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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中用了?” “打天梯上摔下来了,倒是没断气儿,就是醒不转了,当即就往川草堂送。本来今天是排了去徐大公子家的,只得推了,瞧,金老板没来吧,川草堂陪着呢,也不知救不救得过来。” “哎呀呀,挺好一孩子。这口饭不好吃啊……小小年纪的就得受这份罪,还偏在咱们镇上。” “可不?若是在京城倒还好了,名医大夫多,咱们这儿就一个川草堂,茅大夫虽也是本事人,但总归及不上大地方的。” 李苦儿听得有点儿懵,哪想得到前几天还出尽风头的金小少爷今天就趟川草堂醒不了了。她叹了口气,觉得这杂耍戏瞬时变得没什么意思。 买了菜回府,时辰正好。何未染忙着做午膳,小曲在边上算账。李苦儿一边帮着切萝卜花儿一边说起了今天听到的事,关于金小少爷的。 “这惨得,活蹦乱跳一小孩儿。”小曲啃着笔杆子,讷讷道:“难怪昨天翰采没功夫和我去买花布,原来是忙这个呢。” “也不知道治不治得好。”李苦儿说完,便见何未染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笑着又继续炒蛋黄南瓜。 李苦儿觉得自己cao的这份心也是无聊,看,都被何jiejie取笑了。 “要不咱们今晚就去川草堂瞧瞧,那儿呀,我现在可熟了,他们都认识我。” 小曲说得得意,李苦儿却觉得她是在炫耀自己和方翰采有多恩爱。真是烦人……谁没对相好似的。她看了看何未染,问:“何jiejie你去不去?我们一起去吧,反正那么近。” “我去算怎么回事?”何未染瞟了眼小曲,戏谑道:“小姑娘去探望情郎,还要带上两个闲人么?” 李苦儿掩着嘴呵呵呵地笑,小曲搁下笔,嘴巴一撅,道:“哎呀何jiejie这是取笑我呀!其实有什么呀,就说我们三个一起出来逛夜市,路过川草堂就想进去瞧瞧呗。” 李苦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去求何未染:“去吧何jiejie,去吧去吧。” 何未染无奈妥协:“罢了,顺道去买些药材也好,入秋了,该做药膳给王爷王妃补补。” 晚饭之后,三人便拐去了临街川草堂。 方翰采一个人坐在柜前,没人抓药,正用功地看着医术,连她们三个来了都不知道。小曲猫着腰躲在柜台下面,猛得跳起来喊了他一声,便把他吓得书都掉了。 “还不能走啊?我和苦儿跟着何jiejie遛弯呢,外头热得很,来歇歇脚。茅大夫呢?”小曲一边问着一边往里张望。 “师父在给人瞧病呢。”方翰采答着,又看向了李苦儿和何未染,打了招呼,请她们在堂屋坐坐,还倒了凉茶。 “正巧,我顺道来买几样药材,单子在这儿,还得劳烦方公子。”何未染从袖带中摸出一张纸,递给方翰采。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方翰采低头细看一遍,便转身抓药去了。 小曲明知故问:“茅大夫给谁看病呢?” 方翰采丝毫不隐瞒,告诉她:“是位小公子,外乡人,好像是那个什么……什么……”还真是个书呆子,连最近镇上最热闹的事儿都不知道。 “欢喜班?”小曲急性子,忍不住替他说。 “对,对。”方翰采木讷地点头,又反应过来:“诶?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小曲强硬,他也没有什么说辞,继续抓药。 何未染在李苦儿耳边说:“这俩人还真登对。”李苦儿接话:“这镇上怕只有方公子能受得了小曲吧。” 何未染笑了笑,啜饮一口凉茶,又将茶碗放在手边,才问方翰采道:“人治得怎么样了?” 那边答:“外伤倒不碍事,没断骨头没伤筋,想是受了内伤,施了针,熏了药,却不见好转,师父也犯愁呢。” 小曲望向里屋的门帘,一边起身过去,一边说:“我去瞧瞧。” 方翰采不想她打扰师父看病,正想阻止,小曲已经掀开了门帘将脑袋探进去了。李苦儿也跟着去张望…… 屋子里烛光幽暗,药香袅袅,茅大夫正在床边桌案上翻医术,床榻之上,金小少爷浑身都是银针,细细瞧去,脸色泛白,嘴唇干燥,往日的朝气丝毫不在。 “别瞧了,走吧。”何未染也到了她们身后,只看了一眼,便轻声提醒她们回去坐着。 “这都扎得跟刺猬似的了,能有用么?。”李苦儿小声嘀咕。 “嘶,我看着都疼,那金小少爷竟一点儿知觉没有。是我的话,在梦里都得疼醒。”小曲害怕地搓了搓手臂,又问方翰采:“对了,他爹呢?就这么把孩子搁这儿了,也不陪着。” 方翰采包着药材,答:“给徒弟劝出去吃饭了。” 正说着,突然又进来三人。李苦儿转头看去,一个是欢喜班的金老板,后面跟着个穿短打的青年,似乎是上回府里演杂耍戏见过的,估摸着就是金老板的徒弟,而那第三人……李苦儿忍不住皱起眉头……竟是街尾那瞎子道人章半仙。 她对章半仙没什么好感,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净糊弄人,敛财贪rou,黑心得很。 何未染见她一脸戒备,将凉茶递予她:“喝点儿。”又凑到她耳边道:“皱什么眉头呢,这事儿啊,与咱们无关,只需看着便好。” 李苦儿不解地将目光从章半仙身上扯回来,看着何未染高深莫测的神情,忍不住多了些猜测:“何jiejie……该不会又是妖怪作祟吧?”