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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淑妃连连点头,又将季禹拉到身边坐下:“前些日子听闻你病了,知道你是不喜欢旁人打扰的,便没叫凌浚去烦你,今日你进了宫,你们兄弟俩也总该见见面。” 淑妃一边便打发人去叫五殿下过来,一边将早就备好的糕点,茶点推到季禹面前:“我记得你爱吃甜的,知你今日进宫特意挑了几样你爱吃的,你且尝尝宫里做的如何?” 季禹低头瞧了一眼,确是他平日爱吃的东西,心里不免亲近两分:“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更何况姑母深受陛下宠爱,自然是要比旁处更好。” 听了这话,淑妃笑了起来,转头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嗔道:“这话倒是做假了,”淑妃抬手比了比腰下的高度:“许是你不记得了,你这么高的时候随着你父亲进宫,那时皇后娘娘的糕点你也没放在眼中,嚷着没有你安南王府里的可口,可是让皇后恼了好久。” 幼年的记忆季禹记不大清楚,被人提起似乎有些印像,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姑母莫要笑我,幼年不懂事罢了。” 幼年季禹还是天之骄子,说话做事惯没个规矩,可自从大病之后所有人都把他当个废人似的养着,反倒教会了他察言观色,识人冷暖。 淑妃拉着季禹说东说西,殿内焚着的安神香熏的季禹正犯困时,五殿下才总算是到了。 季禹瞬间清醒过来,搁下茶杯起身,堆起笑意问道:“这就是五殿下吧。” 凌浚才十三岁,正是看谁都不合心意的年纪,往日里见到人都是用鼻孔瞧,唯独在太子面前有所收敛。 “你就是季禹?” 凌浚难得的把视线调的平整,用眼睛看人一回。 可季禹却是看了他一眼后又坐了下来,不再过多理会。 他深知道凌浚这样的性子你越搭理他,他便越要骄矜。 凌浚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忽视,急急的站定在季禹面前,带着火气的瞪视着他,斥道:“你竟敢在我面前无礼?” 淑妃见到儿子心中欢喜,面对这小霸王似的作派也无甚反应,只是象征性的说道:“浚儿,不可无礼,快来见过你表哥。” 凌浚再怎么混不吝的在自己母妃面前还是得收敛着,经过季禹身边时还不忘竖着眉毛瞪他一眼。 淑妃拉着凌浚,朝季禹笑了笑:”浚儿年少不懂事,往后你这个做兄长的可要多教导他才是。” 淑妃这话里意有所指,季禹也只是微笑着颔首称是。 “这几日里陛下焦虑,连带着咱们这些跟前伺候的人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你这几日不在外走动兴许不知,滁州出了事,眼下陛下正为银子的事着急。” 后宫不得议政,淑妃跟在皇帝身边良久自然不会忘记,如今她肯在季禹面前提及,必然是得了皇帝的授意。皇帝碍着面子不好管安南王要银子,倒是将这主意打到季禹身上来。 事关民生季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他世子府里又能拿出多少银子来,他压住了心中的想法,朝着淑妃笑了笑:“季禹闲臣一个,这样的大事不敢妄论,相信陛下圣明自能化险为夷。” 淑妃蹙了蹙眉,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安南王与皇族这些事情原也不是她一个后宫妇人能干涉的,陛下只叫她传了话,如今她话传到了也算交了差,至于其他的..... 想到这里,淑妃又忍不住看了凌浚,眼下情势不明,如此想着,面色上倒是好了许多。 季禹从淑妃宫里出来时,神色清冷,福海忍了忍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世子可是在淑妃娘娘那里闹了不痛快?” 季禹拢了拢衣服将手停在腰间的玉佩上,玉上蕴着凉意,季禹低头看瞥了眼,嗤道:“我才刚到华京,便有人等不及想让咱们上赶子捐银子,福海你说,这样的事会发生几次?” 旁人不知,皆以为安南王世子有多风光,可若真的那般风光又怎么会让身体孱弱的嫡子来华京为质。 这些年里皇帝和安南王这些纠葛不断,安南王是个骁勇善战之人,有他在骊川才有几年太平,皇上生怕掌握不住安南王,又在牵出什么事端来,这才起了挟质子的心思。 如今皇上想在季禹这里打探骊川的虚实,着实不是个好计策。 福海到底是年纪大了,有点什么事都禁不住替世子心酸:“世子......” “季世子......” 突然被人叫住,季禹转身便看到年纪尚浅有些清瘦的男孩,长的倒是眉清目秀,虽不知是何人,但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位皇子。 季禹按着规矩行礼,垂眸道了句:“臣见过殿下。” 凌朝的神色一晃,有些诧异,还以为他记得自己,随后察觉到季禹所言只是见过殿下,想来不知自己是谁,眼神黯淡下来,面上却依旧,拱手依礼道:“我是三皇子,凌朝。” 第2章 季禹微微抿唇,眉眼弯了起来,再次拱了拱礼:“原来是三殿下,前几日臣在病中未能见到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凌朝方才见到季禹时,觉得他有些疏离,眼与自己交谈时又热络起来,突然就觉得耳边刮过的冷风也没那般恼人,反而有些温热。 季禹看着连说句话都能耳垂发红的小殿下着实觉得有些可爱,挑起嘴角轻笑起来。 凌朝觉得耳垂越来越热,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低声说道:“世子身体不好还要多保重,华京不比骊川,还需格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