下午茶时间结束的莎莎。

    「萨勒曼!」莎莎每次总是很开心见到萨勒曼,但尚恩说他现在贵为王储了,她也就不好意思跟以前一样抱着他又叫又跳。

    「夏雪帮你带的东西好吃吧。」萨勒曼一如往常执起她的手轻吻一下。

    「嗯,谢谢你们。」莎莎感觉跟夏雪好似认识很久,夏雪知道许多她的习惯和小动作,但尚恩却说她们认识在认识他之后,且时间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