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大草原上的小猫咪在线阅读 - 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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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昏暗,于是猫咪的黑色瞳孔此时也是圆溜溜的,笔直笔直的看着他,满是担忧与关切。看到这样的眸光,迦楼心底随即化开了一片柔软,他低头舌忝了舌忝小喵崽的额头,轻声说道:“我没事。”

    可他看起来,也不像完全的没事。

    会不会是怕他担心,所以故意这样说呢?

    邵以宁一骨碌爬起来,先扭头从树叶下探出脑袋,查看外面的天色。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虽说下雨的季节,压根就看不到太阳。但光线的变化还是很明显。天空黑漆漆的、乌云密布,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也就是有夜视能力的动物们,可以清晰看到周遭的景物。

    雨还是没有停,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平日里昼伏夜出的一些动物们,现在也不怎么出来了。于是大草原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压抑。

    也没有其它的声音,只有雨声。

    邵以宁心里嘀咕了下。

    这么黑、还下雨,还冷……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天气了。

    但是,比起从前,他现在有迦楼大哥陪着。

    黑豹与他相连的毛发处,源源不断传导来温暖体温,也彷佛带来了许多力量。邵以宁顿了顿,眨巴眨巴眼睛:“迦楼大哥,咱们现在走吗?”

    他想了想,还是想早一点去看看。

    这样走了停、停了走,他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迦楼却只是温柔舌忝了舌忝他:“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他会一直陪着他。

    邵以宁立刻就多了几分信心,他嘿嘿笑道:“那好啊。”

    他们不光要走,还要进森林,要变人的形态,去探寻大树的秘密。

    如果他真的是被神预言要来到这里,那他必然会经历这么一遭。

    不得不说,这还有点责无旁贷的意味。

    ……半小时后,一猫一豹重新进入了森林。

    奇怪的是,进入森林的范围后,就没有雨了。

    地上是干燥的枯枝落叶,树干上也是干燥的,没有任何雨水痕迹。邵以宁仰头,光线太暗看不到树冠,只看到树木们一如既往,也没有落雨水。

    好似有一股神秘力量,或是一个巨大的罩子,刚巧罩在森林上方,让森林与大草原隔绝开来。

    邵以宁不由问迦楼:“迦楼大哥,以前雨季的时候,森林里也这样嘛?”

    迦楼道:“雨季的时候,我没进来过。”

    “不过,”他略一停顿,回忆了什么,继续说道:“森林一直都很独立。”

    独立,意思就是和外面不同。大草原上旱季也好、雨季也好,都和森林无关。

    就彷佛这里自成天地,隔绝了外界。

    除了那个故事,和动物们零零散散的叙说,邵以宁手头的线索有限。——不过,这可阻挠不了他的进取心。

    他是一定要想出办法,彻底解决血月这个大难题的。

    俩人一前一后,缓步前行,渐渐步入森林深处。

    邵以宁注意观察周围,发觉果真和前几次进来都毫无不同。

    雪白毛绒的小爪子,轻柔踩在枯叶上,发出噼啪轻响,不细听也听不到。旁边黑豹早已是捕猎高手,更是无声无息。待得他们终于来到大树前,走在那片青草地上,邵以宁瞪大眼睛,发觉草地上平日里嬉闹的小虫,此时也毫无踪迹。

    “是假的。”

    迦楼忽然开口,似是提示。

    假的?

    邵以宁了然,也是,森林里都没有动物,怎么可能单独这里有草地、有活物呢?原来,这一片都更像是幻境。

    是神明的幻境吧。忽然性情大变的神明,说不定是些许力量外泄的结果。邵以宁猜测,搞不好,是那位神明发生了一些外人所不知的事。

    或许因为前世是人类,是无神论者,邵以宁对这位神明,并没什么敬畏心情,只是好奇。草原上的动物们性格单纯,也对神明无感——亦或者,是神明在他们面前,并不总是露出好的那一面。

    他们已站在大树附近,谨慎起见,邵以宁还在草地外沿。

    黑豹缓缓上前,他保持着戒备,浑身肌rou崩起、隆起起伏宛如山峦的矫健体态,亦步亦趋靠近。换做平时,他或许更为轻松。但现在,他不想要轻松。

    他身后有需要保护的小喵崽。

    随着他的接近,大树忽然“活”了过来。

    这棵大树与森林里其它的树木,都并不相同。邵以宁不懂树木植物,但也能轻易看出,他们不是一个品种。不仅如此,这棵大树不像是他已知的所有树木,在他作为人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

    森林里的树都是参天的直木,笔直笔直箭一般身寸向天空,牢牢插在大地之上。而这一棵大树,却有弯曲的树干、和诡异的正中央的树洞。

    树洞还很大,邵以宁看来,还有着类似人类眼睛的形状。

    他心中一动——

    会不会,这就是神明、或某种存在的眼睛呢?

    他仰头,再次仔细查看。

    大树确实“活”了过来。

    邵以宁与迦楼同时注目观察,rou眼可见的,原本枝叶有些黯然憔悴的树木,彷佛在这一瞬间,焕发了光彩,变得鲜活起来。

    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受。他们说不清大树比之前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改变,但就是能感觉到,在他们的视野里、在他们的感知中,这棵大树“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