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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想起男人的性子,终是颔首,“好。” 他在这里干坐着,消耗自己的体力,只怕是男人挂心。 …… 唐昱靠在床上,看见紧闭的大门,默不作声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万一结果不如意,他也能暂时隐瞒住少年。 爱尔达走近,看着他腿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正了正神色。 她仔细翻阅着唐昱的就诊记录,眉间越发凝重,“你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送到医院后,居然没第一时间接受治疗?” “……”唐昱沉默以对。 那日,少年的情况比他更危机。他完全沉浸在可能失去少年的痛苦中,这才一时大意。 要不是艾斯将他强行带进手术室,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爱尔达睨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猜想到了一些。她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果然是亲生父子,你和既明的性子简直一样。” 唐昱眉头微蹙,心里的疑惑升起,却又强行压下。 “很好奇?”爱尔达主动坦白,“我和他认识三十多年。当然,也认识你的母亲。要不是我撮合,他们走不到一块。” 唐昱垂眸,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 爱尔达将诊断结果放置一侧,切入正题,“别人的字面诊断我看完了,现在我该亲自看看你的情况了。” “……好。”唐昱收敛起情绪,淡声应道。 …… 近两个小时的详细检查,对于唐昱,是一种痛苦。而对于等候在外的楚宴来说,更是一种煎熬。 在听见治疗室开门声的那一刹,楚宴就猛然提神。他不等助理帮忙,直接从小隔间里冲了出来。 一时过激的动作,牵扯到还没完全愈合的腹部伤口,让他忍不住变了神色。 唐昱看见这一幕,想起他的身体情况,当即提心吊胆,眉眼间的沉稳全部换为担忧,“宴宴,谁准你起身瞎跑的?!” 助理连忙推来轮椅,小心扶着楚宴坐下。楚宴见男人不回答他的话,立刻将焦急的目光投向爱尔达。 爱尔达接收到他的视线求助,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温水,回答,“治疗得当的话,痊愈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他必须到B国去进行治疗、复检。” 楚宴听见这句话,显出欣喜。可还没等他说话,男人就补充开口。 “可是治疗期长不定,而且如果确定要去,我必须要配合治疗,全程待在B国。” 这也就意味着,两人又要陷入‘跨国恋情’的煎熬。 “治疗周期因人而异。”爱尔达如实开口,“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不同,都会产生长短差异。” “……就在A国这里进行治疗,不行吗?”楚宴发问。 爱尔达端着水杯,倚靠在门上,“说实话,A国的治疗水平和辅助器械,暂时还比不过B国。” “你们当然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接受治疗,但是把话说在前头,没有我的把关和针对性的刺激性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 爱尔达说话的底气很足。她作为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又有唐既明的面子在,说出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我留在A国。”唐昱开口选择,“既然没大问题,以我自己的意志力,在哪里治疗复检都一样。” 话音刚落,楚宴就代替一众人作出反驳,“不,你要听爱尔达医生的话,去B国。” “宴宴?”唐昱眸色微微凝固。 爱尔达挑眉,干脆利落地朝外走去,“你们聊,我只需要一个决定结果。” 助理们见此,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并走出去,给两人留足了相处空间。 唐昱见此,这才重新问话,“宴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楚宴截断他的话,凑近一些,“爱尔达不是已经说了,你去B国治疗复检,可能更有益。” “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唐昱蹙眉发问。少年伤好后,肯定要继续待在A国学习。与其说,他是不肯去B国治疗,还不如说,他是不舍得离开少年。 毕竟,那日的‘袭击’事件还历历在目。更何况,少年从鬼门关回来后,唐昱就无法允许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复健这事,并不是随意报出一个周期就能说准的。 短则两三月,慢则半年。更甚至,一年、两年……甚至无望。 在这种相对未知的情况下,唐昱怎么舍得离开少年?让他独自一人在A国生活? “唐昱,我想让你快点好。万一错过最佳复健的日期,你会后悔一辈子。而我也会自责一辈子。” 楚宴望着男人的双眸,饱含真诚和恳求。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影响了剧情走向,才会导致刀疤对他产生恨意。若不是这样,男人根本不会因此而受伤。 “宴宴……”唐昱看出对方深藏的自责和歉意,心中刺痛。 楚宴勾唇淡笑,又道,“虽然,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但我真的不愿意,看见你坐着轮椅上。” “唐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既然爱了,便就认定了。无论生老病死,他都只认定了眼前的这一人。 可是唐昱在他心中,是那么骄傲、那么成功的一个人,如今只能屈居在轮椅上……楚宴替他不值,更替他不甘愿。 “我明白你的意思。”唐昱抚上他的脸颊,“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