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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客厅诡异地静默了十几秒。 紫微在桌子底下掐了掐柳潇白的手心暗示他不要再说,打着哈哈补救道:“这孩子追星追傻了,他的意思是,他是你的爸爸粉!” 柳潇白被掐的眼泪汪汪,有些不甘不愿地点头:“是的。我刚刚说的是《寻子二十年》里的台词。” 他垂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语气柔弱又可怜:“对不起,我,我突然看见你太过激动才胡言乱语,请你不要见怪。” 林心馨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人家是亲妈粉你就来个亲爹粉呀?” 林子深也微微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没关系。难为你还记得。” 《寻子二十年》是林子深拿金鸭奖影帝的作品,还是八年前拍的,里面确实有这样一句台词,出现在最煽情的结尾部分。 柳潇白有些难过地抿了抿嘴,以店里很忙为借口,蹬蹬蹬跑下了楼。 他下来时,店里顾客确实不少,但风清和长生两个人应对已绰绰有余,根本用不上他。 圆圆正在收银台算账,瞥见他眼眶发红,尤为老成地叹了口气:“那个戴墨镜的是林子深?” 柳潇白点头,扒开收银台小门钻进去,寻了个小凳子坐着,伏在台面上蔫蔫道:“他果然不认得我了。” 圆圆皱着鼻子抬了抬柳潇白胳膊,从下面抽出张被他压住的五块钱纸币,轻柔抚平上头的褶皱,小心翼翼地放进小抽屉里。 他合上抽屉才安慰了柳潇白一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那会还小,不记得也正常,你也别太难过了。” 柳潇白瘪着小嘴:“可我是他爹啊,他怎么能忘呢。” 圆圆翻白眼:“又不是亲的。” 柳潇白:“……哼!” 反正林子深亲爹早就死了,就他一个爹。 柳潇白和林子深的父子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林子深还不叫林子深,叫林狗蛋,也没有被名导发掘,只是个铜城乡下再普通不过的村娃子。 或许并不是寻常意义上那么普通。 林狗蛋身世挺可怜的,刚满周岁就死了爹,他娘生他时落下了病根,又要cao持家里生计,没几年便跟着撒手人寰了。 村里疯传林狗蛋八字太硬克死了爹妈。 好在他小婶是个淳朴的女人,见不了这么个小娃娃被送去福利院,硬是要将他抱家里来。可他小叔薄情又怕死,哪里敢收养这个丧门星侄子,整日里和媳妇闹着要将狗蛋赶出去。 后来还是村里的老瞎子给支了招,让他们抱着娃子去拜干亲找庇佑,转移祸患。 在很多农村都有拜干亲的习俗,拜的却不是人,而是古树。 村口就有棵老柳树,粗壮繁茂,据说活了几百年了。 狗蛋小叔小婶就依照老瞎子的指引,带上狗蛋,备好香烛酒礼,让狗蛋将姓名、生辰八字抄在红纸上,和茶叶、米等一起放在红头巾里,挂在老柳树上,又在树干上贴了让村里人预先写好认亲祝语的寄名单。 依惯例,只要那红头巾七日内不掉下来,就算是古树答应了。 红头巾何止没掉下来,第七日,狗蛋还做了个梦。他梦见有个绿衣服的少年出现,笑眯眯地认了他作干儿子。 说来也玄,从那以后,林狗蛋顺风顺水,小叔小婶也无病无灾,感冒都少有。 就连小狗蛋十二岁那年被来村里的剧组相中,去演主角小童星的替身,因剧组人员cao作失误从十多米高的威压上砸下来都毫发无伤。 当时名导都快吓坏了,生怕这孩子出个好歹。却见狗蛋淡定如常,笑嘻嘻地说什么有干爹保佑他。 名导觉得这孩子福星高照,又能吃苦,在下一部戏时特地邀请了他来作配演主角儿子,还亲自给他改名林子深。 林子深一炮而红,扶摇直上,这才成了如今的影帝。 柳潇白碎碎念道:“当年为了接他我胳膊都折了。” 圆圆拆台道:“你又没接住。” 柳潇白:“……所以我才拿修为跟勾魂鬼差换了他的性命和气运呀。” 柳潇白悔恨不已,“要是接住就好了,我还有修为就能继续陪他在梦里玩,他也不会忘记我了。” 圆圆直摇头,小白是没救了。 …… 二楼,紫微听完林子深的描述,眉头越皱越紧,“你确定?” 林子深道:“应该没错。小婶和我描述过,出现在她梦里的人穿着绿衣服,还拿着我拜干亲时的红头巾,和我儿时记忆中很像。” 林心馨也补充道:“这事发生后,我哥也回村里去看了,那棵老柳树的确被砍了。” 紫微眯着眼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刚刚,林子深告诉他,他小婶之前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见林子深的树干爹愤怒无比,指责林子深一家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被砍了本体无处可依,游走世间连最落魄的鬼都不如。他大限将至,一定要小婶用自己的寿命赔给他,否则他就去索林子深的命。 林子深小婶心软,又怕他真的去纠缠林子深,没几天便答应了。 原本一家人只当是噩梦没有在意。可从那以后,林子深的小婶便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两天终于病倒了。林子深托了不少关系找高人,明天就要飞去山南省亲自请一位法师,正巧听说了林心馨的遭遇,先来斗转星移问一问传说中的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