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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有……” 没有察觉到有谁对他有恶意。 “圣殿有相应的方法,专门针对一些对情绪意志敏感的黑暗生物。”鲁齐乌斯深深地看了一眼阿雷西欧,“比如你现在,就感知不到我的情绪,这是特殊训练的结果。” “毕竟有些黑暗生物甚至完全依靠情绪感知来趋利避害,比如水妖一支,那么剿灭他们就绝不能被感知到情绪。” 虽然立场对立,阿雷西欧可真得夸夸曾经的圣殿。黑暗生物的自我进化是非常缓慢的,而圣殿的种种措施却时新,要是再发展个一千多年,圣殿真就能灭亡绝大多数的黑暗生物。 “祝衡如果跟这个时代的圣殿有关,那麻烦了。”阿雷西欧有点头痛,“不少黑暗生物都依赖他的辅导,包括露西在内。他现在也是保育中心医疗处的负责人,数年如一日的深受信任,仅凭你我的一点怀疑,无法撼动他。” 鲁齐乌斯沉默了许久,阿雷西欧有点莫名。 “怎么了?” “我在想,明明是我的怀疑,你却直接说了‘你我的一点怀疑’。” 阿雷西欧更加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你怀疑我才怀疑的吗?” “那为什么我怀疑你就怀疑?” “废话,你都怀疑了我肯定要怀疑!” “……” 圣者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实在搞不懂血族的脑回路,血族的判断基准之一是他的想法吗? “就算我怀疑,你也可以不怀疑。” “凭什么?!” “……” 道理完全说不通了!鲁齐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把这个逻辑捋顺。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判断,而不是我的判断,去怀疑。” “你的判断注册专利了吗?凭什么我不能凭借你的判断去怀疑?” “……” “你这人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到底是谁莫名其妙! “……好,你我的怀疑。” 见这个妥协不情不愿,阿雷西欧都有点生气了,他挽挽袖子,直接坐到了棺材上,今天晚上就算不睡,他也得把这事捋顺! “你敢说,不是因为我对祝衡没什么戒心,你才判断祝衡可能会隐藏情绪的方法,可能受到这个时代的圣殿的教导,所以应该被怀疑?” 鲁齐乌斯思索了一下,他确实会密切关注阿雷西欧所在意的每一个人,而阿雷西欧对祝衡的评价不错,甚至对他也可以煲的那碗汤念念不忘,有点让人生气。这么说来,他怀疑的起因确实是阿雷西欧的态度。留意之后,他主动接触祝衡几次,觉察到他身上应该有与自己系出同源的圣殿刺青。 圣殿的人员身上,皆有荆棘刺青,因职能不同而有所差异。他地位崇高,甚至能将十字刺在身上,其名为【十字荆棘】,对下级刺青,也有着微弱的感应。万年后圣殿刺青有了一些变化,他需要格外留心,才能捕捉到刺青的存在。 “所以怀疑的源头是我。”阿雷西欧还在继续总结,鲁齐乌斯微微点头。 “所以其实是我的怀疑!” 没错……不对!什么强盗逻辑! “我们终止这个话题。”鲁齐乌斯不想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了,不然一晚上纠缠不清,“各退一步,你我的怀疑。” 阿雷西欧也勉强表示同意。 “行,互为判断标准,谁也别争了……你怎么了?” 最贴切的概括已经被血族随口说出来了。 他以阿雷西欧的反应作为判断标准,阿雷西欧也以他的判断作为最终定论,就算过程有所争执,最后也一定会回到最统一的答案上来。鲁齐乌斯不知道曾经的自己跟阿雷西欧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但这并不妨碍他此时因为这份默契感到舒适。 “没什么”——他本想这么回答,如果还是万年前阵营对立的时候,就算觉察到了这份默契他也一定会这么回答,他与血族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注定无法坦诚,但现在他可以。 阿雷西欧看到圣者突然抬头,漂亮的天空色眼眸浸没在蔷薇的气息里。 “我们很默契。”圣者说道。 阿雷西欧好像突然被那双眼眸中的颜色烫了一下,匆忙侧过头去,又觉得这样的神情太过弱势,心里一咬牙,又逼迫自己转回头来,直直的跟圣者对视。 “当然,几百年,再没有点默契我早跟你掰了。” 圣者就淡淡的笑了,阿雷西欧很少见到他这样的微笑。神经病当然也是会笑的,只是那些微笑里总藏着许多阿雷西欧捉摸不透的东西,令他甚至觉得有些可怕。但现在的微笑不同,至少阿雷西欧也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受感染,于是他的神情也轻松起来。 “所以,你想怎么做?” “等等看。”圣者说道,“祝衡是个挺重要的棋子,保育中心不是容易潜伏的地方,可以等等看他想做什么,不过如果他的目标……” “是我。”阿雷西欧接道,“那就太可惜了。” “是,太可惜了。” 如果真的试图对三代血族下手,结果一定很有趣。 “不打扰你休息,有消息再互通,我先回去了。”阿雷西欧从棺材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地,接着转向还靠在棺材上的圣者,“你是不是还睡不着?不行的话药量加一些,祝衡至少不会在这方面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