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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叹了口气,这次没有说什么,继续提点他:“她是公主,不是太后。” 不存在子弱母强挟天子而令诸侯,她是真真切切的凭一个公主的身份走到这一步。 宣和想,后世的史书上,一定会有这位公主的名字。 “我明白。” “你有分寸便好。” 加娜仁骑着马,同宣和交流,感受到了他的“分寸”。 她觉得,宣和似乎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谢淳寸步不让她还能理解,毕竟他确实可能没那么富余,并且他身边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但是沈宣和,他是典型的王公贵族啊,夸张一点甚至可以说是穷奢极欲,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对讨价还价这种事这么在行? 宣和不是谢淳,他是真的在很认真地谈生意,谈生意是可以讲价的,讲到什么程度就各凭本事了。 他微微一笑:“公主知道的,我是生意人。” 谢淳就在他们不远处,加娜仁仿佛听到了他无声的嘲讽,当然谢淳不会嘲讽,但是她现在做的事被嘲讽一下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她是为了多些利润才选择跟宣和谈合作,但是宣和的钱显然没有那么好赚,她这是何苦? 这下说要再考虑的人成了她自己,宣和也并不意外,点点头:“公主慢慢考虑便是,秋狩还有很久。” 话说到这也差不多了,加娜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淳,故意抬高了音量:“跟我去草原,将来我封你做王夫。” 宣和笑了笑说:“我在这里三妻四妾,跟你去了草原看你左拥右抱吗?” 公主没有否认,也并不介意他的说法,他们草原上可也没有女人可以有很多个男人的传统,这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她充满暗示地说:“没关系,你要真跟我回去我们可以一起左拥右抱的。” 这不就是结了婚之后各玩各的吗? 若是双方都自愿,宣和倒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但放在他身上就很有问题了,要不是真的爱,为什么要成亲? “可我只想要一个人。” 加娜仁想到了刚才宣和三妻四妾的说法,对比之下,这句更像是真心话:“你果然和他们都不一样。” 宣和说:“你也一样。” 他们一起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融洽。 听的人就不那么觉得了。 原本谢淳确信宣和说要成亲,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是又一次听到他说他只想要一个人,谢淳难免多想,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他们在路上花了七天,终于到了猎场,第一日仍旧是冗长的仪式,宣和将这个当作运动会的开幕式,扮演着不那么称职的观众,他和谢汲终聊起了天。 这样的场合,注定说话的内容不会太正式,谢汲压低了嗓音问他:“你骑射如何?” 宣和实话实说:“骑术还成,射术不行。”最后总结道:“我不会狩猎。” 谢汲眼前一亮:“我也不怎么样,咱俩一起玩?” 技术不怎么样就只能混了,不过宣和对他的说法持保留态度,他是镇南王世子,镇南王府相当于一个小朝廷,他就相当于储君,一个国家对于储君的培养一定是方方面面的。 但他只是笑:“好啊。” 他们有约在先,谢汲纵马进林子的时候宣和看准了方向,同谢沣说了几句话就带人跟上去了。 这林子是提前清过的,不论是谁,入内最多只能带两个侍卫,当然,皇帝除外。 谢汲走得不快,但迟迟没见到宣和,他干脆停下来等。 宣和看了一眼身后始终同他保持一丈距离的人,有些不快。 “你离我远一点。” 谢淳仍旧跟着他。 “谢淳!” 谢淳纵着黑棋走在他身边:“加娜仁身边那几个侍卫,三个都和她有关系。” 宣和回忆了一下,她近身保护的侍卫似乎是四个…… 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偷听我们说话?” 谢淳没有回答他,而是换了个话题:“镇南王府的事没有那么好插手。” 所以这跟着他不让他跟谢汲接触? 宣和反倒冷静下来,看着谢淳,反问:“那么我要看着谢汲去死吗?” 他们都知道,他做不到。 宣和仍旧往前去,这次谢淳没有再跟。 他更加确定谢淳知道点什么,镇南王府的是应该是真的比较棘手,但就像刚刚他自己说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谢汲去死。 不仅仅因为小时候的一点交情,还因为镇南王府。 现在皇帝可不是老二,是他老爹,镇南王府还是安安分分的好。 谢淳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林中,阿和知道什么,他为什么会笃定,谢汲会死? 他只说了谢汲自身难保,阿和却笃定他会死。 谢淳知道自己在做梦,这不是他第一次做梦了。 他看到自己攻入京城,在摘星楼所在的街道上——梦中没有摘星楼,他身后是整齐的兵甲。 没有厮杀,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抵抗,没有必要,不论是哪边,这天下都姓谢,龙椅上那个或许还不如他。 大概街道两旁闭门不出的百姓都是这样想的,或许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单纯的趋利避害,躲起来罢了。 很快他会看到阿和,看着他冲出魏王府,身后火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