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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干净此人,已知此人非富即贵,想他方才所言,只觉得无比痛恨。 正想是要将他丢进河里,还是一刀杀了丢进乱葬岗?......左右为难之间,只感觉地面一阵突然而猛烈的震动,伏地一听,似有大队人马前来,斟酌片刻,只好舍了这人,先钻进胡同。 幸而这一钻,保得一时性命,只听那厢有人喊一声,“在这里”,便纷纷围过来。 那些人将地上那人看了一眼,惊恐道,“大殿下!” 原来那正是大皇子樊勤。 那人一听,只躲在暗处恨得牙痒,后悔一念之间,竟未将此人杀了。他匆匆从胡同溜走,回到家中,要meimei和母亲收拾东西,出去避一避。 而那扛走琅邪的人直走了好几里地,离西郊也远了,才终于在一处破庙停下。 那破庙已有好些年代,门口石像塌了一半,里头则只有些破落神像,破落桌子,破落经书与一口破功德箱。 那人把琅邪轻轻放上草堆,关上破门,方喊了一声,“出来罢。” 过一会儿,才有七八个人从那些歪七倒八的神像后头、桌下慢慢钻爬出来。 那几人起先不敢靠太近,后来见琅邪只静静躺在草堆,并不可怕,才有年幼胆大的凑近去,拿手戳了戳他的脸,问,“陈申,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么?” 那叫陈申的男子点点头,看了琅邪一眼,“你们散开些,让他透透气,朵儿,去打些水来,用手绢打湿了,让他醒来。快,我们时间不多。” 那几人听话地散开。 琅邪是被一张冰凉凉的手绢弄醒的。说是手绢,那手感并不如手绢丝滑,充其量是块破布罢了。 他睁眼时,头还有些疼,屋子似乎是关着的,却又看到一块块破碎的天光。 那破布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脸上,不舒服,他正要躲开,却听到一个小孩声音,“诶,他醒了!” “陈申,陈申,他醒来了!” “嘘。”那人说,“别把别人嚷来。” 这声音一响起,琅邪便想到此人是谁了。 他睁眼翻身,却听“呀”的一声,似乎不小心压住了谁,随之有个小孩哭叫起来,“疼!” 他又赶紧让开,却又听另一人叫了一声。 怎地到处都是小孩? 那陈申又说了一声,“别嚷,都退后。” 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那陈申跪在地上,“罪民陈申,拜见殿下。” 他身后的少年、小孩也都跟着跪下,“拜见殿下。” “.…..”琅邪一头雾水,撑着额头坐起身,“......怎么回事?我不是在茶棚……”他看清这人面目,瞳孔收缩,“是你?你给我下的药?!” 陈申摇头,“罪民原以为殿下不会将罪民之话放在心上,不会来此;就算来,也要过些日子......但又不知哪日,只是四处转转瞧瞧。没曾想今日便见着您,晕在那老汉腿边,便从那老汉手里,将您,带了回来......” 那陈申莫名动了情,不由有些哽咽,他身后孩子见此,也随他抽泣起来。 琅邪全然不知状况,“多谢公子相救,只是我现在还有事,我这便回去了。” “殿下这就回去?” “当然,难不成你还要留我......”他忽地想到一事,“天哪,大殿下呢!陈公子,你可见着与我一起那位公子?!我晕倒后,他在不在我身边?!” 那陈申先是一愣,随即狠狠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恨,“那人竟是大皇子?我实在愚蠢!竟未将他认出!” 琅邪无心留意他的表情,爬起来便要走,“你若还有事,只管来侍郎府找我。” “等等,”那陈申急得抓住他的手臂,“殿下这是何意?!既来了,何不与这些孩子多相处些时候?即或要走,也应说好下次何时相见?” 琅邪一想到樊勤生死未卜,心急如焚,哪还让他拖着,“你若找不着侍郎府,或去京华楼也可,那里我常去。你放开我,大皇子只怕有性命之忧......” 那陈申痛心道,“殿下此刻竟还在担心那皇子?!殿下可知那皇子是你何人?” 琅邪当真要恼了,“你放手!” 那些孩子少年却也左右围着他,拉他手的,抱他腰的,纷纷喊,“殿下不要走!” 这些孩子一叫,琅邪一阵头疼,只得好声好气道,“我是要去救人,那人不是别人,却是我天启大皇子,便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他若有闪失,我可真是万死难谢罪了......你们先放开我好不好,我改日来找你们,或等你们来找我?” 他搬出大皇子身份和皇帝,本是要让这些陈申和孩子知晓事情如何紧急,却不想,那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忽地厉声质问他,“那樊家大皇子本是杨家仇人,死了皆大欢喜,殿下如何屡次三番说要救他?!” ☆、避之不及 青天白日,忽一阵风来,把那破门打得摇摇晃晃。 琅邪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一间破庙之中,除了陈申,余下几人都是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个个穿得破烂,和当日初入京时所救小孩有些相似。 只是这些孩子这时都有些怀疑地盯着他。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声,“你方才......说什么?” 陈申道,“此地原非说事的地方,但殿下执意要去救那狗皇帝的皇子,罪民只有现在便告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