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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将他们分开,他们的灵魂却将永远相拥。 悲剧结束了,巫妖少女也直起身,垂眸望着她所绘制出的巨大的魔法阵。 她启动了这件神违规送给她的礼物。 ——纵使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魂蝶完成捕猎,心满意足在翡翠内海上翩跹。银蓝月光柔柔的浸没房间,巫妖抱着自己的新礼物,轻轻拧转发条。八音盒奏出《赞颂繁星》的音乐,这首简单却动听的音乐出现在悲剧的中段,死神于一旁注视,少女在星空下起舞。音乐声中,她也开始旋转,发梢微卷的深黑长发轻轻飞扬起来。 也许是她拧的圈数不够,音乐声很快就停下,她于是再次抱起八音盒,拧转,拧转。 八音盒上小小的少女和死神便又快乐地舞动起来。 她旋过一圈,子夜的焰火在天幕上绽开;又是一圈,她扶住白骨嶙峋的尾,以使自己转得更好看些;最后一圈,八音盒的音乐正好与她的动作统一节拍,魂火燃烧在巫妖的黑眸中,她的骨手轻轻搭上了那巨大生物白骨的前额。 现在,她坐了下来,头枕着某个巨大生物的颈侧骨骼,抱起八音盒。巨大的生物发出轻微的呼噜声,黑洞洞的眼眶里燃烧着魂火,他以骨翼和长尾将巫妖维护在一片小小的区域内。 八音盒在一片银蓝的月光中响着,盒中小小的少女与死神翩翩起舞,巫妖枕着她的龙,闭上眼睛—— 【赞颂繁星,赞颂繁星。】 【天上闪闪,地下光明。】 第九十五章 翡翠内海岸边, 巫妖离开了,朕敛起习惯性的笑意, 他看着包围翡翠内海的红月王城, 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喃喃地陈述着自己从红月王城中读出的故事, “上弦月, 一位强大之人到来了,他订立了一个倒计时。” “满月,强大之人的眷属们到来了,参与进这场可怕的独断的游戏。” “下弦月,已经没有拯救的必要, 到处都是沦陷的阴影,没有敌人, 没有朋友。” “最后是, 无月的朔月……” 他站起来,在翡翠内海旁边走了几步。魂蝶浮沉捕食,蓝色的魂火倒映在他露在符纸之外的黑眸之中,一闪一闪。 他轻声问道, 问那个不在这里的人。 “你又经历了些什么呢,阿雷西?” * * * 戏剧结束于雷鸣般的掌声之中。 虽然是全息投影, 没有演员上台谢幕, 但是很多人还是自发站了起来,拼命鼓掌,表现自己的感激和感动。他们感谢瞳能将这样一部传奇的戏剧带到万年之后复现, 也感谢万年之前那个荣耀的剧团,能够演绎出如此美妙的作品,更别说,上个纪元远没有现在这样发达的影视技术,那些演员却能够使观众如临其境。 阿雷西欧也是鼓掌的一员,不过他的鼓掌比起旁边单纯的观众,要更多一些感慨。这部戏剧在他漫长的生命当中也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每当《赞颂繁星》的旋律响起,他总能想起他与神经病度过的每一年狂欢节。 现在的神经病应该恢复了相关的记忆,阿雷西欧甚至会想,如果神经病的记忆能停留在当下就好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之后的…… 他任由身边的圣者将他带出退场的人流,狂欢节至此还不算完全结束。广场中央的舞台上即将选拔出今天的自由剧的胜者,花车已经逐一进场,零点还有全息焰火表演,他们也没有转完所有的摊位,焰火表演前的这段时间正好利用起来。 “所以去再做个冰淇淋吗?还是占卜?”阿雷西欧把寄存的气球拿回来了,怕会飞走,就握住神经病的手腕,把线绳仔细的缠在他手腕上。 鲁齐乌斯:“……” “你为什么不绑在你自己手腕上?” 阿雷西欧十分理直气壮。 “你又不离开,绑你手腕上不是一样吗!” 然后他就能腾出手来尽情的玩了! 然而神经病却没有很快地怼回来,相反,他看着阿雷西欧,反倒是笑了。 “好,我不离开。” 他没有趁机狗一下阿雷西欧,反倒让阿雷西欧十分警惕。他犹疑地看了一眼神经病,总觉得对方在酝酿什么大招,然而看着看着,他反而忘记了自己一开始的戒备。灯火潋滟之中,圣者眼神纵容,无论是铂金色的半长发还是天空色的眼眸,这些浅淡的色调在灿烂的背景之中,好看得不可思议。 ——也许这个评价充满了阿雷西欧的个人主观。 花车游行开始,人流涌动起来,那些花车别出心裁的以万年前的重大历史事件命名,阿雷西欧本来以为自己会什么都不认得,结果一辆辆花车经过,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我知道这个!这个异端组织是我们当初一起追查出来的。” “这个吟游诗人你果然还记得,他是第一个唱有关你的谣曲的吧?” 最后一个最巨大的狂欢节花车缓缓驶来,喷洒着全息的火光。人群发出惊呼,有一些胆子大的甚至伸出手,去触碰那些金色的绚烂的光焰,阿雷西欧也是这样做的其中一个。他胆子甚至更大,直接沐浴在光焰中,向花车上正在向外抛洒鲜花和糖果的人伸出手,眼神中明明白白写了,“给点糖”。 盛装的花车志愿者:“……” 他不得不给了阿雷西欧一大把糖,阿雷西欧转手就给了神经病,他始终记得对方喜欢甜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