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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 景墨不情不愿起身开门,待看清门外之人后,他瞬间瞪圆眼睛:“萧寂?” “是我。”萧云泉等了片刻,见景墨没让路,伸手把他往旁边推推,径直走进院子。 “你不是去秉烛夜谈了吗?”景墨回过神来,嘻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愉悦。 萧云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人攻山,苍尔前去查看。” “这样啊,我就说嘛,你怎么突然想起我了。”景墨点点头。 随即他想起什么,拉着萧云泉坐在桌前:“你吃没吃?来来来,我跟你说哦,苍家糖醋排骨做得真不赖,酸甜可口外酥里嫩。还有炒青菜,看这颜色,青翠欲滴。” 看着桌上仅有的一副碗筷,以及米饭上啃到一半的排骨,萧云泉摇摇头:“你自便。” 景墨也不推让,夹起排骨,就着汤汁吃掉一碗米饭,又把整盘青菜吃个干净。 萧云泉见他吃完,缓缓起身:“我回去了,明日要早起,别忘了。” 景墨眨巴眨巴眼睛,挑眉勾起嘴角:“喂,我说,你该不会是专门来提醒我,让我别睡过头吧?” “你觉得呢?”萧云泉也笑笑。 “他跟你说什么了?”这个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没什么。”萧云泉说。 景墨追问:“没什么是什么?” “屠季家五十二口。”萧云泉答。 “还有呢?”景墨问。 萧云泉沉吟一会儿,只是道:“别放在心上。” 景墨不甘心地继续追问:“还有呢?” “将旁系兄弟吊于树上三天三夜;一怒之下斩杀贴身家仆;不问缘由挑断丫鬟手筋...”萧云泉说到后来,自行停下。 景墨愣住。 看着景墨脸色,萧云泉有些后悔说实话,他沉默片刻,轻轻开口:“别多想。” 自己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难怪在景家时,他觉得大部分人对他都有敌意,甚至景行之、景图南动手时,也动有杀心。 萧云泉看景墨失神的样子,心里罕见有些不好受。他迟疑一会儿,突然伸手捉住景墨手腕。 “干什么?”景墨吓一跳,快速抽回右手。 一次不成,萧云泉并未放弃,而是改成捉住左腕。景墨不再闪躲,任由萧云泉拉开自己衣袖。 萧云泉伸出两指,搭在景墨脉上。 景墨只觉一阵冰凉,仿佛有股水流拂过自己身体,他疑惑地看着萧云泉。 萧云泉沉吟片刻,眉眼里全是不解:“灵脉无碍,灵魄稳固。那你为何记不起前尘往事?” “你果然知道了?”景墨收回手。 “为何?”萧云泉追问。 他之前以为,是当日冲入火海受伤所致,但刚刚探查,却发觉景墨灵脉灵魄全都无碍,如果不是灵脉灵魄的原因,那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景墨摇头。 “记得多少?”萧云泉还不死心。 景墨再次摇头。 萧云泉眼眸里,难得出现丝波动:“一点都不记得?姓甚名谁,前尘往事,乃至术法咒符?” 景墨点头,轻轻将食指按在嘴上,做个噤声动作,嬉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寂寂,你可得替我保密哦。” 萧云泉沉默良久,叹口气,重新坐回桌旁。 景墨这下乐了:“喂,你不走啦?跟苍尔秉烛夜谈完,打算跟我抵足而眠吗?” 萧云泉抬眸瞪他一眼,烛光之下,眼波流转。 景墨看着他,心尖微颤。 这感觉太过诡异,景墨不得不强行定神,自己给自己找话,这一找,真被他发现个问题:“哎,萧寂,你说苍尔靠不靠谱,他能不能守得住降苍山?” 话音未落,突然远处传来轰的一声... 二人一时间面面相觑,景墨回过神来,连忙往外跑,萧云泉跟在他身后,也跑出别院。 苍尔看见萧云泉,高兴得溢于言表,“云泉,你来的正好,快快快,我守不住了。” “怎么会?”萧云泉有些诧异,这守山阵乃苍家先祖所创,即使用阵的人灵力再弱,也断没守不住之理。 苍尔一手持剑,一手结印,狼狈答道:“他们之中,有人会土遁术。” 萧云泉了然,这就不奇怪了,这阵只在土面之上,如果有人从下面攻来,的确不好守。 “土遁?”景墨下意识反问。 “可能也不是土遁。”苍尔歪着头想了想,“比起土遁,更像是有人,不对,有动物在挖土。” 闻言,景墨和萧云泉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自称郎文的兽族少年。 眼看苍尔力竭,守山大阵缩成个堪堪罩住山顶的小光圈,阵外黑压压一片人影。 苍家与萧家颇有渊源,苍尔自然也不属于无关之人,萧云泉唤出凝光,掠出阵外。 景墨见状,赶忙召唤出狼牙棒,紧跟在萧云泉身后,冲进战场。 苍尔有心同去,可大阵仍需他维持,他只能对着萧云泉背影,喊句当心,又不解的看向景墨。 不知是不是危险近在眼前,凝光上灵力比以往强上不少,景墨暂时安下心来,这一安心,就注意到刚刚不曾注意之事。 大阵之外,战场边缘,有条十分眼熟的灰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