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所以就是这样。” 陆长天等自己脸上的上好了之后和安川见了面，交代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情况。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死撑你那块脸面儿非等脸上好了才出来。”对于苏以景和陆长天彻底在一起了安川有点难受，一听陆长天家里的情况气消了几分。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们家会不会把你经济来源断了？没办法，看来哥只能卖车养你了。”安川一脸悲情脑袋里上演了一幕家庭大剧。 “平时劝你少看电视剧，说得我跟沦落街头似的。” “果然你这种网吧都没有去过的弟弟最后还是爱上万花丛中过的款式。”每每想到这里安川就胸口发堵，生怕陆长天一傻帽没谈过恋爱被骗了进去。 “没，他也是母胎solo。”陆长天辩解道。 “他长得又sao又带劲儿你也信？” “我信啊，他初中跟我们一个学校，那会儿就对我情窦初开……”陆长天娓娓道来一个惊天大瓜，在安川崩裂的表情里颇为高兴，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还好我也喜欢上了他，不然他这个大0惨妇真是太可怜了。”陆长天摇摇头。 “你觉得你自己是1吗？”安川问道。 陆长天理所应当点点头，这不废话吗？他那么钢铁，苏以景那么粘人，他陆哥长天顶天立地从不撒娇，哪像苏以景，猫着腰抱着你黏黏糊糊撒娇，真是没办法，陆长天心里甜滋滋想到。 安川轻描淡写瞥了一眼，“你最好是1。” “这两天要是方便你问一问老宋他们酒吧的那个谁用的是什么牌子，给我发一份。” “什么什么牌子？” “润滑……” “噗——！” 安川家院子里被呵护地春夏秋冬完全不知的花遭了殃，陆长天轻描淡写递了纸巾，还好安川及时偏头，不然这大早上苏以景好不容易弄好的头发就要遭殃了。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你怎么上大学之后老喜欢装这种纯情男大学生，”陆长天皱了皱眉，极其淡定又透着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还有一点儿诡异的郑重其事，“我这不迟早要带他体验人类大和谐吗？总不能到时候让他很疼吧？这种事情上要体贴负责，比如你看那个陆更明，技术一定很烂，每天下午我嫂子起床的时候都沉着脸一点儿都不高兴，我跟陆更明能一样吗？” “你跟他当然不一样……”安川意有所指。 “还有一件事啊，今年过年我在我妈那就不可能了，陆更明和林霭一周年不知道有什么活动我就不去了，你们家过年客人多我不方便久留，所以我先回学校那边了。” 安川一时五味杂陈看着陆长天的眼睛，“好吧。” 两个人闲谈了快一天，下午苏以景的车停在了他们家门口要带陆长天回去，临近陆长天要上车的那一刻，苏以景刚准备关上车门安川突然抓住了苏以景的胳膊，陆长天不明所以，而苏以景确实浅浅一笑。 短短一瞬两个人就像交换了无数讯息一样，苏以景认真又安抚地开口道：“我明白。” “哇老安，你真是，在帮我托付终身呢？”陆长天没心没肺打趣道。 安川心里那生出来的一点儿酸涩也被气得烟消云散，陆长天眼睛明亮笑得张扬，蓦地安川感觉到陆长天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只莹白的手从车里伸出来，握了一下他，安川把陆长天的头发揉地像拖把一样乱，看着对方炸毛放开了手。 “到学校那边记得打电话，有需要记得说。” 苏以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弟弟走了。 大概这样直来直去、别扭、耐性不好、冲动、骄矜，又可爱的弟弟，最后并不适合一个强大包容的女孩子，让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来守护他的孩子气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结局吧，安川想道。 第二天陆长天和苏以景回到了他们的家，苏以景下了车把大衣往睡得迷迷糊糊的陆长天身上一裹，陆长天睁开眼睛脸上还有些远途的疲惫，就看见他们家的门被人唰地一下打开了。 苏情用一种万分震惊的表情看了两个人很久，然后气得一只手死死握着拳头，一只手指着苏以景，一副要上去扒苏以景皮的样子。 他俩姐弟感情真差，陆长天默默总结。 全然不明白中间发生过什么的陆长天只见苏情指着苏以景的手发抖，胸口气得剧烈起伏，苏以景神色漠然一抱陆长天的腰，整个人窝在陆长天的肩窝，看着苏情表情冷淡至极。 “新年好苏情，介绍一下，这是我先认识很多年的男朋友。” ……用那么黏糊地架势抱着他又用那么冷淡的表情说话，违和感真的太强了…… “苏情，你好。”陆长天尴尬地打招呼。 苏情气急不过一脸恍然大悟，陆长天分明看出她脸上写着“你个崽种”四个字。 苏情哪里看不出苏以景示威又暗示她闭嘴的模样！ “再见！”苏情丢下一句，拎着小包直接走人，路过两个人身边的时候都带了一阵风。 “……你jiejie为什么生气啊？” 苏以景蹭了蹭陆长天的脸，确认关系就是好，可以随时当人型挂件抱着对方。 “不知道，大概脾气不好吧。” 陆长天：“……” 当晚苏情在酒吧和自己的朋友喝酒，喝得咬牙切齿，仿佛要抱着酒瓶啃上两口，妩媚散漫的脸显得凶狠，谁看了都自觉绕着一点儿。 “你记得上次酒吧那个漂亮弟弟吗？！” 苏情朋友点点头。 “你记得苏以景这个**平时不喝那种像饮料一样的酒，那天晚上端走我的杯子吗？” 苏情朋友反驳道：“你弟弟很聪明不**。” 苏情噎了一口瞪着对方气闷猛灌一口。 “你记得我突然被我爸叫去吃饭吗？！” “记得啊，你不说苏以景说你作风问题吗？但是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哎呀算了……所以你说这些到底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马德！ 死小子！ 回忆篇 回到北方休学了一年，复读参加完中考之后苏以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向家里摊牌自己的性向的时候，似乎阻力远远低于自己所预料的，苏情被送到国外学习，苏以景思考了很久选择留在国内，无所事事的样子消失了，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就好像在南方的颓废度日和追随着一个从来没有对他讲过话的人，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自己人生中放纵又荒唐的一笔。 苏以景失笑，关上课本。 把微博又下载了回来，没有了那种逃避和挣扎，只是看着对方记录日常的微博的时候存着一点点希望，希望对方能够自拍一下。 高一的他是什么样子？ 自己没有好挣扎的。 他一切都很好，不过只是不喜欢同性恋罢了。 他是看起来无比骄矜的少年，不肯低下头颅的小少爷，藏着柔软的心，无所顾忌又min感，放肆傲慢又软弱。 苏以景能够想象他拧着眉头一脸不屑地给蛋糕拍照，甜化在他口腔的蛋糕，只能在他一点点破绽的眼神里找到别扭又喜爱的讯息。 只能让人把蛋糕给我买回家，老安不在就没办法去外面吃蛋糕，男孩子喜欢吃甜的是不是特别娘啊，马德。 为什么我没有晒黑？ 我终止在一米七八就不长了，气。 陆更明这种憨批怎么会找到老婆？ 今天滑板刷街被城管追了，为什么他们不去追那些炸街的死垃圾呢？凌晨一点在马路牙子上超跑炸街都是憨批，买得起车去不起赛道？ 路人回复：你个酸鸡。 陆长天回复：你是辣鸡？ 苏以景忍不住笑了，陆长天某些方面真是奇异的可爱。 我未来另一半一定要精通甜点，这样我就不用去外面吃了。 苏以景眼神微动，默默嘲笑自己萌生想学做甜点的冲动，他的未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这样自作多情又何必呢？ 当有一天走下楼，看到苏情回来了，和她的朋友坐在次客厅，阿姨特地做了苏情最喜欢的蛋糕，苏情端着小碟子笑得满足。 于是某一天的下午苏以景走进厨房，洗干净了手学了起来。 他极少吃甜食，对这种发腻的食物没有任何兴趣，可是有一天安川艾特了陆长天的微博，苏以景点开一看，是安川拍摄的陆长天，陆长天坐在一个种满芍药的庭院，看起来放松平易近人，他吃了一口白粉相间的蛋糕，满足地软了眉眼。 “安川，你们家这次请的厨师很厉害。” “不是厨师，是我的一个堂jiejie，做甜点很拿手，她说看你太可爱，所以做了一块蛋糕给你，你对着镜头谢谢她，快。” 陆长天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眼睛明亮如星子，对着镜头：“谢谢jiejie。” 苏以景那一刻看着他生动姣好的面容，和稚气的鲜活，突然在想，如果有一天这个人能这样看着自己就好了。 无处可躲藏的喜爱和疼爱淹没了自己的理智，苏以景走进了厨房。 做菜真的是一件考验耐心的事情。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能喜欢，能为你亲手做饭，那么一切值得。 “苏以景，你学做饭干嘛，还烤蛋糕呢，给谁吃，你又不吃甜的。” 一下子心情沉到谷底。 苏以景冷着脸开口，“不用你管。” 苏情习惯了这个从小到大冷淡的弟弟，挑了一下眉，开开心心开着车出了门。 就当做一份念想吧。苏以景看着蛋糕想到。 原本计划好高中毕业就出国，看到了陆长天放弃出国留在国内，并想好要考哪一所大学的微博，苏以景鬼使神差改变了所有计划。 他暗暗恨自己软弱又无声中自导自演悲情一场，却也无法克制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 我害怕你讨厌我 但我却想拼命出现在你生活里。 可我不能这样。 在七月份自己生日这一天，苏以景突然下了决定，他想去看陆长天一眼，远远地看一眼，从此哪怕在一个学校，也让这份喜欢就像无声萌发那样，就此作罢。 他在哪个喧闹的烧烤摊附近看着陆长天。 上天好像特别喜欢少年一眼，没有剥夺走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少年气，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就让他怦然心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争执，陆长天用瓶子砸在那个人嘴上，不计后果愤怒至极的样子。 “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喜欢个男生还大惊小怪！”陆长天吼道。 苏以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寂静无人的那个夜晚，陆长天踩着滑板向远处越来越远，突然一回头向他冲来—— 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