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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被宽恕。 他却在某一方面,仍被信任。 “我会用性命保护他们。”他低声说道。 他看到背对他的血族轻微点头,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不再耽搁,他带着两个孩子前往泽丽塔的所在之处。 阿雷西欧在中心展开清扫,中心占地面积太大,光明异种数量又极多,这样的清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然而他没有半点焦躁,在某一时刻,他感到那些孱弱的黑暗生物们彻底撤离了中心,中心内只剩了一些作战人员和体质不错的普通人。 这样就足够了,他即将张开的域不会伤害到那些强壮者。 他最后一次使用黑镰,击破大扇的落地窗,未曾经过过滤的灿烂阳光投射进来,血族的影子在地上。 阿雷西欧轻轻开口—— “由我进入愁苦之城……”【注】 影子开始渗漏,蔓延,随着血族向前走的步伐,逐渐将四周的一切浸染,就连没有实体的光线也不放过。 “由我进入永生之苦……” 内海边缘的避难点,众人只觉得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些人抬头,日月便在他们头顶完成了宏大的切换。 红月当空,暗影横生,多刺的影蔷薇包裹建筑的外墙,地面布满灰色尘埃。绯色蔷薇花瓣定格于空,一切黯淡而孤寂,而在建筑的最高处,一双巨大的蝠翼开始从阿雷西欧背后缓缓生长,招展,最后彻底定格为巨大凌厉的轮廓。 两扇蝠翼向中间微微收拢,虚掩其下的血族。阿雷西欧起身,俯瞰他翼下的王城—— 其为永夜之君主,他诞生时,深渊中万众欢呼。 第四十八章 上个纪元有种普遍的观点认为, 一个人能否得到神眷,与他的灵魂有关。而一个人域的面貌, 则与他的整个人生经历有关。阿雷西欧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得到神眷, 但是他的域,确实几乎是身为人类的他,生命最后一个月的写照。 他站在最高处, 在他背后,上弦的红月缓缓向西沉没,而东方却无日出。城中充溢着他的敌人,城外则是永恒的灰色荒芜。 “西奥”这个名字终究是给他带来了影响,令他回想起成为血族的最初。那一天也是这样的红月, 王城中侵略者欢宴,西奥如愿的收获了他最想要的绝望者的鲜血, 至于阿雷西欧……阿雷西欧在当时只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他仰躺在黎明前的血泊中, 忍受着二代血族之血带来的剧烈痛楚,他险些放弃了,但他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当他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代血族阿雷西欧, 杀尽侵略者,也将这座王城彻底留在了自己心中, 并在日后以【域】的形式彻底展现出来。 没有谁会来的、恒久孤独的永劫之城。 没有谁会来…… 没有谁会来…… 都说了没有谁会来!别敲了神经病!!! 空旷的城中回荡着敲门声, 确切的说,是敲城门声。两扇巨大恢弘的城门由众多工匠耗费数年精心铸造,不仅足以抵抗一般意义上的攻城器械, 还具备相当强悍的魔法抗性。 现在,这两扇完美的城门正在发出响声。 阿雷西欧什么追忆过去的忧伤心情都没了,他就匪夷所思,神经病究竟怎么敲的门,用手吗?在域中,阿雷西欧有着绝对的权限,所以他只是心念一动,就看到了外面的那个神经病。 铂金发色的圣者乘在狮鹫背上,半扇斗篷垂落,一身衣饰依旧干净整洁,完全不像经历大战后再长途奔袭而来。他将手放在狮鹫头上,轻轻拍一下,狮鹫就吐一团火,火焰撞在城门上,发出“DuangDuangDuang”的敲门声。 “……” 阿雷西欧简直给气笑了,他给鲁齐乌斯传讯。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用手敲?” 圣者面无表情,甚至疑惑般的偏了偏头。 “所以你用手敲……这个门?” “……?” “你手不疼吗?” 说的好像用狮鹫的火焰敲门就不奇怪一样!这是敲门还是进攻啊?! 阿雷西欧深深吸进一口气,很好,熟悉的对话轨迹。为了防止自己继续下去被气死,他还是赶快把神经病放进来吧。 常年封闭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响声,轰然打开。弥散的灰色尘埃之中,乘着狮鹫的圣者破出这团烟雾,飞向阿雷西欧所在的塔楼,一边隐晦的向四周张望。 域虽张开,基础建筑却仍然是保育中心的样子,只是外墙上爬满影蔷薇。一踏入域中,先前那股在朕疑似开域时体验过的晦涩感又出现了,鲁齐乌斯以为这种感觉的来源可能与神有关。 他不再多想,驾驭狮鹫飞向最高的平台,并在抵达目的地之后轻盈跃下,狮鹫则降落到稍低一点的地方。 “我在路上听奥尔森元帅说,中心多了许多光明异种。”他观察着阿雷西欧的神情,发现血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为难的样子,“看来清理掉它们,对你并不构成问题。” “嗯,看到我身后的红月没有。”阿雷西欧说道,“当这轮红月沉没至大地,所有被我打上烙印的敌人都会平等的湮灭。这个过程可能比较长,所以我让中心的绝大多数人都撤离出去,才开启了域。” 鲁齐乌斯并没有回头,他们背后是逐渐沉没的红月,阿雷西欧只听到他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