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节阅读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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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跟孝庄对视一眼,目光竟是同时显出些无语来——这点儿赶得已不能算是巧了,实在是浑然天成毫无破绽,排练都排不出这么好的效果来。 “老祖宗……”胤祺听着外头那熟悉的声音,张了张口才虚了嗓子道:“……还揍吗?” “朕看你才是欠揍,把这个吃了!” 这功夫康熙已走了进来,没好气地把手里的一兜子点心扔进他怀里,又恭敬地对着孝庄请了安。胤祺闪到一边儿候着,直到康熙直起身,才一拍袖子利落行礼道:“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你到底是打哪儿学了这么一身的架势?看着确实是俊,就是居然拐得你那些个兄弟也跟着你学,实在是不成个样子。” 康熙今日的话仿佛尤其多,胤祺却也像是全然不曾发觉似的,得意洋洋道:“那是!儿子这叫无师自通,天生的潇洒风流……” 自夸的台词只背了一句,就被一个熟悉的爆栗打断:“什么天生的,你是朕生的!” “……天,天子生的,嗯,潇洒风流风流倜傥……” 胤祺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心里却忍不住暗暗腹诽——也不知道上次吼他“什么叫你是朕生的”那人是谁,现在居然又跟老天抢着生他了,还真是世事无常君心难测。 孝庄被他们两人逗得乐个不停,不住地拍着桌案揉眼睛,又笑着将胤祺护在身后头,说什么都不准康熙再揍他。胤祺缩在孝庄身后,冷不丁迎上康熙投过来的欣慰目光,不由得怔了片刻,这才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康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偏偏在今儿一反常态,甚至恨不得就跟他说起了对口相声。 要说这看贵妃最不顺眼的人,绝不是他自个儿,而是孝庄太皇太后。虽说顾着康熙的面子不曾追究过,可当初的那一场火,本身就是一份儿天大的罪状——不论原因为何,贵妃封后这件事,康熙是势必要来给孝庄一个交代的。 若是就这么贸然过来,少说要闹得不快,甚至难免不欢而散。可他偏在这时候福至心灵地一头撞了过来,不仅给了康熙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还几乎为这气氛不至闹僵打了个包票,这可就是一份儿不小的功劳了。 作为宫廷御用专业说相声选手,五阿哥无疑有着属于自己的自信跟骄傲。 祖孙三人又说笑了一阵,在胤祺的特殊加成下,屋子里始终笑声不断,连康熙试探着提起今日之事,孝庄都只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甚至还关怀了一句贵妃的身体,叫康熙务必要延太医精心诊治。 如此轻松的过关实在叫康熙有些意想不到,直到领着胤祺出了殿门,还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欣慰之色:“算你小子机灵,想要什么?朕回头就赏给你。” “想……要个笼子?” 胤祺一想起只被自个儿在脚上拴了根绳的流风,心里就止不住的打着突,咧了下嘴苦着脸道:“也不知道梁公公跟您说没有,儿子的院子可都快叫它给拆了……” “说了,听说你都被逼得叫祖宗了?”康熙忍着笑斜睨他一眼,一边遗憾着自个儿居然没能看到如此有趣的景象,一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这还是朕见过头一个能制住你的活物儿,就这么养着吧——好好的一头海东青,搁笼子里没的给糟蹋了。” “……”胤祺悲愤地闭上了自个儿的嘴巴——等忍到那小祖宗长大了,他立马就把它放归山林!叫它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那什么——咳,反正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语文不及格的理科状元,有着课外拓展阅读十分匮乏,连首词都背不完整的深切悲哀。 “行了,总之就这么定了——跟朕回去用膳!” 心情大好的康熙大包大揽地一挥手,正要带着他一块儿坐上软轿,胤祺却忽然止了步子,壮着胆子指了指马厩:“皇阿玛,流云还在里头呢……” “那你就骑马先过去,要是朕到了没见你,就叫你三餐都到清溪书屋去吃,听见没有?” 康熙一眼看透了这个儿子打的小心思,不无威胁地幽幽开口,这大夏天的竟叫胤祺猛然打了个哆嗦:“皇阿玛放心,儿子一定过去——绝不敢迷路!” “朕信了你的邪。”康熙嗤笑一声,顺手照他脑袋上拍了一把,由内侍扶着上了软轿。胤祺无精打采地牵了流云出来,也不敢再动什么心思,只好老老实实的策马往清溪书屋去了。 马走得快,他到的时候里头还是空着的,只有梁九功候在边儿上,一见他便笑着将沾了水的帕子送过去:“阿哥先擦把脸,上屋子里消消热——今儿的菜可是万岁爷特意嘱咐的,准能叫阿哥胃口大开。” “多谢公公。”胤祺浅笑着应了声,接过帕子抹了一把脸,却又觉着不痛快,放下帕子道:“可有水没有?” “阿哥底子虚,可不能太贪凉了,将来是要坐下病的。” 梁九功缓声劝着,又换了块新的帕子给他,好声好气儿地哄道:“屋子里头是搁了冰盆儿的,阿哥消消停停的坐上一会儿,自然就凉快了——奴才再叫他们打着点儿扇子,汗一会儿就都消了。” 胤祺也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点了点头便脱下褂子往屋里去,才刚坐下一会儿,却又忽然摇摇头笑道:“先生讲过,这孔圣人是‘龙生虎养鹰打扇’,龙虎是不用想了,也不知道咱们的那头鹰,什么时候也能打一打扇子?” “哟,那可消受不起——阿哥要试也千万小心着点儿,这把东西给扑腾到地下去倒是不打紧,万一伤了自个儿可就不好了……” 胤祺一把捂住脸,垂头丧气地瘫在凉榻上不动弹,幽幽开口道:“梁公公——用不着忍着了,你绝对是在笑吧……” 梁九功噗嗤一声破了功,又忙忍着笑不迭赔礼。胤祺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就忽然跑进来了个内侍,朝着他跪下急匆匆道:“万岁爷刚听了皇后娘娘那头儿传的话儿,叫转往承乾宫去了,还说让阿哥们也都去,不可耽搁。轿子已在外头等着了,还请阿哥速速动身……” 胤祺坐直了身子,与梁九功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的笑意均已散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片心照不宣的凝重。 看来他们那位刚上任的皇后娘娘,这一次——可是真要不成了…… 第51章 病逝 事出突然,胤祺倒是乐得少吃一顿饭,套上衣服便快步出了门。只是这轿子还没动弹,梁九功就急急忙忙地捧了个食盒出来,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怀里:“阿哥好歹先垫垫肚子,若是有何意外变故,只怕这一宿都得落到承乾宫里头,什么都吃不得,到时候可要有好一番罪受呢。” 他说得隐晦,胤祺心里头却明白——当初佟佳氏只是贵妃时也就罢了,可她就算只当了半日不到的皇后,也已成了众阿哥的嫡母。一旦皇后大行,阿哥们必得守孝三日,头一宿是绝不能吃什么的,往后三天也不过能吃些无油无盐的米汤青菜。他这身子要是再这么折腾,少不得又得昏过去两次,万一再传扬出去,他往后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多谢公公——还劳烦公公帮我走一趟浣竹轩,把搁在井里的rou多拿出些来,我都已切好了,就搁在我那屋子里就成。千万记着决不可沾了手,一旦沾了旁的气味儿,流风是绝不会碰的。” 每天都要cao心自个儿跟自个儿家里那个小祖宗的伙食问题,五阿哥也是感到十分的心累。 “阿哥放心,奴才这就去。” 梁九功点了点头,他按理也是该立刻跟着赶到承乾宫去的,可毕竟是五阿哥亲口托付的事儿,他却也不愿摊派下去叫那些个小太监们做——幸好那暗道已叫人开出来了,骑马往返要不了多久,再由大西门儿快马赶到承乾宫去,兴许比这走路还能快上几分,倒也误不了什么事情。 胤祺点了点头,又仔细地想过了一圈儿没落下什么,这才吩咐轿夫起轿,自个儿也坐了回去,打开了梁九功刚塞进来的那一个食盒。 既然是拿在路上吃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汤汤水水的东西。正当间儿放着的是几个饭饽饽,这东西是拿糯米混着白米做的,里头裹着上好的卤rou腊肠,外头由荷叶细细地裹着,拿在手里头就能一口一个的吃着玩儿。胤祺自小儿就好个甜味儿,这饽饽里显然也是撒了白糖的,混了荷叶的清香、糯米的甜香,跟着卤rou香气一块儿,又做得小巧可爱,确实叫人不由得生出些食欲来。 胤祺无奈地摇头一笑,将那饭饽饽拿在手里头颠了颠,剥开一个细细地吃了。康熙是不喜欢这些个甘甜不垫饥的吃食的,只说分量不大又费功夫,吃到嘴里还没尝出个味儿就没了,可梁九功却能拿得出来塞给自个儿,显然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虽然吃着确是好吃不假,可那卤rou腊肠毕竟都是荤物,胤祺只吃了一个便有些够了,只将剩下的拢到袖子里头带着——他算是看出来了,梁九功给他塞得这些个东西,压根儿就不是叫他路上全吃完,而是给他备着晚上守孝时垫肚子的。看来他那位皇阿玛还真是为了他这个算不得什么的毛病cao了不少的心,甚至不惜主动撺掇着他破规矩,却也叫他心中实在难免有些感怀。 除开那饭饽饽,就是些个牛乳糖、核桃酥、萨琪玛之类的小零嘴儿,也都被细细的切成了不到一寸见方的大小,都拿油纸包着。胤祺挑了几块儿吃了,又把剩下的收进了荷包里,一时居然生出了些许前世少时去春游前,被家长可着劲儿偷偷塞零食的感觉来。 他前世打小就是个弃婴,甚至直到最后也没能闹明白——他明明一没病二没灾,后来既然长得不错,小时候也肯定不算丑。那对生了他的父母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把他抛弃,又能狠下心来再也不管他,就那么叫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呢? 自打穿过来成了五阿哥,康熙自然没少关照过他。可这样细致得几乎难以言明的心思,却还是叫他止不住的有些鼻眼发酸——这毕竟是他的父亲啊,两辈子加起来,他也就有过这么一个真真正正的父亲。只要有可能,他是真想好好地做一个叫父亲骄傲的儿子,认认真真地享受一回这天伦之乐的。 所以他会跟着康熙犟嘴,会在他身边儿肆无忌惮的胡闹,会放纵着自个儿的这些个小毛病,不想吃饭就真任性的不吃,难受的狠了就真不管不顾地倒下去。他享受着这些前世从未尝试过的任性,享受着康熙对他的宠溺和纵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叫他真正的确认自个儿已不再是前世的那个天煞孤星,他现在也有一个虽不常见却始终关怀着他的母亲,有一个愿意好好宠着他的父亲。 当时在承乾宫说的那些个话,固然是有意说给康熙听的,里头许多却也是他的真心话。一个曾经爹不疼娘不爱的弃儿,如今父母双全备受宠爱,他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又哪有心思去追究什么爹哪儿做的不好,娘哪儿给的不够?不缺爱的孩子才敢去索取的更多,他固然用不着靠着这些个温情才能活着,却也半点儿都舍不得就这么肆意去挥霍践踏。 要知道——就算是这样的日子,在他上一辈子里,也只有梦里头才有过啊…… —— 轿子在承乾宫门口停下,胤祺便被在门口守着的太监匆匆引了进去。梁九功倒是比他还到的早些,正在廊间守着,一见着他就快步走了过来,微俯了身低声道:“皇后娘娘已昏了三次,醒来便说要见阿哥。万岁爷说由着阿哥的意思,若是想去便去,若是不想去,就跟着兄弟们在偏殿候着……” 候着什么,他不曾明说,却也并不难猜到。胤祺点了点头,略一沉吟才缓声道:“依公公看……我该不该过去?” 要说康熙对这位佟佳氏究竟是什么感情,胤祺还真不怎么能看明白。一来是他毕竟没有过这个条件,弄不懂这帝王心性跟后宫之事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有机融合的,二来也是他这两年几乎被跟贵妃彻底的隔离开来,也没什么仔细体会的机会。总归是一头雾水,倒不如直接问问梁九功的意见再做打算。 “毕竟也已到了这个时候,万岁爷心里头……大概还是想顺着娘娘的。”梁九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才终于低声回道:“而且……奴才好像总是觉着,万岁爷像是有意想让阿哥听见、看见些什么——奴才斗胆说上一句,阿哥心里得有数儿,万岁爷指不定什么时候,只怕就得问阿哥些要紧的问题……” 胤祺目光微凝,上一次被迫旁听两个人那些密辛的纠结回忆也已涌上脑海,叫他心中止不住的微微沉了两分,轻轻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公,我记住了。” 梁九功今儿这话已经说得有些多了,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便引着他往后头的寝殿走去。 这一次里头的场面可要比上回热闹得多,太医们不断地快步出入,目之所及尽是匆忙低语着忙碌的太监跟宫女。胤祺被引着进了上次的那间屋子,康熙正坐在榻边,抬了下手示意他不必请安,又冲着榻上的人低声道:“小五儿已过来了,你不是想见他么?” 胤祺忙快步走了过去,规规矩矩地伏在榻前磕了个头:“胤祺给娘娘请安。前儿是胤祺鲁莽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赐罪。” “场面话……便不必说了……” 皇后的声音比前几日虚弱更甚,只说了几个字便不得不停下轻喘一阵,又缓缓侧过头低声道:“过来……叫本宫,看看你……” 胤祺依言起身,刚走到榻边就被康熙揽住了肩,向后扯开了些距离。皇后忽然笑起来,边笑边止不住地低低咳嗽着:“皇上……可真是,打心眼儿里头……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