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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玩意做什么,若真如你所说,修墙筑堤,这方子自然要捏在朝廷手中。” “我便不能拿这个造房子铺地么?我是个生意人。”宣和打了个呵欠:“你若实在信不过,就当我是提前给二meimei添妆吧。” 宣和说完竟从老六脸上看出些绯色来,脸红了?他玩心一起:“叫声大舅哥来听听。” 谢淇才不叫,宣和便说:“苏姑娘……” 谢淇不上他的当:“我同苏姑娘清清白白。” “自然清白,你看满京城谁同她不清白了?” 但也没少见个家府上的夫人们呷醋。 为了未来的家庭和谐,谢淇忍辱负重喊了他一声,喊完期期艾艾地问:“我想给她送些礼物,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如今亲事已经定下,送些礼物也不越界,偶尔见见面也是可以的。 宣和对这些meimei虽说照顾,喜好却并不了解,他都是一碗水端平,翠玉轩、锦绣坊、云香阁里按季给她们送着东西,他不过是看一眼单子。 不过不了解不代表他不会送:“她们女儿家整日在后院里呆着,你若有心便送她些外头的东西,若是能想法子带她出去走走就更好了。” 谢淇若有所思,道了声谢,这次就真诚多了。 谢淇在为未婚妻的礼物烦恼,满朝上下却都在为皇帝的生辰烦恼,别人的生辰叫生辰,皇帝的生辰叫万寿节。 万邦来朝,周边小国,都派了人来京朝贺,因此这也是一个外交盛会。 除了来朝贡的周边小国,还有大雍唯一的藩王,镇南王。 镇南王其实只是个郡王,但他有封地,还有对封地的绝对控制,盐铁自理,税收自理,还有自己的军队,每年要向京城纳的贡也不过是表面功夫。 朝廷同西南的关系向来很微妙。 也因此当年镇南王世子进京受封时,所有人都捧着他。 但宣和也是被人捧惯了的,还是皇帝带头,乍一来一个比他还嚣张几分的他自然不快,何况谢汲第一次见面就将他得罪了。 但世子有些奇怪,宣和越是不理会他,他越是要找宣和玩,也不在意他同自己摆架子,每次见了他就要喊弟弟,还总叫他跟自己回家。 宣和自然不理会他,这个傻子连男女都不分,第一次见面就抓着他的手对皇帝说:“meimei跟我回西南去,给我当世子妃。” 宣和却说:“我不要当世子妃,我要当世子。” 如果说宣和是天真,那谢汲就是真傻,他看着宣和懵懵地说:“世子给你当,就跟我回去吗?” 听得他身后的随从官冷汗都要下来了,生怕皇帝抓住这个空子,拉下脸不要真叫他一个外戚去袭了西南王的爵。 好在皇帝只说童言无忌:“宝等儿长大了,朕给你封王。” 宣和便冲着谢汲做鬼脸:“我是王爷,你是世子,我比你大。” 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但宣和一直记着仇,在谢汲回去之前他再没穿过红色的衣裳。 世子住在皇宫,同几位皇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 原本捧着宣和的皇子们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谢汲身上,倒也不全是讨好,他们都有自己的傲气,多少带了几分攀比的心思。 谢淇却并不爱理会他们,大约小孩子都是一根筋,宣和长得好看,粉雕玉琢还爱穿红衣的小娃娃谁都喜欢,世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同龄人,即便宣和不穿红衣服,不那么像年画上的娃娃了,他见到人也还是会笑着迎上去,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在意,几次碰壁之后仍旧满腔热情。 偏偏宣和最喜欢的是谢淳,开心了第一个想起他,不高兴了第一个拿他撒气,上书房这么多人在他眼中加起来都不如一个谢淳。 谢汲看得眼热,偏偏没什么办法。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宣和爱吃糕点了,每日谢淳食盒里头的糕点都是宣和吃的。 于是第二天他非常识趣地将自己的糕点也“上贡”了,宣和果然给他眼神了,然而“贡品”还没吃到嘴里就被谢淳拦下了。 谢汲自然不乐意,一把推开他:“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给弟弟的。” 宣和虽不乐意谢淳管着他,却更不乐意他被人欺负,他一向把谢淳当作“自己人”,糕点也不吃了,喊得比谢汲还大声:“关你什么事?” 谢汲一听便觉得他是向着自己了,喜悦的情绪就写在脸上,挺起胸膛,更加盛气凌人了:“就是,关你什么事?” 宣和却说:“我说的是你!谁要吃你的东西。” 谢汲有点懵,宣和拒绝了谢汲无数次,这一次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伤人,他不可置信道:“我是在帮你。” 宣和过去拉着谢淳的手,摆明了还是跟他好。 “谁要你帮。” 小孩子也好面子,宣和当众伤他颜面,谢汲也觉得十分下不来台,委屈又憋屈,忍着好歹是没叫眼泪掉下来:“沈宣和,你不识好歹!” 宣和继续扎他的心:“七哥比你好读多了,他才不会把我当女孩子。” “我已经道过谦了。”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 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爱折腾,如今在上书房吵起来了,上头几个大的也乐得看好戏,恶人自有恶人磨。 今日授课的先生名声不显,只是个翰林院编修,在这帮龙子凤孙眼中实在不够看的,自然拿他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