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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景和看了看周围,觉得人来人往不太保险,万一被人听去坏了女孩声誉岂不是罪过,便壮着胆子将李乘风拉到一边,视死如归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就范的。” 李乘风冷下面孔:“我说,邬景和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当公主是什么人?” 邬景和神色不解,刚想反驳,又被对方打断。 “永福公主千金之躯,嫁与你是你的荣幸,你说你想做言臣,可如今也瞧见了,皇上理你吗?” 邬景和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确是这样,可能是嘉靖被锻炼出来了,已经做到不动如山,任凭他怎么上疏,都当看不见。 李乘风继续蛊惑:“可你若成为驸马则不然,到时候你与皇上便是一家人,皇上总要考虑到公主的身份,陛下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再直言,岂不是事半功倍?” 邬景和迷茫了,怎么……感觉有点道理? “你别看杨慎那个样子,但事实上他都做成什么了?有改变什么吗?日后远离京城,远离朝堂,皇上更不可能听他的话了,难不成,邬大人的真实目的是入阁拜相?只有这样才能满足?” 邬景和大怒:“我当然不是这样想的!我是想为国为民的!” “那不就得了,你当了驸马,不是能更好的为国谋划吗?”眼见鱼儿上钩,李乘风又加了把火,心中感叹自己真是宝刀未老,还是一样能忽悠。 邬景和被说得脑子一片空白,其实心中已经觉得对方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还是犹豫道:“能不能……让我见公主一面。”旋即又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孟浪,补充道:“不见也无妨,我就是问一问。” 李乘风叹气,老实讲,以邬景和这种实在性子,真的不适合在朝为官,当驸马对他而言也许是个好结局了。 “贫道去安排一下吧。”李乘风回答,其实就算对方不提,他也打算让二人见一面的,毕竟当时只是鳌山灯会匆匆一瞥,什么也不知道,万一了解下来性情不和呢? 想让外男见公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蒋太后经过反复劝说倒是同意了,可依然要求二人不能直接碰面。而是找了一个偏僻的凉亭,凉亭周围蒙上帷幔,由她的心腹看管,隔着帷幔谈话。 李乘风带着身穿道袍的邬景和,离得老远给公主行礼。 “邬大人请起。”好半天,纯莹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听得出她此时也是极为紧张。 二人先是寒暄了一番,大概就是公主感激他那日相救,他推辞并说是自己该做的,停止尬聊后便沉默无言。 “邬大人,你不是有话跟公主说吗,到底是什么,快说啊。”眼见实在没办法,李乘风只能开始引到话题。 邬景和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禀公主,臣、臣娶公主,一大半是为了想要更好的为国尽忠,对于公主来讲,实在有些不公平。倘若公主您不愿又不好意思反对,那臣去跟皇上说清楚,定不会让您为难……” 这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清楚事实真相的众人都啼笑皆非。可永福那边却没有说话。 好半天,她才干哑着声音道:“邬大人端方正直,是我配不上您。”说完竟一股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包括自己对其一见倾心,用各种手段一点点把他逼到陷阱里。 最后她带着哭腔道:“此事全因我任性而起,听了大人刚才的话,我才知道,不应因一己私欲拖着你,我会跟皇上母后解释清楚,大人放心,今后、今后就当……” 邬景和也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听着公主的陈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感叹世间竟然真有这等奇女子,有勇有谋,相比之下,自己这个男儿反倒是自愧不如。公主落泪要道别,他连忙道:“大可不必!” 周围人诧异的盯着他,邬景和红了脸:“我是说……臣的意思是……臣愿娶公主为妻,自此以后,白首不相离!” 这可谓真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场之人就连太后身边的教养宫女都露出笑意。 如此,大明长公主永福的婚事就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朱厚熜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颁布圣旨,本朝从未又翰林编修做驸马的先例,礼部也是惊掉了下巴。但既然他本人都没什么意见,外人也不好说三道四。 邬景和这个翰林编修,自然是做不成了,朱厚熜思前想后,决定给他安排个最适合他的地方——宗人府。 大明的无论是清流还是皇上,对庞大的皇亲国戚简直头疼不已,但是没办法,太、祖规定。何况这对于之前洪武时期来讲,已经是好不少了,最起码藩王手中没有兵权,被困成一条条“囚龙”,不担心他们作乱。没事做的藩王们,只有一个劲儿的生孩子,各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堆积在宗人府,一般人还都管不了。 现在有了邬景和这等杠精出面,他连皇上都不惧更别提什么藩王世子,再加上出身清流,先天优势,一到宗人府仿佛化身机关枪,将闹事的全部打倒。 朱厚熜这招实在是精妙,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偷笑。结果还没等高兴几天,新任驸马那边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永福公主的驸马,就叫邬景和,不过跟文中不一样,他是个武状元。或者说文武双全。是成为叠翠诗体的创建者,他文采特别好,最后永福公主死后,因为直言进谏被嘉靖贬为平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