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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剧烈滚动几下,白琳根本没听清玄无极在说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身上珍馐美馔的味道。 玄无极,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是不是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很诱人?是你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吧?”玄无极继续伏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白琳的耳朵,声音喑哑带着诱惑,像引猎物进入陷阱的猎人。 白琳喉咙的吞咽声更大,她双眸失神,浑身犹如电流划过,瘙痒难耐,“是……是啊,好香。” “呵呵,”玄无极低声沉笑,一字一句道,“白琳,我的血,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哦。” 等白琳回过神来,玄无极已经进入了电梯。 玄无极在电梯里朝着白琳勾唇浅笑,似妖似魅,“我们下次再见,白jiejie。” 白琳站在电梯口许久,那股馥足幽香荡气回肠,肠胃紧紧地收缩着,无声地控诉着想要一尝佳肴的渴求。 良久,白琳才压下肠胃中翻腾倒海的饥饿感,匆匆向手术室走去。 玄无极上了三楼病房区,在332病床前停了下来。 房间里只有一名10岁左右的少年,少年双眼睁开一眨不眨,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玄无极踩着步子进了病房,发出“踏踏踏”的脚步声。 少年听到了声音,转过头去用空洞的漆黑眸子“望”向玄无极,“叔叔,我要喝水。” 玄无极坐在床边的看护椅上,接了杯水送到少年手里,“来,慢点喝。” 少年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眼睛里立马蓄上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不是警察叔叔,我认识你的声音,你是那个害了我mama的男人,你到底想干嘛啊。” 玄无极表情纹丝未动,“高空抛物开心吗?” 少年朝床头瑟缩,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委屈得如同一只绝望的小兽,“大哥哥,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你从小就会利用你的柔弱,虽然你看不见,但你能感觉出来,只要你表现出这种委屈的模样,身边的人都会心软。”玄无极接过少年手中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所以从第一次高空抛物开始,你mama纵容了你,不仅没有制止,甚至还拍手叫好,不忍心责骂你。” “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玄无极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飘渺,似在银河之中。 他伸手在少年耳后做了个捻指的动作,“小小年纪,竟然生了杀念,你想杀谁?杀比你幸运的人?” 少年脸颊涨红,表情已没了刚才的凄苦,他后槽牙咬得紧紧的,脸上一副狰狞模样,“我就是恨,恨所有比我幸运的人。凭什么我一出生就看不见东西,我连色彩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天天在窗边坐着听声音,那几个被我砸的人我都认识,我就是故意的,我嫉妒他们为什么能那么开心。” 随着少年真面目的暴露,只有玄无极能看到的黑色虫子在他拇指食指指尖疯狂地扭曲挣扎。 “别再为你的恶念找借口,世间比你可怜的不知有多少。一出生就夭折的、被虐待身体的、饱受饥饿战争的。你虽然看不见,但你却拥有无微不至的母爱。你几乎没有磕伤过,从未受冻挨饿,从未得到半句责备。就连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母亲也用她独特的方式保护了你。你母亲虽然没给你一双看尽繁华的眼睛,却给了你一双聆听万物的耳朵。” “不过你mama对你的过度纵容和溺爱,害了她自己,也害了你。子不教,父之过。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你是不是以为你mama永远都能挡在你面前?做错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你mama已经付出了代价。你也将会为之付出代价,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这样你还不知道悔改吗?你用软弱将所有的责骂都推给了你mama,她很有可能会失去你的监护权,你知道吗?” 从没想过有一天mama会离开自己,少年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下滑落,“那……那怎么办?我要mama,我不要跟mama分开!你们不能把我和mama分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抢走我mama。” 他毕竟只是个十岁孩童,心智不全。 那股嫉妒衍生而出的恨意杀念,如今全部被会失去母亲的恐惧所替代。 在他的意识里,母亲是万能的。 他浸泡在母亲的溺爱之中,未曾遇到挫折,内心不曾成长。 他任由嫉妒滋生,恶意蔓延,因为他不管自己做什么母亲都可以为自己善后。 可现实并非如此,母亲不是万能的,她只是个最普普通通的妇女,她也会做错事情,也会受到惩罚,也会……离开自己。 指尖的黑虫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一动不动,萎缩成了虫干。 玄无极指尖稍稍用力,那黑色虫干便化作云烟,消散在空气中。 玄无极如凝脂般皓白的脸上爬上一抹笑意,他揉了揉少年毛躁的头发,谆谆善诱道,“既然真的知错了,等下警察叔叔回来可要好好认错。一定要真心实意的道歉,才能有机会挽救哦。” 少年用力地点着头,“我会的,谢谢你,小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洗衣服忘了掏兜,蓝牙耳机在里边滚了很久,我大概是个咸鱼吧…… 那个上文的黑虫子,各位读者小天使,自行脑补成《千与千寻里面白龙印章上的那个小黑虫吧,当它是个可爱的小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